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月接過朱兒遞過來的包裹，又吩咐道︰「去馬廄把我的馬牽出來。」
朱兒愣道︰「主子騎馬去？大少爺知道嗎？」。
這會顏小月听不得有人提起蔣思言，一听立即火冒三丈，「別跟我提他。你只管去牽馬來，怎麼這麼多費話。」
朱兒嚇了一跳，這麼多年了，從沒見過顏小月凶臉，更別說今天這個模樣了。
話也不敢多說，畏縮的行了行禮就小跑出去了。
顏小月閉了閉眼楮，輕吐一口氣，以前她覺得蔣思言是個真正的男子漢，有當擔，有雅量，有氣度，可經此一事，才發覺她錯了，還錯得厲害，這種錯誤的判斷很可能會害了她最親之人的性命。
想到那如冬日陽光般溫暖的慕子歸，十二年了，兩人一起相伴，成長，在她最徘徊的時候給她力量和支撐，為了她不遠萬里還來皇城，幫她固守後方，讓她隨心所欲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兒，甚至將滿腔深情都投給了她。
對這樣的一個男人，顏小月只有深深的愧疚和由衷的感恩，她就是傾盡所有也無法償還慕子歸的深情，這一輩子她注定要去辜負他了。
可不管怎麼想，她從來沒有去想過有一天慕子歸會離開他，哪怕他們倆人都在皇城，卻很少見面，但知道對方是安好的，心里也就踏實了。
即使背負著一世的情債，她也只求慕子歸一生安好順遂。
正要出門的時候，看了自己一身玫紅鳥餃花草紋刻絲對襟襦裙，又折回內室，換了一身月色胡服，盤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取出一頂帷帽拿在手里。
剛整治好，銀瓶就回來，「主子，奴婢已經問好，慕少爺是乘賴家的順風號去嶺南的，趙夫人親自出去找趙統領了，奴婢怕主子等得急，便先回來稟告，趙夫人說找到人她會來府一趟的。」
顏小月點點頭。賴家，順風號。
「你們都留在錦園里好好看著，我出去一趟。」
銀瓶嚇了一跳，「主子，要是大少爺問起來怎麼辦？」
「你只需說我去嶺南了。」
說完只留著眾人一個背影，銀瓶和碧兒面面相覷，卻也沒人敢上前去阻止。
衍月居的人不敢阻止不代表別人不行，快到側門的時候，春景跑了過來。
「大少夫人，您息怒，主上交待過您不能出府。」
顏小月怒目一瞪，冷聲道︰「讓開。」
春景為難的站在道路中央，「少夫人，你誤會主上了，他早已派人快馬加鞭的往慶河方向尋去了，您就先在府里等消息吧，現在最危險可是您呢。」
顏小月對春景的話壓根就不搭理，眼楮微微一眯，想這樣就擋她的路，哼。
二話不說就往前走去，堪堪到春景跟前時也不做絲豪停留。
顏小月不停，春景可不敢就這樣站著讓她撞上來，連忙後退幾步。
春景一退，顏小月眼中得意之色一閃，加快步伐往側門方向走去，急得春景在一旁直跳腳。
「少夫人，您真不能出去，否則主上怪下來，屬下萬死難辭其咎呀。」
「少夫人，求求您快停下來吧。」
「少夫人，您真不能出去。」
可憐的春景，一路跟著顏小月卻只能不斷的重復這兩句話，卻絲豪不能阻止。
顏小月看到朱兒牽著馬站在側門，緊走兩步，接過韁繩，翻身上馬，動作流暢，如行動流水般，春景只一看就知道是個善騎的，心里更是發苦。
顏小月雙腳一踢馬肚，那毛色黑亮的高頭大馬就放開馬蹄，往前奔了起來。
春景一拍大腿，不取當耽擱的也往馬廄去了。
出了皇城，顏小月便放開速度，那黑馬也許久沒這般放肆過了，更是使了勁的逛奔起來，這一來，可苦了後頭跟著的眾人。這夫人究竟是馬好呢還是騎術好呢？
顏小月一走，衍月居便被一種低壓籠蓋著，幾個大丫鬟也惴惴不安，頻頻往月門方向望去。
等看到一抹青衣人影時，眾人都屏息以待。
蔣思言面帶寒霜，「你們主子呢？」
幾個大丫鬟彼此對望，最終碧兒上前行禮道︰「大少爺，主子剛剛收拾行李出府去了。」
蔣思言雙眼猛的一睜，不可置信道︰「出府去了？」
隨即大吼道︰「你們怎麼讓她出府的？什麼時候走的？往哪去了？」
不安和著急讓他失去了往日的清明，內心更是責怪自己，何苦要去置那個氣呢，慕子歸的存在他不是早已經接受了嗎？
如果不去試探，也不會有這一出了。如果在顏小月生氣的時候追上去解釋也不會人走樓空，若不是要去祖母那里說清楚情況，他早就追回來了。
越想越是後悔。
「大少爺了，主子換了月白胡服，戴白色帷帽，騎的黑馬，往慶河方向去了。」
看了回話的銀瓶一眼，蔣思言點點頭，迅速轉身往側門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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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小月一口氣奔出十幾里，到叉路口時，翻出地圖，比照了一下，才選了左側的一條路繼續逛奔。
還好將地圖帶在身邊，還好在航海的時候學會了看圖，否則這樣的土路沒個路牌指示她不迷路才怪，顏小月坐在馬背上十分慶幸。
到了夜幕時分，黑馬出了一身汗，速度也降了不少。顏小月勒住韁繩，左右顧盼，不見一人，便連人帶馬閃身進了空間，再一次慶幸自己有空間在手，才敢獨自一人前去尋找慕子歸。
喝了靈泉水，吃了兩塊餡餅，又吃了一個隻果，才換了另一匹黑色的馬出來，繼續上路。
換了坐騎就是不同，速度明顯的提了起來。
等到夜色黑透看不清前路時，顏小月放慢了速度，獨自一人閃進空間，讓黑馬繼續前行，這樣，她出去後仍是在黑馬的背上。而且晚上也不擔心會有人看到。
進了空間的顏小月只覺全身骨頭要散架了一般，顧不得肚子在唱空城計，就躺進溫泉里了。
舒服的長吁一口氣，一邊分神關注外面的情況，一邊計算著路程，大半個時辰，才起身，精清氣爽的飽食一頓。
好久沒在空間里享用獨食了，這樣一個人也挺舒服的，如果心中沒有記掛的話估計會更好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