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風聳肩,「你昨晚冒然跑出來,如果被他的人抓了,你的命運就會被掌控在他手中了。」
盧靜兒汗,他非得說這種令人後怕的話麼?
不過,既然話說到這里,她忍不住想問了︰「祁小風,你沒為難利香吧?」
祁小風瞅她一眼,從鼻子里發出一個「哼」聲,接著把臉撇去一邊,什麼話也不說了。
盧靜兒亦無語,這個「哼」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嘛!
車子開進紅薔山莊,遠遠的便瞧見駱芙和祁小北,看樣子像是在等待著她。
「祁小風,別說我沒警告你,你敢把昨晚的事告訴他們試試看!」下車之前,她沒忘記狠狠告誡他。
祁小風十分不屑︰「放心,你那點香艷故事,我沒興趣傳播。」
說完,他倒先推門下車了!
待她下車,駱芙立即迎了上來,擔憂的問道︰「你沒事吧?」她一邊說一邊將盧靜兒打量,眼底的擔憂就又深了一層。
她這憔悴的模樣,說沒事誰信!
「我沒事,」偏偏她仍是這麼說,「我回家了一趟,想拿點東西。」
呼!對一個精明干練的律師撒謊,心里還真有點兒發虛。
駱芙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沒多問什麼,只道︰「你不要一個人出山莊了,你也知道,約翰一定會再派人抓你的。」
話說間,兩人一邊朝盧靜兒的房間走去。
盧靜兒點點頭,「芙,為了我的事,老讓你這麼跑來跑去,太抱歉了。」
駱芙一笑︰「今天我還真不是為了你而來,我是為了時義的案子而來。」到這里後,听祁小北說她昨晚偷跑出去了,才順便擔憂了一把。
兩人在房間的沙發坐下,駱芙把最新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
時義不但翻供,堅稱盧有林的事與自己無關,還給法院遞交了不在場證據。
這份新的證據很有可能扭轉整個案情,而下一次的庭審定在下周二。
「所以,他真的有可能不是殺害我父親的凶手?」盧靜兒鄭重的問。
駱芙只能回答她︰「我一開始的打算就是給他做無罪辯護!」
盧靜兒心中迷霧重重,疑問難解,「如果凶手另有其人,那又會是誰呢?」
駱芙安慰的拍拍她的肩,「這個問題得交給警方……還有,這個案子的主控官已移與他人,不再是霍炎了。」她肯定的語氣表明,這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盧靜兒一怔,雖然早听到消息,真的確定下來,還是忍不住極度的失落。
這件事至少說明了,她在霍炎心里,毫無分量。
「靜兒,你還好吧?」駱芙柔聲問。
她搖頭,使勁的搖搖頭,將涌上心頭的酸楚大力的壓下。
她不可以這麼脆弱,她對自己說。
「芙,有件事我想拜托你。」她深吸一口氣,認真的看著駱芙,「我想把與江之茉的遺產爭奪案轉交給你。」
駱芙有點吃驚,她則繼續說道︰「以前是我和我哥一起簽的律師委托書,現在我個人授權給你,除了我媽應得的之外,剩下的財產我要拿到一半!」
她絕不會讓一分為三、她、盧維際、江之茉各得一份的事情發生!
如果盧維際決意把屬于他的那一份分一半給江之茉,她沒辦法阻止,總之屬于她的一切,她一分一毫都不要給江之茉!
駱芙第一次在她眼里瞧見仇恨的目光,看來,她對這個江之茉是恨之入骨了。
「好,你放心,」駱芙點點頭,「我會盡我所能。」
送走駱芙,盧靜兒幾乎是暈在了床上。
她的每一個毛孔都透著疲憊,不僅因為昨晚的激烈與倉惶,也因她終于在心底,與盧維際劃了一條界線。
她一直認為哥哥是疼愛她的,雖然他時常嚴厲與不耐,她都認為是他的性格使然。對比他對待江之茉時的溫和與關切,她覺得自己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笑話!
也許,他根本從來只把江之茉當做自己的妹妹吧。
至于為什麼這樣,她自問沒做過虧欠他的事,其他還有什麼原因,她就不清楚了。
她也不願去想,閉上雙眼,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接下來還有很多事需要她去做呢,她得養足精神才行啊!
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
她先注意到窗外已黑透的夜,才將電話模了過來,來電顯示「盧維際」三個字。
這個時間,他打來做什麼?
「靜兒,律師通知我,說你撤銷了遺產官司的委托書?」電話接起,他劈頭就問。
她不得不佩服駱芙辦事的高效率啊,她還只是口頭委托,駱芙就開始辦事了。
「對。」她承認。
「靜兒,我們能談一談嗎?」。听得出盧維際很生氣,只是強忍著。
她只覺得可笑︰「你知道嗎,舅舅很可能不是殺害父親的凶手?」
「什麼?!」他很驚訝,顯然,他還不知道這件事。
「你很意外吧,但我認為你應該早知道這件事了,如果你把放在江之茉身上的心思,挪一點點到家里這些事上面的話!」
「盧靜兒,你憑什麼指責我!」盧維際的怒氣壓不住了。
「憑我是盧家人!」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他︰「盧維際,我不管你怎麼做,反正屬于我的那一份,我哪怕全都捐出去,也不會分給江之茉一分一毫!」
「盧靜兒,你非得這樣逼我嗎!」
「是!」她掛斷電話。
心中的氣惱像氣球似的膨脹,她跳下床,在房間里轉了好幾圈,仍是不能消氣!
不行,不行,這樣下去她非得被氣暈不可,她必須冷靜下來!
她跑進浴室,用冷水洗了好幾把臉,總算稍稍平靜了情緒。
再看鏡中的自己,面容憔悴,發絲散亂,跟瘋子沒什麼區別。
她把自己弄成什麼樣了!
嘆了一口氣,她拿起梳子梳理頭發,忽然,她發現一件很不對勁的事。
原本在右耳耳垂上的鑽石耳環不見了!
她丟了梳子,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卻遍尋不見。
鑽石耳環是昨天為了婚禮才戴上的,想想這兩天的路線,耳環有可能掉在廢棄廠房的後山、祁小北的車上,和霍炎的辦公室里……
想到最後這個可能的地點,她不禁渾身一陣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