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阮氏雙目一瞪,「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了,「好你個吃里爬外的奴才,究竟我是你主子還是那賤人是你主子啊?怎麼著,看著我老了,想另外再找個主子養著。」
凌嬤嬤嚇了一跳,「砰」的一聲跪下,「主子啊,奴婢冤枉啊。奴婢跟了您幾十年了,這麼多年一心一意服侍您,從不敢有二心,您這樣說奴婢,還不如讓奴婢死去得了。」話沒說完,就淚如雨下,頃刻間濕了衣襟。
蔣阮氏看著臉上也露出澀澀的神色,「好了,你個老東西,越老越活回去了。我還說不得你了,不就是發發牢騷,你還當真了。瞧你這樣,真是讓人看笑話。」
凌嬤嬤這才胡亂擦擦臉,抽噎道︰「老夫人,奴婢一生都陪著您在蔣府度過了,您就是再怎麼打罵奴婢,奴婢就不多說一句,只是這背主的話兒奴婢實在是承受不起……」說著眼淚又是滾滾而。下。
蔣阮氏這時也後悔了,安慰道︰「好了,我也是氣極才胡亂說的。誰叫這幾天你成天的在我這耳旁為那賤人說好話?」
凌嬤嬤一臉委屈,哽咽道︰「主子,奴婢,奴婢也是為主子著想啊。」
蔣阮氏看了一眼還跪著的凌嬤嬤,「行了,先起來說話吧,沒得把人給跪壞了,還得找人伺候你。」
凌嬤嬤這才笑開顏,站起身來走到蔣阮氏身後,幫著捏捏肩膀。「老奴真是為主子著想,主子您自個想想,這大少夫人是大少爺親自求來的,才剛成親大少爺正熱和著呢。您在第二天就指了個丫鬟過去,給了大少夫人一個下馬威,大少夫人迫于壓力收下來了。可以前大少爺就拒絕過的,您要硬來,不就是跟大少爺過不去嗎?何苦來著?沒得為了一個女人把祖孫倆的關系給弄生分了。」
蔣阮氏嘆口氣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只是這一听到那賤人的名字就生氣。你說說,為什麼我養的一個兩個的。都是這樣呢?難道僅是為了一個女人就能不要自己性命嗎?」。
想起兒子孫子這般情況。蔣阮氏也不禁悲從中來,潸然淚下。
凌嬤嬤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老夫人,這大少爺看著溫和有禮模樣。可骨子里最是要強。依奴婢看。大少爺這性子真和大爺相似,其實說白了,都是您帶大的。性子可不正是想您嗎?明明是為了大少爺著想,卻又總是好心辦壞事了。」
蔣阮氏拭干眼淚,听了這話才笑道︰「還是你最懂我,要是思言有你一半,也不會對我說那戳心窩子的話了。」
「老夫人,大少爺也是真忙,據紫晴傳來的消息說,大少爺都是亥時就出了門,直至酉時才回來,整整在外面忙碌了一天,可不是沒時間過來。」
「都是他自找的,誰叫他為了個女人放棄大好前程,以後還有他難受的。」
「老夫人,您啊,就是這般刀子嘴豆腐心,誰不知道您最疼大少爺的,到時候大少爺真吃了虧,心疼的還不是您?大少夫人畢竟年幼,哪有您懂得多,不過,能每天送些吃食來上院,可見也是個純孝的,听說連大少爺都沒送去呢。」
蔣阮氏眼楮一瞪,「我這里吃的用的那里就缺了,誰還眼巴巴的指著她那點東西不成?。、她如今已經嫁入我蔣府,是大少爺房里的主事之人,怎能不把自己夫君放在心上?你去與她說,既已嫁為人婦,就得事事已夫君為重,若言兒身子有個好歹,我唯她是問。」
凌嬤嬤這才笑著應是,「大少夫人雖然年輕,但有主子您這般愛護指點著,大少爺必然會過得好好的。對了,奴婢讓人切了個果子,主子嘗嘗。」說完便讓身後的丫鬟端上來。
蔣阮氏看看了切成片狀的隻果,皮薄肉豐,米黃色的果肉散發出誘人的香氣,蔣阮氏拿起一片放入口中,「卡擦」「卡擦」的脆響,鮮女敕的汁水甜滋滋的,喚醒了所有的味蕾。
「這果子不錯,你也嘗嘗。」蔣阮氏連著吃了三片才放手。
「哎,奴婢看著也覺得很好。跟在老夫人身邊這麼多年了,很少看到過這樣好的果子呢,不比御賜的貢品差呢。」說完也拿了片吃了起來,只是吃得小心翼翼的,沒什麼響聲出來。
蔣阮氏點點頭,「你等會過去傳話時帶匹軟綃輕紗過去。看她的嫁妝綾羅綢緞不少,送匹輕紗過去讓她做成帳幔夏天能得用。」
「老夫人出手就是大方,這麼幾個果子能換來御賜的軟綃輕紗,大少夫人可是賺大便宜了。」
蔣阮氏再次吃起隻果片,「慕府到底是底子薄了,就算嫁妝多,只怕好東西也沒個幾件,你就選匹顏色鮮艷的送過去,省得說我這個當祖母賺小輩的便宜。」
「瞧主子說的,明明心里愛護著晚輩,卻是這樣嘴硬。」
蔣阮氏淡淡的笑了笑,被凌嬤嬤這麼一說,她心里堵著的氣也消去了一些。
衍月居里,顏小月看著案幾上的軟綃輕紗,輕輕的撫模上去,果然柔軟細膩。
全秀秀拉開一截仔細打量,「凌嬤嬤說這是御賜之物,果然與眾不同,這麼輕薄透氣,用來制作夏裳再清涼不過了。」
顏小月輕笑道︰「凌嬤嬤傳話可是說制成帳幔再好不過的。」
全秀秀「啊」了一聲,不舍道︰「那……那不是太可惜了嗎?」。
金伶上前將軟綃輕紗收好,「主子,您說老夫人這是什麼意思?送了這麼好的料子,偏偏讓您做成帳幔?」
顏小月漫不經心道︰「老夫人送來,我們恭恭敬敬的收著就是,用來做什麼以後再說就是,反正這個時節也用不上,先好好放著就是。」
「是。」全秀秀一听,不用做成帳幔了,高興得趕緊收了起來放去庫房。
等讓人都走了,金伶才說道︰「主子,看來就算有凌嬤嬤幫我們說話,老夫人看著也沒什麼改變。今日,奴婢發現凌嬤嬤似乎有些退縮了,也不知以後會不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