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得很快,一路上,趙毅和王大海都沒有什麼交流。
大概過了十分鐘,面包車駛進了一條暗淡的隧道,再往左的牆壁上輕輕一拐,突然像是出現了另個世界一般,在無數白熾光芒的照耀下,出現在趙毅眼前的是一幢極其莊嚴的大樓,這讓趙毅暗暗稱奇,看似普通的牆面之後竟然別有洞天。
車停穩,王大海摘下胡子,揉了揉臉,歪頭看向趙毅道︰「怎麼了,有什麼事麼?」
趙毅正色道︰「海叔,我想再看一次玉成大學的錄像,有些事情我想要確認一下。」
王大海沒有說話,但是已經用行動答應了趙毅的請求,順著大門,他把趙毅帶到一個全封閉的房間里,拿著遙控器擺弄了幾下,牆面上突然出現了玉成大學襲擊事件的錄像。
錄像開始了,和之前沒有什麼兩樣,突然出現的休閑裝,身著黑衣面無表情的三個大漢徑直向玉成大學走去,看門的警衛人員適時的出現,制止,結果卻被休閑裝手執匕首朝著喉管一刀。
「停!」趙毅大喊了一聲。
王大海听到喊叫之後順勢的一按,畫面定格在休閑裝匕首接觸到守衛喉嚨的一剎那。
休閑裝側著身,原本無法被拍到的另一側面也是暴露出了一些。
果然是這樣!趙毅這次看得真切,發生休閑裝耳上確實掛著什麼東西。之前,他並不知道那是什麼,對于這些高科技產品,趙毅很少知曉,也只是在陰差陽錯下看到張正的無限電耳機才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麼。
「你是不是想說他戴著無線電耳機?」在趙毅觀察時,王大海開了口,他的語氣很平緩,似乎這一切早被他察覺。
「恩,我確實是來確認這件事的。」趙毅點點頭,應聲道。
「然後呢?」王大海看著趙毅輕聲道。
「找到他的所在,干掉他!」趙毅盯著牆面上的休閑裝,眼中閃過滲人的凌厲。
「你想怎麼做?」王大海頗帶玩味的看著趙毅,二十年來他從沒見到過趙毅如此凌厲的眼神,他知道趙毅這次怕是認真了。
但是,趙毅發現的問題王大海早就已經了然于心,這卷錄像他看了不下百次,任何細節都沒有放過,無線電耳機他早就已經發現了。當然,他也調用了一切可尋資源偵測異樣波段的來源,只可惜一無所獲。
趙毅轉過身,笑道︰「我或許可以感知得到。」
感知?一直以來,圍繞趙毅,王大海只是極力的想辦法控制著他體內的能量源,卻從不敢讓趙毅過多的接觸外面的世界,這也導致了趙毅到今天早上,才因為偶然的機會感受了一些奇怪的現象。
王大海楞在那里,一時之間不明確趙毅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
趙毅看著王大海發楞的樣子,繼續說道︰「今天早上,體內又爆發了一次,但同時我也發現了很怪異的現象。」
「什麼?!」听聞趙毅說自己體內能量源再次爆發,王大海大失驚色,連手中的控制器都掉到了地上。
再看趙毅,還是一副輕描淡寫的表情,王大海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彎下腰拾起跌落的遙控器。也暗笑自己緊張過了頭,這小子安然無恙的站在自己面前,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就知道應該沒發生自己預想的那些後果。
「你小子……故意讓我出丑……」王大海干笑了一聲,示意趙毅繼續說下去。
趙毅點點頭繼續說道︰「解開壓制之後,不需要無線電耳機,我也能清晰的接受那些電波,或者說是他們自己涌進我的腦海里。」
你自己本身就是一個電磁場,電波傳導入你腦海也能算怪異麼?王大海暗自想了一下,這個道理他懂,但是要讓趙毅放開終日壓制的體內能量源,他是怎麼也不放心的。就算趙毅每日極力的壓制都會有能量溢出的可能性,放開束縛,溢出的次數會不會更多這個誰也說不好,但如果這種設想成立,當趙毅哪天承受不住源源不斷溢出的能量的時候……
王大海真是不敢想象接下去的後果。
他從兜里掏出一個鐵盒子,抽出一支煙點上,皺著眉吐出一口煙霧,對上趙毅的目光說道,「你想試試?」
「是的!」毫不避諱王大海銳利的眼神,趙毅點點頭。
接下去是一陣的沉默。
王大海在思考,衡量著可能發生的後果。趙毅在等待,雖然面色依然平靜,但內心卻焦急萬分,盡管不確定到底能不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但他還是想試一試,他可做不到王琳那樣的輕松寫意,他只想讓災難不要再次發生。
