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懷心事的顏小月一直等到慕子歸起床時還在糾結,嶺南的月華莊可是花了她大量的心血,也是目前最大的收益所在,可不能這樣輕易毀了去。
慕子歸觀察了半晌,問道︰「小月,你在想什麼?愁眉不展的。」
顏小月看了一眼慕子歸,隨即垂下眼簾,說道︰「哦,沒什麼,就是想著以後的生意是不是得要進寶接手才行。」
「這事兒又不急,不需要這麼快做決定,等嶺南的貨來了再說就是。」
顏小月嘟著嘴說道︰「反正不管怎麼樣,你不是準再去了的。」
「知道了,我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
展顏一笑,「這還差不多。」
蔣思言接話道︰「大哥,今天我們就先回府了,有什麼事跟我遞個消息。關于天塋草的榮嬤嬤既然有把,那到時我們就听嬤嬤的安排好了。」
慕子歸听了看著榮嬤嬤,神色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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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錦園,蔣思言連衍月居都沒回就去了書房,沒留下一句多余的話。
顏小月看著蔣思言的背影,神色復雜,微蹙眉頭。
朱兒走了過來,「主子,今晚準備的是川貝老鴨湯,奴婢炖了兩個時辰了,湯色正濃,您看要不要布菜了。」
碧兒剛看到蔣思言離開的,忙上前說道︰「奴婢去請大少爺回來用膳吧。」
顏小月眼神一閃,猶豫了半晌,想到這次畢竟是自己冤枉了人,又不留個音信就一走了之的,還是先低個頭好了。
碧兒也極有眼色,看顏小月不哼聲,就三步並做兩步的出門去了。
顏小月換了件月色對襟牡丹花紋的留仙裙,玄紫色腰封正中央用疊針繡著大紅的牡丹,顯縴腰盈盈。
坐在榻上,喝著雨前龍井,十分愜意。只是這分愜意在見到碧兒獨自回來時,再也保持不住了。
碧兒只看了顏小月一眼,立即低頭道︰「主子,大少爺說還有事要處理,讓您不用等他。」
好像只幾息時間,又好像等了半天一樣,才听到顏小月的聲音傳來,「讓朱兒傳菜吧。」
碧兒這才松了一口氣,快步走了出去。
顏小月看著一桌子的菜肴,川貝老鴨湯,芙蓉豆腐,芫爆仔鴿,女乃汁魚片,都是她喜歡的,可吃進嘴卻是索然無味。
看到對面空著的位置,顏小月心頭一驚,難道不知不沉中蔣思言對她的影響那麼大嗎?就因為他沒來陪著吃,她竟然食不下咽了嗎?
仿佛要證明什麼似的,顏小月夾起菜就往嘴里塞,一直塞到胃都滿滿當當的,食物都堵到嗓子眼了,才放下筷子。
看著風卷殘雲的桌面,顏小月得意的笑了笑。起身往園子里走去,吃得太撐了,消食去。
顏小月後腳剛走,蔣思言前腳就進了衍月居,看著一片狼籍,臉瞬間就黑了下來。
嚇得正要收拾的小丫鬟腿直發軟。
「大少夫人呢?」
「大……大少夫人去……去園子里了。」
蔣思言張了張嘴,左右轉了兩下又踱著闊步回了書房。
顏小月回房後,小丫鬟立即上前回報。顏小月听了一愣,待知道蔣思言又折回書房時,苦笑一下,揮退小丫鬟,早早的洗漱安置了。
碧兒在一旁嘴角翕翕,欲言又止,顏小月只做沒看見的樣子。
直到躺下後,碧兒才輕聲說了一句,「主子,要不要奴婢去給大少爺送盅老鴨湯,大少爺還沒用膳呢。」
顏小月蓋著被半晌不出聲,在碧兒久等不至正要退出去的時候,說了一句︰「這樣的小事你自個看著辦吧,我今兒累了,想早點休息。」
說完就听到的衣被磨擦之聲。碧兒听了長吐一口氣,會心一笑,響了一聲「是」,便快速的出去了,生怕顏小月會反悔似的。
翌日起床時顏小月見到是全秀秀在一旁服侍,房內並不見碧兒的人影,心中便有些郁郁。
用過早膳便派人去問楊瀟兒和蔣家兩姐妹在做什麼.
銀瓶回稟道︰「主子,二少夫人在老夫人那里,三小姐跟嬤嬤在學規矩,四小姐也在一邊看著。」
從蔣家決定讓蔣思雪進宮選秀的第二天,老夫人就從外面請了個宮里放出來的嬤嬤,很是不錯的樣子,進府來教思雪規矩,听說這段時間都拘在房里,加緊學習著呢。
能在宮里熬到出宮的嬤嬤可不是簡單有角色,能請來看來蔣家也是花了心思,想要爭一爭了吧,只希望思雪能看清以後的路了。
只是楊瀟兒,「這個時辰了,二少夫人怎麼還在老夫人那里呢?」
銀瓶頓了一下才說道︰「老夫人這段時日將二少夫人帶在身邊,好像是在教二少夫人管家呢。」
顏小月听了沒好氣瞥了一眼,「這話又不是個壞事,用得著吞吞吐吐的嗎?若讓別人見還指不定會傳出什麼話來呢,以後機靈點。」
銀瓶看了周圍一眼,全秀秀極為有眼色的將收拾的小丫鬟帶了出去。
「干什麼呢,這麼神神密密的?」
「主子,您說這老夫人什麼意思呀,您是大房長媳,府里中饋之事理應由您來主持,怎麼也不能越過您直接交給二少夫人呀?」
顏小月心下一冷,「誰跟你說大房長媳就該主中饋的?」
「各府不都是如此嗎?蔣府家大業大,您與其在外面辛苦經營,還不如將蔣府內務掌控在手呢?」
顏小月听了一巴掌拍在炕桌上,「放肆,這話也是你能說的嗎?」。
銀瓶嚇得一愣,慌忙跪倒在地,若是不時,顏小月早就叫起了,只是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只怕府里人都以為她要去爭奪府里內務,到時與瀟瀟就有隔閡了。
「你倒是大膽,這樣編派主子的事也是你能隨便開口的嗎?」。
看著銀瓶蒼白的臉色,顏小月長嘆一口氣,也怪自己沒把想法跟身邊的丫鬟透露。
放緩聲音道︰「你看蔣府的格局,以映月渠為界劃分為兩塊塊,從我進府開始就住在錦園,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還是給老夫人請安,我只需初一、十五到就行,這又說明了什麼?錦園這邊的丫鬟婆子小廝都是我們自已在管,自己付月錢,這又是為什麼?蔣府宴客時可曾涉及到錦園過?這種種情況表明了什麼你還不明白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