素手良田 第三十五章 方雅潔

作者 ︰ 月月萌

初三一早,顏小月和瀟瀟收拾妥當,一起去榮安堂與大家拜別,然後坐上馬車往孟津趕去。

在楊府真正住著才兩天時間,卻讓顏小月看到這古代女子生活的不易,伺候公婆早請安晚報到,為夫家延育子嗣,還要照顧相公及他那一堆妾室庶子庶女的生活起居,想想自己以後也要如此生活心里就堵得慌。

顏小月心里雖不舒服但也不為自己擔心,發愁的是旁邊這睡得正香的女孩兒。楊瀟兒,就性情而言瀟瀟可以說是完美的,體貼,溫柔,大方,為他人著想,又沒什麼脾氣,說起來都是優點。可這樣性子要當一家主母就柔弱了些,以後只怕管不住相公,也管不了妾室了。幸好現在還小,一切都還有時間來改變,小月相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榜樣的力量是無窮大的,有她顏小月在,以後的楊瀟兒將會成為顏小月第二。

初四傍晚回到刺史府,舒舒服服泡個澡,然後進了空間。這兩天一直在趕路,顏小月都是和瀟瀟同吃同睡的,所以已經有兩天沒進來了。

初一晚上進來時,紫貂帶進來的筍芽已經長到兩米多高的竹子,只是渾身宛如白玉,就連葉子也是,整株種在那里,風吹過時帶起一片熒光。小月到現在也不知道這叫什麼竹,就給起了個名字叫白玉竹,小月用匕首割了一節竹枝留著後用。然後開始日常的勞作和修煉。

等到初六卯時,楊默承帶著瀟瀟和小月現在二門處迎接方大家。不大一會兒見到轎子上下來一人,碧水青天色儒裙,黃色繡花鞋,黃色薔薇花腰帶,梳著婦人的發髻上插著一支水頭很好的翡翠簪子,大方得體的裝扮讓人一看就心生親切之感。

大家見禮後回到建安堂,楊默承再一次介紹瀟瀟和小月,由此也能看出楊默承對這一次見面的重視,顏小月也不自禁的慎重起來。

方雅潔輕聲問兩人,「你們可曾學過什麼樂器?」

瀟瀟微澀的回道︰「回老師,學生曾學過點古箏,但彈不了曲子。」

方雅潔點點,對著小月問,「你呢?」

顏小月大方的承認,「我什麼也沒學過。不過我喜歡听悠揚的琴聲,清脆的笛聲。」

方雅潔笑呵呵的說道︰「呵呵,小姑娘,我是問你學過什麼,不是問你想學什麼哦。」話雖是這樣說,可卻含笑的看著小月,滿臉的欣賞之情。

瀟瀟在一邊極有眼色的賣萌,「大姐姐,小月這樣說是因為你會呀,你會的我們不就可以學了嗎。」

方雅潔直接樂出了聲,「呵呵,我都二十有八了,還叫我姐姐?丫頭,我和默承可是平輩相交,被你這麼一叫無端端的矮了輩分去,我可不依。」

顏小月在帝邊也打趣道︰「義父平日里總是板著臉,看著成熟就顯年紀了些,您這麼漂亮,我們一起出門誰不說是三姐妹來著。」

方雅潔這次能應邀而來本就是有自己的打算,現在見到兩個丫頭這般模樣心里也高興,趁勢就答應下來了,「哈哈,小丫頭嘴真甜,我會在孟津留幾天,你們先跟我學學看。」

顏小月高興道︰「耶,老師放心,我和瀟瀟一定會努力學習的。」

方雅潔點點頭,「那行,想學什麼你們自己去準備樂器吧,初學也不用太過講究。」

小月點點頭,想起剛才並沒有看到方雅潔的行李,便問:「老師,您以後就住這里吧?」

方雅潔搖搖頭,「不了,我住客棧。」

顏小月看了眼楊默承,笑道︰「義父,要不就讓老師住在府里吧,您看,我和瀟瀟都打小就沒了母親,身邊也沒個女性長輩教導,您就讓老師留下來指點下我們吧。」

楊默承一听,心里也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直接說道︰「雅潔,我派人去客棧幫你取行李,你就住……錦延居吧。」

方雅潔看了楊默承一眼,沒答聲,看來是默認了。

顏小月眼楮盯著楊墨承和方雅潔之間直打轉,這兩人怎麼看著像是有情況呀?

顏小月拉著楊瀟兒回到瀟湘院,「瀟瀟,你怎麼啦?魂不守舍的。」

「小月,我認得她。」瀟瀟黯然道。

小月被這一句話說得模不著頭腦,「什麼?」

瀟瀟坐到凳子上,郁郁道︰「方大家,閨名方雅潔,小時候我見過她的畫像,就在父親書房里,畫的是她年輕時候,那時她還沒束發,很年輕,笑得也很開心的樣子。後來我問女乃娘才知道,畫上的女子是父親在皇城認識的大戶人家閨女,家里不讓她做填房就匆匆嫁給另一個官家少爺,只是還沒過門就做了望門寡,听說後來她自梳發髻離家單過,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她還來這了。」說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可惜肖媽媽去年就請辭回老家了,現在給我拿主意的人都沒有,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才好。」

听完這些,顏小月總算是明白了瀟瀟的復朵心情,可是有些事不是她們能阻擋的,也不是她們能改變的。今天方雅潔能出現在這里,可能是楊默承出于多方考慮,可也不能說沒有想進一步的意思,方雅潔就更明了了,她能來也願意住下,就足以說明一切了。只是如果真到了那一步,瀟瀟也不能說什麼,不但不能說還必須對方雅潔恭恭敬敬的,這樣才能為自己謀取一個好的未來。

顏小月對著楊瀟兒正色道︰「瀟瀟,看著我,告訴我你討厭她嗎?」。

「不,不是,我沒有。」瀟瀟慌亂的回答。

顏小月這才松一口氣,怕的就是瀟瀟心里對方雅潔存有偏見,「那好,瀟瀟,告訴我你在擔心什麼呢?是怕她的出現會搶走義父嗎?」。

「小月姐姐,我……」還沒說話就哭了出來。

小月幫她擦擦眼淚,說道︰「其實我認為她的出現不是個壞事,要是真能嫁給義父那也不錯。」

瀟瀟驚訝道︰「為什麼?」

小月將思考過的一番話說出來,「你想想啊,你現在快要十歲了,最多不過七年就要出嫁,你一走整個府里就只有義父一個人,到時有個頭昏腦熱什麼的也沒人照顧,雖說是有奴婢們在,可做奴才的哪比得上自己的親人呢,那時你還不知道嫁到哪里,誰來照顧義父,這是其一。其二,你年歲一大,以後的婚嫁只是總要有個女人來操持,看你外祖母和舅母們是不能做指望了,你沒發現嗎?這方大家也是在今年才過來的,剛好在你外祖母有了那樣的想法之後,以前可是沒出現過,也沒听義父談起過,這說明什麼呢?」

越說小月自己的條理也越清析,「還不是義父為你著想呢,這後院里的事還得有個女人來撐掌著才好,如果有了義母,你外祖母那邊就沒有借口來插手你的婚事了。其三,女子嫁人後在夫家的地位跟娘家人的支撐離不開,如果你有了弟弟,楊家才有延續,以後你也有娘家能依靠不是?其四,這方大家這麼多年能一直堅守,一個人闖出偌大的名聲來,想來也不是碌碌之輩,定有其出眾的地方,你不覺得嗎?我們若是能學得兩分,也為以後增添一份保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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