趙毅不知道王大海到底在等待什麼,只不過是一場實驗,不成功頂多自己因為控制不住能量源而自爆身亡,自己都不怕,他倒怕了。王大海沒有告訴過趙毅他自爆以後所引發的連鎖反應是什麼,只是提醒過他,當他控制不住能量源之後,他,會死。
良久,王大海深吸一口快要燃盡的香煙,隨即拍拍身上的煙灰,平緩道︰「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情讓我考慮考慮。」
「可……」一听到王大海拒絕,趙毅也是急了。
「這是命令!」沒等趙毅話說出口,王大海直接厲聲打斷道。
「是!」再多的不情願也沒有用,命令就是命令,趙毅挺直著身體回答道。
然後,在王大海的指點下,趙毅只得有些沮喪的離開這個神秘的基地。
「霍老。」在趙毅離去十分鐘之後,王大海終究還是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直到那邊響起接通的聲音,王大海才說出話來。
「嗯?大海,最近你們這些小崽子事情還真是多,這次又有什麼事嗎?」。電話的那頭,傳來霍老不滿的聲音。
「呵呵,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您老最近身體可好。」听出了霍老的不滿,王大海打了個哈哈。
「我說你小子怎麼也學會了這溜須拍馬的臭毛病!你到底有事兒沒事兒?沒事我掛了!」對于王大海的噓寒問暖,霍老直接沒好氣的說了一通。
「別……別……這真有事,上次會議提過一個孩子,您還記得麼,和老鐘家丫頭搭檔的那個孩子,叫趙毅的。」霍老的脾氣直,討厭一些虛偽的奉承,所以王大海葉沒有再拐彎直接提起主題。
「恩,有點印象。」
「是這樣的……」王大海麻利的把剛才趙毅所說的一切說了出來,雖說能控小組現在屬于他和四大家族族長當家,但有些事情,即使他們五人坐到一起也商量不出什麼結果,到最後還是要麻煩霍老定奪。
「就這事?」霍老惱了一聲。
「嗯?是的,就這事。」王大海愣了一下,听霍老的語氣,自己和他說的好像是一些家常的瑣事一般,讓王大海懷疑霍老是不是沒听清楚自己所表達的意思。
「讓他放手去做吧!」
「可是,一旦出現什麼差錯可怎麼是好?按照我的評估,一旦意外發生所引發的爆炸可以輕易的摧毀W城!不,或許更大!」霍老幾乎是听完描述之後就做了答案,只不過這個干淨利落的回答沒有能讓王大海心里踏實,思前想後他還是把自己的疑慮說了出來。
「大海,怎麼歲數見長,膽兒卻越變越小。」電話那頭的霍老發出一句嘲諷的話語。
這是膽子大小的事麼?王大海真想直接駁回一句,但是卻壯不起那心,自己或許真的有些被現實化了,和之前的自己完全不像。
「這人啊,就像那鳥兒,縱然你把它囚于金塑玉砌的籠中,每日細心呵護,日子久了,怕只是連會飛的本能都已經忘卻。與其這樣,倒不如大開牢籠,讓它盡情翱翔天空,即使是折翅斷翼,這樣的生活哪怕只有一天,也比那金塑玉砌的牢籠強上十倍,他可是比你更會珍惜生活。」待得王大海沉思,霍老說出了這麼一段耐人尋味的話。
走出神秘基地,趙毅一臉沮喪的向王琳家里跑去。
二十分鐘後,他回到了王琳家里。
「啪啪!」趙毅拍響了王琳家的大門。
「 嚓!」
這次倒沒讓趙毅多等,門一會兒也就打開了。
開門的還是王琳,只不過在她的臉上已經找不到一絲可以用歡快詞語形容的臉色。
「趙毅!我只是把手機借給你打個電話,你竟然消失了那麼久,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了你知道嗎!」王琳幾乎是用吼的形式把這段話說完,她可真是氣得不行,現在社會的人都有著手機病,王琳當然也是這樣,所以手機離開她兩個小時,她怎麼能不惱?
「不好意思啊。」趙毅道了一聲歉,急忙把兜里的手機遞到王琳手中。
「好了,沒事了。你還沒吃東西吧?給你留了飯菜!」拿到了手機,王琳原本的怒容也是消散不見了,縴手一指,告訴趙毅冰箱里有飯菜。
趙毅心情雖然糟糕,但是听到王琳留了飯菜,心里泛起一絲欣慰,輕色道:「謝謝啊!」
「不是我的留的,是穎穎姐給你留的。」王琳白了趙毅一眼,自顧的玩手機去了。
「咳……」表錯了意,趙毅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直接走到冰箱里拿起了飯菜。
還別說,這菜色看上去比之前在車站小飯館里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讓人看著就有食欲。
趙毅匆匆的把飯菜放上桌,準備開始大吃特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