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瀟兒進了蔣府,顏小月倒是比以前忙了起來,如果瀟瀟不來衍月居,那她就會去清竹院看看,弄得蔣思言天天跟泡在醋壇子里似的。
「怎麼樣?在府里呆得還習慣吧?」
楊瀟兒捂著嘴笑道︰「姐姐每日都要這般問一句,我好不好你不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嗎?」。
顏小月敲了一下瀟瀟腦袋,「你個小沒良心的,我還不是擔心你,最近祖父和二弟都忙著辦差,我不是怕他冷落了你嗎?」。
楊瀟兒小臉一紅,雖已成親可這到底是私密的事兒,她還做不到輕易將之宣出于口,「沒有呢。」
顏小月一瞧,樂了,「是沒的忙,還是沒有冷落你呀?」
「姐姐,你就會打趣我,我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今兒你又去了祖母那里?」
「那是自ˋ然。」
「你還是站著等祖母吃完?」
「母親都站著布菜,哪里有我坐的地方。」
顏小月眉頭一皺,「上次祖母不是讓你坐下用膳的嗎?你又何必勉強自己?」
楊瀟兒眼楮一紅,「沒有勉強,這不都是為人兒媳應該遵守的規矩嗎?」。每次站在那里看著以前姐妹相稱的幾人坐姿安然的享用早點,她心里難免不舒服,可那又怎麼樣呢?
她已嫁做人媳,相公又是個粗心的,根本就沒注意到她的心情,到現在她才體會到什麼叫做「婦難為」。這個時候她就特別羨慕姐姐,上面沒有正經婆婆拘束,身邊又有相公護著,就連祖母那里也可以不去。
「就算要立規矩,那也是應該在婆婆面前,你又何必去祖母那里立呢,等二嬸回來了,你再去她那立規矩不就行了,省得你一早上睡不好吃不好的,看看,才嫁進來不到一個月就消瘦得厲害了。」
「那也是不行的,祖母要求必需去她那里用早膳和晚膳。」
「那你可以去告假呀,說是身體不舒服,隔個幾天再去一趟不就行了。」
楊瀟兒苦笑道︰「姐姐,你就別管這事了,新婦立規矩那是每一個女子都必需經歷的,這是剛開始,我還有些不適應,等過段時間就好了,再說一天加起來也就一個時辰,不要緊的。」
「瀟瀟。」
「姐姐,這事你可千萬別插手,祖母本就對你不喜,你要是再到祖母身邊說些惹她不高興,那不知道她還要怎麼處罰你呢。」楊瀟兒也是擔心,現在祖母對她還算和氣,如果顏小月亂去說話了,只怕她也會被祖母不喜了。
顏小月眼神一閃,她是不是有些太過于擔心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這立規矩在她看來是受委屈,也許在瀟瀟看來是應守的規矩呢。畢竟瀟瀟也有自己的想法,她也有自己要走的路。
「那得了,我也不操那冤枉心了,只要你自己覺得好那就好。不過,瀟瀟,答應我,如果受了委屈也不要一個人憋著,隨時來衍月居告訴我,知道嗎?」。
「知道了,姐姐。」
回衍月居後,金伶在一旁看著顏小月愁眉苦臉的樣子,勸道︰「主子,您別擔心了,瀟小姐已經嫁人了,她會過好自己的日子。反到是您,怎麼一踫上瀟小姐,人就變了呢?」
「我變了?」
金伶遞上一杯茶水,「您自個沒發現吧,您一踫到瀟小姐的事兒就想往自己身上攬,巴不得忙瀟小姐解決掉所有的麻煩,可是主子您別忘了,你不在楊府的時候,瀟小姐一樣能過得好好的,她出嫁時的嫁妝也並不少,也風光得很。而且主子你發現沒有,楊夫人對瀟小姐現在可是好好的,沒您想得那樣。」
「那真是****多心了?」
顏小月說不清心里什麼感受,一直以來她對楊瀟兒總是無意識的照顧周全,事事幫她打點,可她忘了問這是不是楊瀟兒想要的?畢竟瀟瀟也是一個有知覺,有想法的個體,就算是她的兒女,她也無法這樣完全掌控住,是該放開了。
蔣思言連著幾天看到自家娘子又恢復了以前的作習時,還詫異道︰「娘子這幾天怎麼空下來了呀?」
「怎麼了,我應該要去做什麼事嗎?」。
「沒事,娘子這樣很好。」
「天又要涼下來了,我打算給你做幾件衣袍,你說說想要什麼顏色的?」
蔣思言立刻道︰「只要是娘子做的,什麼樣的為夫都喜歡。」
「那行,給你做件銀色暗回紋的,再做一件朱紅色,過年時可以穿,看著也喜慶。」
蔣思言听了剛要點頭,點到一半,突然說道︰「不要做朱紅色的了,做了估計也穿不了。」
「為什麼?」顏小月剛問出口,突然想到什麼。補充道︰「怎麼,皇帝真要不行了嗎?」。
蔣思言點點頭,「估計就這一兩個月的事了,天一冷,陛下就纏綿病榻,現在已經很少出門了。」
「那我記下來了,今年就都不準備紅色衣裳了。那再給你做件青色的吧。」
「娘子拿主意就好。」
天氣一日比一日的冷,顏小月現在只是派人去各房送些吃食,連瀟瀟那里也不再親自去了。還別說,這樣一來,楊瀟兒也松了一口氣,沒有姐姐的緊迫壓力,她也逐漸適應起新生活來。
敬榮院里,蔣老夫人斜靠在矮榻上,凌嬤嬤端上一碟草莓,放在案幾上,「老夫人,這是大少夫人剛讓人送來的,今年最早的一批果子呢,看著真是水靈。」
蔣阮氏抬眼一看,坐直身子,「今年的冬果子就出來了呀,到是早了許多呢!」
「是呢,听說外面都還沒有出售呢,老夫人這里就有了。」
「其他院子里都送了?」
「都有呢?」
「她到是大方。」
凌嬤嬤這次可沒接話,在老夫人身邊久了她當然知道什麼話該接下什麼話是不能接的。
「最近大少爺那邊可有什麼事兒?」
「紫晴來說,一切如常。」
「前幾天不是還常常往清竹院跑嗎?這陣子沒去了?」
「沒去了,可能是見二少夫人都好好的,也就沒再去了,必竟都有自己的日子要過的。」
「她對瀟娘還真是有心了。」
「大少夫人是個長情的人。」
蔣阮氏看了凌嬤嬤一眼,不再說話,可臉色也還好,拿著草莓安靜的吃著,凌嬤嬤等出去了才發覺自個後背都濕了,搖頭感嘆著這日子真是不好過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