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蘭費解的撇撇嘴,突然,她的眸光一亮,又浮現了幾許欣慰。她猜到兒子是不舍得打開那禮物,從小到大,他什麼稀罕東西沒見過,卻如此珍惜許一諾給他的禮物。
兒子能找到這麼一個女人,她是真心感到高興啊!
「媽,來吃晚飯了。」許一諾在餐廳那邊招呼著。
「好,來了,來了。」她將絲巾放回盒子里,快步朝餐廳走去。
愉快的氣氛里,他們誰都沒發現,慕琪琪正站在客廳的某個角落里,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對許一諾自然是惱恨得咬牙切齒,但她更有一件事弄不明白,趁管家在餐廳看著的空當,她急匆匆的走出客廳去了。
她在後花園找了一個僻靜的位置,仔細查看四下無人,才拿出了電話。
「駱小姐,事情怎麼樣了?今天試出來了嗎?」……「別提了!」那邊答話的自然是駱清芙,「今天被派去的人被打了個半死,現在還在警局!我正在想辦法跟他見面,只怕他禁不住警察的盤問,把事情都給抖摟出來!」
慕琪琪大為驚喜,又十分困惑,「那人被打了,不就是試出來了?駱小姐,你怎麼好像一點都不高興的樣子?」
駱清芙愣了一下,才注意到是自己沒把話說清楚,「打人的不是許一諾,而是跟她一起的另一個女人!」
「什麼!」慕琪琪實在難以接受,精心安排了一個局,得到的竟然是這樣一個後果!
駱清芙也很煩惱,「別什麼什麼的了,事實就是這樣。先這樣吧,我還得去善後!」
掛斷電話,慕琪琪對許一諾的恨意幾乎達到了頂點。這段時間以來,想了這麼多的辦法,卻沒一次能傷到許一諾的!
不行,不行,她得冷靜下來,她默默的對自己說,一定還有辦法的!
她得再好好的想想!
她來到餐廳時,他們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正在閑聊。
她听到沈玉蘭讓許一諾把媽媽接來這里住,這樣就可以免除許一諾的後顧之憂了。
她心中一動。
卻見許一諾搖搖頭︰「我媽一定不會答應。」稍頓,她又補充︰「我媽每天都要給我爸上一炷香,已經習慣了……這些年她從來沒出過遠門。」
「哦……」沈玉蘭了然的點頭,難怪上次去海邊時,許媽媽沒有答應她的極力邀請。她想了想,目光轉至霍炎︰「炎兒,讓你爸想辦法,盡快把上次的事情調查清楚。」
「警方一直在調查。」身為檢察官,霍炎當然是絕對相信警方的。
沈玉蘭動了動嘴,想說些什麼,想想還是作罷。「她要回去住就順她的意吧,」她安慰許一諾,「我會讓霍炎爸爸派幾個保鏢過去。」
「謝謝媽。」許一諾感激的沖她一笑。
慕琪琪也在暗中一笑,剛才還苦于沒有頭緒,這會兒她又有了新的辦法!
回房洗澡過後,許一諾照例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媽媽也是一點創意也沒有,每天通電話時都會問他們什麼時候回公寓住。
她就是想早一點能回家去。
「哎,今天我跟霍炎商量了一下,」她故意讓媽媽著急,「打算以後就住在大別墅里面了,還得麻煩你幫忙看著公寓。」
話說完,忽听腳步聲走進。
轉頭一看,是霍炎走了進來,正因為這句話而疑惑的瞅著她。
許一諾汗,立即吐了吐舌頭,示意他不要當真!
「是嗎?」。媽媽似乎挺不著急的,還非常贊同︰「在家里住也好,但你得好好孝敬你的公婆。這公寓也不用我看,請個人定時來打掃就行。」
好吧,她才發現自己沒有唬人的天分啊!
「媽,我跟你開玩笑的,我跟霍炎沒這個打算!」她趕緊撇清,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誤會,「你先在公寓住著吧,其他的事咱們見面再說。」
「你這丫頭,還拿媽媽開玩笑!」許媽媽免不得罵了一句。
掛斷電話,她沒忘記對霍炎強調︰「剛才我說咱們要留在這里,是故意嚇唬我媽的,你可不要當真啊!」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他來到了她面前,沉靜的黑眸若有所思,似乎在思索著搬回家來住的可能性。
許一諾心里那個著急啊,正準備說些什麼,他先開口了︰「你要真想回來住,我還覺得頭疼!」
他不以為然的聳肩︰「如果我想要住在這里,當初也不會搬去公寓了。」
許一諾懸起的心落了地,不過,新的疑問又冒了出來︰「可這是為什麼呢?」
他為什麼不想跟父母住在一起?
霍炎勾起唇角︰「叛逆期的時候誰想跟父母住?等到叛逆期過去,一個人住反而成習慣了。」
「你也有叛逆期?」許一諾真是不敢相信。
「你也有叛逆期吧。」他反問了一句。
許一諾愣了一下,思緒立即被他這句話牽引到了少年時代。那時候她並不怎麼叛逆,因為她一直有爸媽無微不至的照顧……
後來爸爸走了,她還是那個大大咧咧、經常犯迷糊的少女,心里卻多了再也抹不去的傷痛。
忽地,只覺右頰一暖,是他的大掌撫了上來。
她抬起眸子,正對上他眼中溫柔的心痛。她的難過表露得很明顯麼,都讓他看出來了!
「我沒事……」她擠出一絲笑意,「我只是……只是想起我爸了。」
霍炎心中一動,回想她幾次提起她的父親,都是這般難過的表情。她的父親,應該是她心里最痛苦的記憶了。
他對這位岳父大人知之甚少,不知該說些什麼,「一諾,你爸給你的盒子嫁妝,你看到里面裝什麼了嗎?」。他突然想到這個。
許一諾眸光一亮,沉浸在往事里的傷痛頓時消散了些許。她起身走到牆角的櫃子前,找出了媽媽給的那個盒子。
婚禮後她一直把它擱在這兒,也沒功夫管它。
「哎呀,」她馬上想起來︰「我忘問我媽拿鑰匙了,根本打不開啊!」
霍炎不在意的輕笑,「那下次跟媽媽拿了鑰匙再看吧。」他本意並不在此,見她已從回憶往事的傷感中掙月兌了出來,目的便達到了。
「時間不早了,」他將盒子從她手中拿過來,「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