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爺爺,你看這事該怎麼辦?上次是火鍋店的事,這次又是鹽場,我看他們的手伸的可夠長的,不過洛將軍是例子,咱們家該咋做?」
高老將軍撫著胡須笑眯眯的,給外人的感覺這根本就是一個很可愛的鄰家爺爺形象,哪里還有當年那氣沖雲霄殺伐果斷的熱血將軍的模樣。
「做生意呢,爺爺是不懂,可是這行軍打仗的事爺爺比你明白,敵人強大的時候要避其鋒芒,要麼不打要麼就打其七寸,不痛不癢的不如暫時放開,一時的高低可不代表永久的勝利,小子,慢慢的琢磨琢磨吧,你不行的話換你大哥來處理。」
高昊天趕緊的舉手投降「得,還是我來吧,跟我爹蹲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是我大哥最合適,我啊還是喜歡這人間是非地,這等俗世還是別讓我哥來操心吧……」
想趕他ˋ到邊關去,做夢吧,他才不去呢,又不是啥好地方,一天到晚的都快煩悶死了。
老爺子看著這個一臉不願意到邊關去駐守的孫子只能無奈的搖搖頭「你說你,咱們家世代都是守邊良將,怎麼到了你們這一代了就全變了,都不願意去守邊韁,要是都像你們這樣,這日子上哪里去太平去……」
老爺子可有些看不慣這些小一輩的做派,一個個不願意吃苦受累的,要知道高家能有今天那可是幾輩人打拼下來的。
高昊天瞧老爺子看他的眼神不太對勁,趕緊的火燒**似的先撤,不是他不想到邊關去幫父親。而是他覺得吧綜合他們家幾代的經驗,前方固然重要。可是後方這基礎也不容忽視,就算你再勇猛。後面有人給你使個絆子啥的,你是有心沒那個力氣了。
在月兒的期盼中,李掌櫃的消息傳來了,看到手上的信,月兒的心沉甸甸的,高昊天沒出現,她心里多少也知道這頭是指望不上了,也是,人家不過是跟他們做了一筆生意而已。憑啥幫他們救人啊,而且高家這頭不出面,恐怕這後面的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強大。
「月兒,快看看,對方到底說的是什麼?」
葉安桃也著急啊,過來才多久啊,這甥舅倆個又出事了,現在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帶來了霉運,咋人家之前都好好的。她一過來就出事了?月兒上火她何嘗不是。
兒子兒子沒消息,月兒這邊還成了這樣,白保寧人還在監牢里,這個家給她的感覺好像天都要塌下來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好月兒的身體。
月兒知道葉安桃是著急舅舅的事,她也急啊,看完信。低頭不語了,琢磨了半天。才對著有些著急的葉安桃開口。
「嬸子,你去找袁伯伯過來……」
又讓海蘭去找了魯大海過來。事情真的像她預料的那樣,而且高昊天給她的信說的也明白,不是不想幫,是幫不了,目前依照高家的情況,沒法跟這位對抗,一旦兩家出現了交惡,那後果是誰都無法想象的。
看著後面高昊天跟她說的那幾句話,月兒嘆口氣,現在只能靠自己了,連這樣的人都幫不上,她也指望不上縣令那頭有啥進展了。
很快魯大海和袁保國他們都過來了,月兒在屋里跟這倆個人說了好久的話,倆個人這才匆匆的離去。
「月兒,你丁叔來了……」
丁二拐跟葉安桃打了招呼直奔屋里而來「丫頭,信,快熱死我了,我得喝口水,你先看著。」
月兒先看了老爺子的信,沒有多說什麼,老爺子也只是給了她一個建議順勢而為,至于王夫人那頭說想辦法讓白保寧在監牢里少受點苦頭,其他的她也幫不上什麼大忙,因為這事不是他們能插手的。
「得,都沒有好辦法,丁叔,你們那頭咋樣了,火鍋店徹底的沒事了?」
丁二拐嘆口氣「暫時是沒事了,可是听周儉說,老爺子跟他們談了,賣調料給對方,他們就不難為咱們這店了,他們可以在外地開,唉,說白了,咱們是真的讓對方給擺了一道了。
