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諾心中發虛,連帶著渾身也是一顫,「我……我在寵物店做過,」她馬上從實招了︰「我知道掐狗脖子上的某個穴位會讓它安靜……」
听說那個是狗的睡穴,掐得既準又狠的話,狗會馬上昏睡過去。
許一諾不想把自己的功力表現得那麼厲害,所以只使出了一半的力道,能讓它們安靜下來並不再撲鬧就可以了。
「原來是這樣!」沈玉蘭茅塞頓開,同時也豎起大拇指︰「一諾,你挺聰明啊!」
許一諾謙虛的笑了笑。
霍炎也上翹唇角,他並不相信她的話。
至少,只是在寵物店工作過的人,不可能那麼準確的找到睡穴。即便誤打誤撞踫上了,那一定是會用盡蠻力,使狗倒地昏睡。
而不是像雪山雪鷺此刻的狀態,欲睡不睡,雙眼半闔,乖順得連嗚咽聲也發不<出來!
但他不會質問她,比起挖掘出來的秘密,他願意等待她親口訴說一切。
「雪山、雪鷺!」慕琪琪也來了。
她在露台台階旁的花叢里躲很久了,卻遲遲等不到許媽媽痛苦的尖叫和許一諾的慌亂,反而把霍炎給等來了。
他們的話她听得清楚,這兩只蠢狗非但沒達成她的目標,反而讓許一諾得到了沈玉蘭的更多喜愛!
她氣得兀自跺腳,但這會兒又是什麼情況,兩只蠢狗一點也不理會她的叫喚,還黏著許一諾不肯走呢!
「雪山、雪鷺!」她一時怒火攻心,叫喚變成了嚴厲的喝聲,讓人听了不自覺心驚。
沈玉蘭不悅的蹙眉︰「琪琪,親家母在這兒呢,你注意點語氣!」
慕琪琪暗自咬唇,一張臉憋得通紅,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是,夫人,我把雪山雪鷺帶回狗屋里去。」
說著,她走上前來要牽狗。
許一諾看著她走近,眼里閃過一道冷光。
想走,沒那麼容易!
平常欺負她也就算了,今天居然想傷害她媽媽,她若還得饒且饒,簡直就是人神共憤!
「琪琪,」她放開兩只大白狗,起身叫住慕琪琪︰「為什麼把狗放出來?」
她問得十分直接,且語氣責備,慕琪琪立即反駁︰「遛雪山和雪鷺是我的工作職責!」
「你一般什麼時候溜他們?」許一諾接著問。
慕琪琪滿臉都寫著「你管得著麼」的不耐,礙于沈玉蘭和霍炎都在,她不能發作。而且,她也不能瞎編個時間,因為沈玉蘭知道,她一半都是傍晚前才遛狗。
她只能說︰「一般是在傍晚前,但今天雪山和雪鷺在籠子里鬧得厲害,我就把它們提前帶出來了。」
嗯,回答得很不錯!
許一諾微微一笑,「我說怎麼沖咖啡的不是你,原來你牽狗去了。你跟它們的感情真好,這麼遠也能感覺到它們的狂躁。」
听著這話,怎麼有點像是在夸獎她?慕琪琪十分疑惑,照理說她是不會夸獎自己的啊!
「琪琪,你遛狗怎麼遛到前院來了?」沈玉蘭突然出聲,「不知道這里有客人嗎!」
听她語帶責備,慕琪琪心里就慌了,「夫人,我……」她本能的想說我不知道,但許一諾沒給她這個機會。
「她知道。」許一諾語氣淡然的打斷她︰「我在門口踫上她的時候,跟她說我媽媽來了,麻煩她幫忙沖咖啡。」
至于「沖咖啡」為什麼變成了「遛狗」,就看各人怎麼理解了。
沈玉蘭已听出了許一諾話中的意思,俏臉沉了下來,十分難看。許媽媽既懂了女兒的意思,更加毫不客氣︰「哦,原來是見我來了,沖咖啡變成遛狗了。」
她把那個「遛」字咬得特別重,什麼意思,大家都懂了。
慕琪琪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心知自己中了許一諾下的圈套,想要張口分辨,又怕自己越說越錯。
「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沈玉蘭立即斥道︰「還不給親家母道歉!」
道歉?
慕琪琪心里是一萬個不願意,張了張嘴巴,但說不出話來。
許一諾可不打算放過她,目光一直盯著,就等她開口。見許一諾這樣,沈玉蘭即便有心打圓場也是不好意思開口了。
「道歉就不必了吧。」忽然,卻听霍炎閑悠悠的開口。
大家都是一愣,慕琪琪更是面露感動,「炎哥哥……」她的炎哥哥,很少幫她說話啊……
只是,下一秒,她便知道她的炎哥哥還沒把話說完,「既然連這點事都做不好,以後家里的事就別讓她做了。」
他不僅不幫她說話,還要趕她走!而且是用這種淡然無所謂的語氣,跟丟開一塊沒用的抹布差不多。
「許太太,對不起,」道歉的話馬上從她嘴里溜了出來,「下次我一定把這兩只狗看好……不會再讓它們嚇到你了……嗚嗚……」
原諒她沒忍住,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這可不是眼眶泛紅、默默流淚那種,而是嚎啕大哭,情難自禁。
她知道自己這樣很丟臉,從沈玉蘭緊蹙的眉心就能看出來,但想著霍炎要將她趕出去,她就又害怕又傷心,實在忍不住啊!
許一諾和媽媽暗地里對視一眼,媽媽沖她無奈的撇了撇唇角。踫上這樣的人也是沒辦法,如果繼續相逼,反而顯得自己沒肚量。
許一諾倒不完全這樣想,慕琪琪的哭聲竟讓她想到了無助、慌亂這些詞,霍炎的話,應該正戳在了慕琪琪的心口吧。
「你別哭了,」她說道︰「下次注意點,我媽媽身體不太好,我最怕別人嚇到她!」
反正她的弱點已全部暴露出來了,一切盡在許一諾掌握之中。何不放過她,給沈玉蘭一個情面!
沈玉蘭暗中松了一口氣。如果炎兒堅持不讓慕琪琪繼續待在這里,她也是不護著的,但心里還是不太舍得。現在有了許一諾這句話,事情就好辦了。
「還哭什麼!」她立即接過許一諾的話,「親家母和一諾不跟你計較了,還不謝謝她們!」
雖然她的語氣斥責,但保護之意也是顯而易見。她護著慕琪琪,許一諾早就知道了的,就讓她護著吧。
她朦朧淚光以完全忽略的姿態掃過許一諾,落在許媽媽的身上︰「謝謝,謝謝許太太……」然後忙不迭的牽起兩條狗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