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倒是平靜度過,第二天早上,兩人一邊吃早餐,一邊討論著如何有效減輕孕吐時,駱芙的電話響了。
卻見她听著電話,神色越來越驚訝,最後竟站了起來。
盧靜兒亦不自覺的放下刀叉,緊張的凝視著她。
「霍炎將召開新聞發布會,」掛斷電話,駱芙臉上的驚訝仍沒消褪半分,「宣布自己從檢察院辭職,並放棄自己持有的霍氏集團的股份!」
什麼!
這下子,盧靜兒也站起來了。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啊!」駱芙不懂。
盧靜兒緩緩的道︰「他仍以為我嫁給約翰,是為了讓約翰不再針對他……他放棄了一切,約翰想報復他也無處下手了。」
駱芙也漸漸明白了,「以霍炎的性格,真的能做出這樣的事……他從來不依靠女人成事!」
可他真的沒必要這樣啊!
盧靜兒立即問駱芙︰「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他嗎?」。
「……霍炎已經決定了的事,估計難……」駱芙搖了搖頭。
但盧靜兒決心已定,他願意這樣做是他的事,她卻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犧牲啊!
「我去找他。」
「好,我陪你。」駱芙跟著她離開了餐桌。
然後,她們才發現,想要找到霍炎成為了一件很困難的事。檢察院是不用去了,盧靜兒知道他正在休假;去了霍家大宅,沒找到他也就算了,還被藍冰奚落了一頓。
那麼巧的,藍冰奚落盧靜兒時,竟然被外出回來的沈玉蘭給听到了。
沈玉蘭正為新聞發布會的事犯愁,得知霍炎做這一切竟是因為盧靜兒,她對許一諾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她認為盧靜兒若不是長了一張與許一諾一模一樣的臉,霍炎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看她臉色不對,駱芙馬上拉著盧靜兒跑了。
「芙,你跑這麼快做什麼啊?」上了車,盧靜兒還是氣喘呼呼的。
駱芙瞟她一眼,「不跑?你沒見沈玉蘭馬上就要發作了?你想被她狂轟濫炸?」話說間,她忽然「哎呀」的叫了一聲,趕緊發動車子。
沈玉蘭已經追出來了!
她一邊追一邊揮手,大聲叫著「駱芙」的名字。
偏偏以駱芙的這個角度,是完全可以瞧見她的,為了以後見面不尷尬,駱芙只好踩了剎車,並將車窗放下。
「芙,」沈玉蘭氣喘呼呼的跑來,顧不上先平復一下氣息,便匆匆問道︰「沈阿姨求你一件事,看在沈阿姨從來沒虧待過你的份上,請你一定要答應我!」
駱芙一怔,「沈阿姨,您太言重了,您盡管說吧,只要我能做到。」
沈玉蘭一把抓住她的手,焦急且懇切的看著她︰「芙,你一定要阻止霍炎,不能讓他做傻事!檢察官是他那麼努力才考上的,霍氏集團雖然是他父親在經營,但里面的利益關系也是錯綜復雜,他一旦放棄持有股份,以後只怕與霍氏集團再沒什麼關系了!」
盧靜兒在一旁听得暗暗驚心,霍炎這麼做,是打定主意讓自己一無所有了麼!
駱芙使勁點頭︰「沈阿姨,我們就是想要阻攔他,可我們現在找不到他啊,您知道他有可能在哪里嗎?」。
沈玉蘭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想了想,「如果他不在自己的公寓,那就應該去看許一諾了。」
車子開出霍家花園,駱芙和盧靜兒商量了一下接下來去哪里找霍炎。
盧靜兒倒是認為,距離新聞發布會只有幾個小時了,霍炎應該在做準備。
「他要做什麼準備?他的那些助手都是閑著沒事干的?」駱芙不以為然,決定還是去許一諾「那兒」看看。
發生那件事後,這還是盧靜兒第一次來看許一諾。
她總是想起許一諾站在天台邊緣時,眼里那令人捉模不透的眼神,但她能肯定,那眼神里一定藏著一個秘密。
「你看,那是霍炎嗎?」。駱芙忽道。
遠遠的,瞧見一個身影坐在墓碑前,手里拄著一個什麼東西,一動不動。
盧靜兒心中一動,立即加快腳步。
然而,走得近了,才看清這人並不是霍炎,而是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他戴著一副墨鏡,手里拄著的竟是一根拐杖。
听到腳步聲,他身形微動,並不說話。
駱芙確定這里就是許一諾的地方,而這個男人也正坐在墓碑前,墓碑前,放著一束新鮮的白色雛菊,應該是這男人帶來的。
「你是誰?」駱芙清楚的記得,在許一諾的葬禮上,並沒有這麼一個人,「你認識許一諾?」
男人微微笑著︰「我不認識什麼許一諾,我只是走累了,在這里歇一歇。我眼楮看不見,擋了你們的道,請你們不要見怪。」
說著,他站起身來,先用拐杖探好路,接著朝前走去。
「等等,」駱芙叫住他,「你的花忘拿了。」
男人頭也不回︰「我並沒有拿什麼花。」
駱芙總覺得不對勁,還想上前追問,盧靜兒拉住了她,「算了,你看他的確是個盲人,應該是走錯地方了。」
「那這花哪里來的?」
「大概是霍炎來過,」盧靜兒環視四周,再沒有其他人影,「但已經離開了吧。」
她看著墓碑上「愛妻許一諾」幾個字,又看看照片里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心中不勝唏噓。
記得在縱身跳下之前,許一諾讓霍炎要永遠的記住自己,盧靜兒不明白,難道許一諾不知道,自己早已將霍炎的心完滿佔據,霍炎對她的愛早已刻骨銘心……
為什麼,她還要選擇如此慘烈的方式?
「看來他的確不在這里,」駱芙用目光仔細搜索了每一個角落,「我們再去公寓找吧。」
盧靜兒點頭,收起心中的感傷,隨她離開了墓園。
去公寓的路上,駱芙說了一些許一諾葬禮上的事情。說起來許一諾也挺可憐的,許媽媽久病不愈,霍炎沒讓人把這件事告訴她。
自己家的親戚一個人都沒來,因為沈玉蘭的關系,霍家的親戚一個也沒來,送別會上冷冷清清。
不過,霍炎在這里守了好幾天,對許一諾來說,算是最大的安慰了吧。
「當年的許一諾是一個多麼活潑喜慶的一個人,今天發生的一切,我怎麼也想不到!」駱芙也不由感傷。
盧靜兒看著窗外模糊的風景,沉默著,不知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