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瞬間,盧靜兒心里就不太踏實了。她根本沒看清車子,但心中已有了某種隱約的預感。
她本能的想躲,車燈已將她全身照亮。
順著燈光看去,霍炎看清了駕駛位上的人,是約翰!
車燈掃過盧靜兒,往左邊拐去,開入某個停車位停好了。
盧靜兒緩步走了過去,她也已經看清車內人是誰。
車門打開,約翰高大的身形走了下來。
他的臉上帶著詫異︰「靜兒,你……」問題的後半截不用他說了吧,剛才電話里,她說她在逛街。
「約翰,你怎麼會來這里?」盧靜兒沒回答,竟還反問。
她剛才想了想,自己只能這樣。
她不願意當著霍炎的面解釋,反問是為了轉開話題。
約翰笑了笑︰「我本來想約你一起來ˋ看霍檢的,你說在逛街,我就沒叫你了。沒想到……」他聳了聳肩。
盧靜兒也笑了笑,尷尬極了。
「去病房坐坐吧,」霍炎適時打破尷尬,「站在這兒擋別人的車了。」
「好啊!」約翰點頭,長臂伸出,攬住盧靜兒的肩,與霍炎朝前走去。
看著幾人遠去的身影,沈玉蘭吐了一口氣,原來這盧靜兒,果然是有男朋友的啊!
「叩叩!」這時,車窗被敲響,藍冰來到了車邊。
沈玉蘭推開車門,「上車吧,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藍冰有些愣然,「沈阿姨,我還在等霍檢回病房吃晚餐。」
「算了吧!」沈玉蘭就不喜歡她這睜眼說瞎話的勁,「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讓他們三個去掰扯吧,現在不是你表現的時候。」
「快,上車!」她催促。
藍冰被說得臉紅一陣紫一陣的,只好上了車。
霍炎、約翰和盧靜兒來到病房,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床頭櫃上那幾個保溫飯盒。
「霍檢,還沒吃晚飯啊?」約翰隨口問道。
盧靜兒朝霍炎看去,但見他笑道︰「是啊,去樓下散了會兒步,踫上盧小姐過來,還沒來得及吃晚飯。」
他這是……在給她減輕「罪名」嗎?
他們倆不但已去吃過了晚飯,還去海邊散步了,所以這時候才回來。
霍顏給她打了電話,她的糾結更深。
她既然準許霍顏叫她一聲「媽咪」,難道不應該給予她關心與疼愛麼?她如果要個東西、要些陪伴甚至想過來住上幾天,盧靜兒都能滿足。
但若插手霍炎和藍冰的事,性質就發生了變化。只希望聰明懂事如霍顏,能明白這個道理吧。
雖然這樣想著,但心里總是有些歉疚。
最後,她決定來探望霍炎,以此減輕對霍顏的歉疚嘍。
沒想到,她都探望好了,準備回去了,約翰卻又過來了。
「那你快吃吧,現在早就過了晚飯的點了。」約翰接著說。
霍炎點頭,一邊招呼他們坐下,一邊打開了飯盒。
「每天打針,其實我也沒什麼胃口。」他笑說著,給自己盛了碗湯,有一勺沒一勺的喝著。
盧靜兒暗暗覺得好笑,沒想到他還挺能裝的。
剛才兩人吃的泰國料理,她嫌他傷口還沒好,不能這麼重口,他還嫌棄菜不夠香辣!
約翰也笑,「為了靜兒,讓霍檢受這麼大罪,我該怎麼謝謝霍檢好?」雖然笑著,他的眸底卻暗色重重。
霍炎爽朗的「哈哈」一笑,「只是偶然踫上了,約翰先生不必客氣。當時即便不是盧小姐而是別的什麼人,我也會這麼做的。」
「哦?」約翰挑眉︰「霍檢還挺有正義感!」
「職業病。」霍炎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
話說到這里,霍炎覺得可以問出自己的問題了︰「約翰先生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約翰看了盧靜兒一眼︰「是你哥告訴我的。」
「哥!」盧靜兒頗為驚訝。
這兩天她一直打盧維際的電話,不是不接就是關機,怎麼他反倒給約翰打電話了?
約翰微笑道︰「你哥說那天發酒瘋,非但差點傷到你,還把霍檢給弄傷了。他沒臉見你,更不好意思來看望霍檢,所以拜托我過來了。」
聞言,霍炎的眸底閃過一道冷光。
「他是不是傻啊,」盧靜兒卻是很感慨︰「我怎麼會怪他?霍檢就更不會了,是吧?」後面這句,她是沖著霍炎說的。
霍炎輕翹唇角︰「當然不會。」
稍頓,他接著說︰「不過,盧小姐,我有一個良心的建議。你哥的酒品應該改改,這次是傷到了我,下次如果傷到別人,恐怕不是一句‘不好意思’就能解決問題的!」
盧靜兒立即瞪了他一眼,要你多事!
「霍檢,你不要生氣了。」約翰起身走上前,抬手拍拍他的肩︰「明天我讓盧維際親自來給你賠罪。」
「不必了吧。」霍炎搖頭,「今天你不是代表他來了嗎!」
「你放心,」盧靜兒也站起身,尖著嗓子道︰「我哥雖然沒什麼大出息,這點擔當還是有的,你就等著明天他來給你賠罪吧。」
霍炎︰「……」好吧,他大概是又得罪這位大小姐了。
說完,盧靜兒叫上約翰,「我們走吧,別耽擱霍檢吃飯。」
約翰點頭,一只手卻打開了另一只飯盒。只見這飯盒里菜色豐富,其中一格還放了一塊愛心形狀的三文魚排。
「愛心便當!」約翰意味深長的笑道︰「霍檢好口福,慢慢享用吧!」
他抬起頭,約翰已攬著盧靜兒走到了門口。
盧靜兒正好回頭來看那個愛心便當,不意間與他的眼神相踫,立即傲然的撇回去了。
霍炎︰「……」
奇怪,這里擺著幾個飯盒,怎麼那麼巧合的,約翰就打開了這個「愛心便當」呢?
霍炎丟開手中湯匙,沒趣的撇了撇嘴。
不過,他的心情很快又恢復過來。不只因為今天盧靜兒還能來看他,更因為盧維際明天會過來。
也許,那晚在酒吧被江之茉打斷的談話,可以再續上也說不定!
到第二天,他一直等到下午,應付了藍冰的愛心早、中、晚餐,卻遲遲未見盧維際的身影。
這個盧維際,是不是不敢再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