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皮鞋一直在眼前晃蕩,她很努力的抬頭,抬頭,想要看清這雙鞋的主人是誰……終于,她能抬起頭了,然而,視線往上,卻是一片模糊……
她在這片模糊中睜開雙眼,好一會兒才認出自己正置身紅薔山莊的房間里。
而站在窗戶邊的,又是這里的主人祁小風。
「又是你……」她扶著發痛的額角,記得自己是暈倒在沙灘上的,如此說來,她在昏迷之前看到的那雙皮鞋的主人是他。
祁小風有點無語,當他喜歡每次都把她扛進來?可惡的人是霍炎好吧,每次都指使趙智于讓他去接人,還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保密!
如果不是因為可憐盧靜兒,不想她再陷得更深,他才不會答應這種無聊的請求。
「大姐,我看你這幾天渾渾噩噩、神志不清,所以派人24小時跟著你,看來我的決定無比正確。」祁小風聳肩。
她渾渾噩噩、神志不清!
拜托,本來想謝謝他的,這兩個形容詞直接打消了她的這個想法。她爬坐起來,稍稍理順頰邊亂發,「我看起來有那麼糟?我可是將要喜事臨門的人。」
祁小風詫異的揚眉︰「喜從何來?」
「咳咳,」盧靜兒清了清嗓子,示意他好好听著,「我要結婚了,婚禮下周一舉行,有空去喝杯喜酒啊!」
祁小風先是驚訝的瞠目,然後想到她其實是有未婚夫的,「怎麼,想明白了,還是覺得舊人比新人好?」
盧靜兒微微一笑,「不是跟約翰,是跟我的一個長期追求者。婚禮上你就可以見到他了……祁小風,你怎麼了?」
他嘴巴張大到能塞進個雞蛋是怎麼回事?
「祁小風,女人到了我這個年齡,隨時都可能結婚的,你干嘛這麼驚訝!」
「驚訝?我不驚訝,誰說我驚訝了?」祁小風「咳咳」兩聲,清了清嗓子,「你先休息,我還有點事,先去處理一下。」
盧靜兒聳了聳肩,示意他隨意,而她也不能再休息了。時間匆忙,她得加緊把事情準備好。
一個小時後,祁小風開始在山莊門口踱步,並不時往前焦急的張望著。
終于,一輛熟悉的車影出現在眼簾,並以極快的速度飛馳到他旁邊。
車門推開,駱清芙匆匆下車,嘴里已問道︰「你說她要和誰結婚?」
祁小風剛才說的「有事處理」就是給駱清芙打電話,這種突發狀況不能由他一人承擔啊。
電話里,駱清芙一听盧靜兒馬上要結婚,而且不是跟約翰後,立即就急了,決定馬上趕過來。
「我也不知道,」祁小風撇嘴,「說是她的一個長期追求者,等到婚禮上我們就能看到了。」
「等到婚禮就晚了。」駱清芙眉心緊鎖。
祁小風表示贊同,但他更好奇的是,「駱清芙,你似乎一點也不驚訝?」
「我為什麼要驚訝?」駱清芙反問,繼而怒聲道︰「我現在只想把她的腦袋給掰開看看,究竟是多愚蠢的人,才能想到這種辦法!」
祁小風汗,好暴力,好血腥!
話說間,兩人已來到了盧靜兒的房門口。
「盧靜兒?」駱清芙立即轉動門鎖,然而,走進去一看,床鋪是鋪疊整齊的,而盧靜兒並不在房內。
「我要你看好的人呢?」駱清芙冷眼質問。
這……看她剛才那虛弱的模樣,應該也走不遠吧。祁小風立即叫來員工詢問,得到的回答竟然是︰「盧小姐出去了。」
「出、去、了!」祁小風怒斥︰「我不是讓你看著她的?」
「您……您沒說不讓她出去啊……」員工很汗好不好。
祁小風︰「……」他好像是沒這麼交待過,可他也沒想到駱清芙會這麼緊張啊!
見狀,駱清芙急忙撥通了盧靜兒的電話,撥打了好幾次,但就是沒人接。
「看來她是鐵了心要做這件愚蠢之極的事了。」放下電話,駱清芙深深一嘆。
祁小風緊皺濃眉︰「你能說得更詳細一點嗎?」。
「有人舉報霍炎和盧靜兒的關系甚密,檢察院考慮不讓霍炎再負責時義的案子。這件案子關系重大,這個你是知道的,只有霍炎繼續負責,或許才能找到案件的真相。盧靜兒突然和別人結婚,自然是想撇清自己與霍炎的關系,讓霍炎能夠繼續負責此案。」
祁小風︰「……」
這個辦法的確夠愚蠢的,但也無奈得令人感慨。
「那我們下一步怎麼辦?」祁小風問。
駱清芙搖頭︰「她不接我電話,也不肯透露‘新郎’的信息,很明顯是希望我們不要管。」
祁小風在房間里踱步一圈,拿定了主意,「我們可以換一個方式管這件事。」
面對駱清芙的疑惑,他壞笑著挑眉︰「我要把這件事告訴霍炎,看他有什麼反應。」
難道他認為霍炎會阻止盧靜兒干傻事?對此,駱清芙不抱樂觀態度。但她不說話,因為霍炎會代替她打消他的積極性。
果然,給霍炎打電話回來後,祁小風一臉的忿忿不平。
「許一諾真是瞎眼了,怎麼會愛上這種冷漠無情的男人!根本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他狠狠吐槽一番。
駱清芙只覺得可笑︰「祁小風,你糊涂了,許一諾現正在霍炎的身邊,霍炎拒絕的是另外一個女人!」
祁小風一愣,滿臉身在夢中的迷茫。
「祁小風,」見他如此,駱清芙也不由地說出了心里話︰「你是不是經常有一種錯覺,面對盧靜兒的時候,往往會認為自己面對的是許一諾?」稍頓,她又強調︰「是以前那個許一諾?」
祁小風緩緩的在椅子上坐下,深深吐了一口氣,「而又總是忘記,現在在霍炎身邊那個,才是真正的許一諾,才是我應該在意的那個人……」
駱清芙從隨身包里拿出一支煙,點上,悠悠的吸了一口。
輕煙迷繞著她的臉,使她的聲音更具一股神秘感︰「這件事看起來簡單,就是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可仔細想一想,很多細節都經不起推敲。」
「哦?」
「比如說,許一諾既然從未失憶,為什麼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你安排盧靜兒冒充許一諾之後,她便回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