他娘的,這事怎麼想都憋屈,到外地開,我們不會啊,要不是他們,咱們這生意那可是蠍子粑粑頭一份啊,這下好了,讓人給搶先了。」
月兒扶額,有些頭疼,所有的事情都趕到一起了,火鍋店那頭至少有葉離的人在看顧著,她可以不用跟著操心。
「丁叔,你先去吃飯,回頭咱們再聊,我舅舅這事有些難度,不過老爺子的話也不是沒道理,到哪個山頭唱哪個地方的歌,低頭的時候未必就永遠抬不起頭。」
丁二拐雖然听不懂月兒說的是什麼意思,不過想必這丫頭心里已經有決定了,這邊的事他只能關心也插不上手,所以只能替白保寧他們干著急了。
半夜時分,當大家都入睡了的時候,隱隱約約的漁民們好像聞到了燒焦的味道,畢竟是大夏天的,誰家都開著窗戶睡覺,這味道越來越濃,而且濃煙也飄到了家里面,有小孩子被嗆的咳嗽醒了。
「這是咋回事啊……」
有不解的人出來瞧了一眼,這一眼瞧下去頓時嚇的差點腿軟了,西面,那個月兒他們放船的洞口竟然冒起了火光和濃濃的煙霧,就算站在家門口都能看到。
「不好了,大家快起來救火啊……」
這船大家都知道,傾注了白保寧他們太多的心血了,要不是人出事了,這兩天就應該下海了,誰能想到會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竟然起火了。
魯大海帶著人趕過去的時候,火光沖天,想救都沒法下去,大家伙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卻束手無策。
等葉安桃攙著月兒趕過去的時候。大家伙看向她的眼神都帶了同情,舅舅剛被抓。又出了火燒船的事,這一家恐怕是真的支撐不住了。
「我的船……」
月兒只說出這一句話。人就昏倒在地上。
「快,送月兒回去,這孩子還生著病呢,都別看了,燒成這樣,就算滅了也啥都不剩了,看看周圍有什麼人沒,到底是誰放了這一把火,害人啊……」
村民們這才想起來去找落井下石的人。可是大半夜的上哪里去找人去。
魯大海只能長嘆一聲,「大家都回去吧,這事明天在說。」
第二天起來一瞧,本來海上打好的木樁也不知道因為啥原因都在這一夜之間被海水給沖走了。
「這都是咋的了,咋所有的事都趕到一起了,村長,我們該咋辦啊,這才弄好的,咋說沖走了就沖走了。不會是燒船的那些人干的吧?」
大家伙心中憤怒啊,這可是來錢的東西啊,礁石上長的可沒這東西快。
魯大海長嘆一聲「看來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存心不想讓我們發這筆財啊。都別擔心,以後咱們慢慢的弄吧,保寧這一出事。還不知道咋賣呢,多了。也只能爛在海里。」
人群里就有人嘀咕了「他不收,不還有被人收嗎。怕啥啊……」
魯大海的眼光狠狠的瞪了過去「咱們是那些不講信用的小人嗎,人家當初是怎麼對待咱們的,做人要講良心,如果連良心都沒了,咱們還剩下啥了,海神爺可都看著咱們呢……」
一提到海神爺,大家都不作聲了,常年在海邊討生活,他們都信這東西,海神是他們的守護神,敬神,人家才會保佑你衣食無憂,要不然的話海神一發怒,他們這一年都沒有好收獲不說,恐怕連家都給你沖沒了。
「該干嘛干嘛去吧,我去看看月兒這丫頭,苦了這孩子了。」
此刻袁保國已經帶了鹽田和豆制品外加海產品的收購協議還有加工方法找到了孫興,田莊的地契約他不打算拿出來,他想試著能不能用這些讓對方收手,中間人就是當初其中的一個股東。
月兒在家里焦急的等待著,「丫頭,來,喝藥,你身體不趕緊的好,你舅舅就更沒指望了,他還指望你救他出來呢。」
月兒端著藥碗嘆口氣「嬸子,你說咱窮人干點買賣咋就這麼難吶,是不是大富大貴家的就不用擔心這樣的事了?」
葉安桃嘆口氣「大富大貴之家的人又能怎麼樣,一旦出事比咱們還要厲害,沒了性命不也白搭,只要咱們留著性命在,啥就不怕,苦咋的了,至少一家人都還活著,不像我們家,唉……」
葉安桃留下月兒一個人躺在屋里,她去外面偷偷的燒了一些紙錢,希望下面的將軍能幫幫這一對苦命的甥舅倆個人,不為別的,就沖他們對葉離和她的諸多幫助和照顧。
