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炎心頭大震,像被人用棍子敲了一棍,身形也不禁晃了一晃。
趙智于將他的反應看在眼里,眼神忽明忽暗,閃爍得厲害,但終究沒有說什麼。
「你走吧,」片刻,霍炎擺擺手,「以前辛苦你了,以後……」他的唇角掠過一抹無奈的笑意,「我怎麼還能以為有以後?」
「老大……」趙智于欲言又止。
霍炎已不在意他的反應,抬步朝前離開了。
趙智于悵然望著他的身影,即便他的身影已消失,還是那麼怔然站著……好久好久,才頹然的低下頭,躍上牆頭離去。
別墅內外又恢復了安靜,偶爾掠過幾聲鳥叫,但已不再是趙智于在放暗號。
這時,盧靜兒從旁邊一大堆的矮從里鑽了出來,顧不上拍掉身上的雜草,只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霍顏說「*老地方」有可能在這里,她便來提前來這里藏好,踫一踫運氣。
原來這里真的是老地方,但听到的內容卻讓她心緒復雜。
怎麼說呢,倒不是有多失落,她本來就不是許一諾;只是沒有想到,霍炎對此卻耿耿于懷至今。
他是什麼想法呢?
許一諾不是已經回來了,為什麼他會認為那份DNA報告有可能被趙智于做過手腳?
而趙智于既已被約翰收買,如果他真在檢測報告上做了手腳,那豈不就是約翰授意的?
霍炎為什麼會認為約翰要授意他做這樣的一件事呢?
盧靜兒第一次覺得,以自己的智商真是不足以揣測霍炎的心思……但她深深的感覺到,這件事比她想象中更加復雜,而霍炎也比她想象中更加苦惱。
她很想自己能幫幫他,多好!
第二天清晨,霍家人和往常一樣聚在餐廳吃早餐。
盧靜兒明顯感覺到沈玉蘭和霍炎之間的氣氛沒那麼緊張了,霍炎呢,是慣常的淡然臉,沈玉蘭的臉上卻有了笑意。
為什麼會這樣?該不會是霍炎在藍冰的問題上有所讓步?
「一諾,」忽听沈玉蘭問,「你和霍炎吵架了?」
嗯?盧靜兒一愣,趕緊搖搖頭。
「那你為什麼跟顏兒睡?」沈玉蘭緊接著問。
盧靜兒汗,立即朝霍顏瞟去,以眼神質問她是不是當了小叛徒?
卻見她特無辜的搖了搖頭,而且很著急的樣子。
沈玉蘭微撇唇角,「昨晚我去給顏兒蓋被子,看到你也在房里。」
原來如此!
盧靜兒尷尬的笑了笑,「我睡得太熟了,顏兒踢被子都不知道……」話說間,她的思緒快速翻滾,昨晚顏兒是沈玉蘭哄睡的,給顏兒講故事之類的借口是不必用了,「昨晚我也是想去看看顏兒,可能太累了,睡著了都不知道。」
好吧,總算找了一個不是借口的借口。
沈玉蘭「嗯」了一聲,「顏兒有我照顧,晚上你就好好休息吧。」
「……嗯,謝謝媽……」
那這個意思是不是說,晚上她必須跟霍炎共寢一室了?
早餐後,她跟著霍炎回臥室,把這個擔心說了出來。
霍炎臉色特自然的說︰「我們是夫妻,共寢一室不是應該的?」
夫妻?
夫妻你個頭啊!盧靜兒忍不住想爆粗口,他和許一諾是夫妻,但她不是許一諾!
霍炎淡瞥她一眼︰「在別人眼里,我們就是夫妻。」
盧靜兒︰「……」好吧,她說不過他。
與其費嘴皮子,還不如想個辦法來得實在。她環視這房間,忽然發現它夠大,大到足夠兩個人睡的了。
看她眼珠子滴溜溜轉動的模樣,霍炎不禁想笑。知道她在籌謀著什麼,但他不怕,只等著她出招他再破招,豈不是很有趣?
「你不換衣服?」他走到衣櫃邊,打斷她的思緒。
「為什麼換衣服?」
「不是要去購物?」
盧靜兒眸光一亮,他的意思是,他陪著她一起去?突來的陪伴讓她特別高興,她紅著臉點點頭,拿過衣物便跑進浴室里去了。
看著被關上的浴室門,霍炎的唇角也不禁上翹。
被人需要……被某人需要,心里的歡快是不由自主往上涌的。
不過,來到商場之後,盧靜兒想起來了,「霍炎,你今天不用上班?」今天顏兒都去幼兒園了,不是休息日喔!
霍炎不以為然的聳肩︰「我說陪老婆逛街,誰會催我去上班?」
被檢察院放長假的事,他沒告訴家里的任何一個人,免得他們擔心。
盧靜兒笑了笑,想到他的老婆是許一諾,她心里酸酸的。轉念再想到他是真實的陪在她身邊,酸酸的感覺即消,她又高高興興的了!
他們在商場里逛了整整一個上午,買了多少東西她都不記得了。
她只記得自己發現了霍炎更多的優點,既細心又耐心,不但幫她挑衣服,還特地叫了兩個司機來,隨時將打包好的東西放到車上。所以,逛了一上午,她連一只購物袋都沒提過。
「霍炎,你真是個好老公!」她再次深深的把許一諾羨慕了一次。
「以後我能找到一個像你這麼好的老公多好。」她繼續說。
說這話的時候,她走在霍炎前面一兩步,目光仍在旁邊的商鋪里閑看。忽覺手臂被使勁的一扯,她驚疑的轉過頭來,是霍炎拉住了她的胳膊,而且他的臉色不太好。
「怎……怎麼了?」她不明白。
「你差點摔倒。」他扯她一把是扶住了她。
她疑惑的低頭看,這地板平平整整的,哪里會摔倒?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抓疼我了。」
就算是扶她,也不用這麼大的力氣吧!
「抱歉!」霍炎立即放開了她。
她揉了揉被抓疼的地方,探究的看了他好幾眼,總覺得他剛才並不是想要扶她,而是另有目的。
但他的臉色就是那麼淡淡的,眼神也很平靜,被打量得久了,還反問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你臉上有個‘帥’字!」盧靜兒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霍炎的眸光立即黯了下來。
她說她要找一個像他這樣的老公,他那時竟然心慌,不由自主的便抓了她一把。
好像她馬上就要奔去她口中那個「老公」的懷里去了。
只是,他抓她一把又有什麼用,她終究不會是屬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