徐紹過來的時候,魯大海正跟月兒說話呢。
「叔,保寧大哥那邊有消息了沒?」
魯大海搖頭「我和月兒也著急呢,過來坐坐,陪孩子說說話,也不知道這保國都辦的咋樣了,我是擔心對方不罷休啊,不把月兒他們逼上絕路他們不收手。
唉,以前窮的時候就奔著能讓家里的人吃頓飽飯,可是如今能吃上飯了,這擔心的事也就多起來。
丫頭,我是擔心啊,那幾個村的人以後恐怕也討不了好果子吃。」
月兒嘆口氣,目光有些呆滯的盯著房頂「他們的事我是真的沒那個心去管了,只要能救出我舅舅,他們願意咋的就咋地吧。」
魯大海心里還有一層的隱憂,他是擔心萬一對方提的條件高了的話,這甥舅倆個人可就啥都沒有了,他們要是離開了,以後村子里的人的生活會咋樣他不敢去想,能遇到白保寧這樣善心的人遭數不多,就沖對方這手法,以後萬一過來了,他們這些漁民還不得跟著吃苦頭啊。
「丫頭,要是你舅舅真的能出來,你們不會打算離開吧?
月兒眼神中帶了一絲的遲疑,然後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就算離開了,我們早晚也有一天會回來的,村長爺爺,你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把失去的再拿回來,壞人不會猖狂一世的,老天爺在看著呢。」
「唉,老天爺咋就不開開眼啊,這樣的事咋就落到你們身上了,好人咋就沒個好報啊……」
徐紹坐在一旁靜靜的听著,眼里透著狠色「月兒,別怕,大不了叔叔去劫牢房去,我就不信救不出你舅舅來。」
月兒苦笑著搖頭「那可不行,我舅舅已經進去了,萬一救不出來再把你給搭上了,那可不劃算,等等看看吧,相信袁伯伯會給我們帶回來好消息的。
袁保國這頭談判並不是很順利,對方起初並不跟他說正經的事,一旦承認了,那豈不是說這事就是他們幕後干的了。
不過袁保國是干啥來的,那就是專門談判救人來的,對方是什麼目的他心里比誰都清楚,上來直接就丟賬本給對方瞧。
「孫老板,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能找上你,別以為我們就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們是帶著誠意來的,你先看賬本,如果你真的沒這個心的話,那算是我看錯人了,我也耽誤你的功夫了。」
孫興當然知道袁保國是干啥的,能跟白保寧一起搭檔能把這麼一攤子支撐起來,本來也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角色,而且這個人看著面相忠厚,可是誰又能知道這樣的人在戰場上殺人都不眨眼的,所以對眼前這個人他沒敢輕視過。
不過他也不想就這麼輕易的去接眼前的東西,雖然是他們所想的,可是眼前這個人有些讓他琢磨不透,對方究竟知道一些什麼。
袁保國一臉玩味的看著孫興「孫老板,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能找到你這里,你當我們啥都不清楚?
都是做人手下的,咱們就不必互相難為了吧?都在一個地方住著,說不定低頭不見抬頭還能見呢,做人手下是啥?事情辦好了,咱們風光,沒辦好,要了咱們的命都不帶眨眼的。
因為我們家主子嫌麻煩,不想把事情鬧大了,所以今天我來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說是不是?」
袁保國還怕自己說的話沒分量,又繼續說道「我們這些人啊以前就是窮人,光腳都過了這麼多年也沒覺得有啥啊,不過孫老板跟我們這些人不一樣啊,你都是穿鞋的,不知道這光腳的滋味.
我希望你啊這輩子都別體驗這光腳的滋味,那感覺不太好受啊,不過我們習慣了,孫老板會不會習慣我可就不知道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