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吹來蕩去,煙花的余溫已過,只剩下靜默無語的兩人。
忽然,教堂的鐘聲響起,悠遠彌長,隨著海風飄向了天際深處……
盧靜兒朝遠處望了望,然後轉回臉,來到了霍炎的身邊。
她抓起霍炎的手,霍炎甩開,她再抓,他再甩,再抓,再甩……她也生氣了,「不想戴戒指的話,我可把它扔了。」
「隨你便。」
她立即揚手往海里投,投得不是很遠,能夠听到「咚」的入水聲。
霍炎一愣,飛快轉頭︰「你真的扔了!」
她滿不在乎的揚臉︰「你不是不肯戴嗎?」。在他著急之前,她又變了笑臉,在他面前展開雙手,戒指好好的在她手心里發光呢,剛才被扔掉的只是盒子而已。
「上天的旨意,我怎麼敢扔!」她調皮的笑道。
][].[].[]霍炎吐了一口氣,沒想到素來冷靜沉著的自己,剛才真的險些被她給騙了。而被她這麼一番捉弄,心里的怒氣統統消散了。
「給我戴上。」他遞出自己的手。
她托起他左手的中指,拿著男戒對著他的手指比劃了幾下,卻遲遲沒有行動。
霍炎皺眉,正要催促,她明亮的美眸望住了他︰「先說吧,霍老夫人那里怎麼交待?」
霍炎不以為然︰「我的婚事,不需要跟我媽交待。」
他的確有這麼灑月兌,但這樣的回答,總讓盧靜兒缺乏安全感。
霍炎略微沉吟,「我會跟她溝通,如果她不願意接受你,以後你可以不見她。」
這個回答讓盧靜兒心里也不是很踏實,但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不可以再咄咄逼人了。
畢竟,那個人是他的親媽。
他動了動指頭,詢問現在是否可以戴上戒指了?
她偏了偏腦袋,還有一件事,「你想清楚了,如果我離開你,也許約翰會減輕對你和霍家的壓力,但如果我嫁給了你,他真的就會一直咬著你不放了。」
「你怕嗎?」。他看著她的雙眼,認真的,「嫁給我之後,你也是霍家的一份子,你將和我、和霍家人一起面對以後的一切。」
她怕嗎?
她很肯定的搖搖頭,她一點都不怕,她只為自己能成為霍家的一份子開心無比。
「那還等什麼?」他拿過她手中的女戒,毫不猶豫的戴在了她右手的中指。
「中指是定,我已經定下你了,你不能再多看別的男人一眼。」他命令似的說道。
「才是‘定’下來,就不準我看別的男人了?」她不服氣的聳了聳鼻子,「以後真要結了婚,豈不是連門都不讓我出了?」
「絕對不會。」他立即否認,「如果和我一起,你可以去任何地方。」
他這話說了跟沒說,有區別嗎?
她一把抓過他的手,麻利的將戒指套進了他的無名指。
霍炎略顯驚訝,「靜兒,想不到你比我還要著急。」
盧靜兒丟給他一個「你想多了」的眼神,她這麼做是因為︰「無名指是‘已婚’的意思,從這一刻起,你去任何地方都要帶上我!」
霍炎笑了,現賣現學,有悟性!
「好,現在我們回醫院。」他抓起她的手。
「霍炎先生,恭喜你還記得自己是一個病人。」
「你這是在嘲笑我?你太沒良心了,我出來這麼久,可都是為了給你準備驚喜。」
「你不是說剛才這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嗎?」。
「……」
兩串腳印並排往前,說是要回醫院,卻在沙灘上一直往前,往前……
當陽光在臉上投下暖人的溫度時,盧靜兒才從睡夢中緩緩睜開雙眼,她下意識的抬手遮擋陽光,雙眼卻被指間那一抹亮光閃了一下。
那是中指上的鑽戒。
一抹笑意爬上她的唇角,昨晚發生的一切,不,準確來說,這些天發生的一切就像做夢。在她以為自己應該離開霍炎的時候,霍炎卻跟她求婚了。
而她竟也是不顧後果的答應了,所以,她現在的身份是霍炎的未婚妻!
她保證,這是她曾擁有過的,最棒的身份了!
「病人以後不能那麼晚回來了,」忽然,護士的聲音打斷了她的遐想,「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太晚睡覺對他的傷口恢復不利。」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躺在病房的沙發上,而護士則在給霍炎掛吊瓶。
她暗呼了一口氣,臉頰不禁有些泛紅。
其實昨晚他們不到十點便回到醫院,她像早上一樣給他擦澡,然後……他非得讓她一起在床上睡,還好她尚余些許理智,堅持睡到了沙發上,否則護士進來……
但他真的是病人嗎,體力那麼好……
「嗯,我一定讓他注意。」她收拾心緒,起身走到病床邊。只見他閉著雙眼,呼吸勻沉,顯然還在熟睡當中。
嗯,他果然是病人,否則,昨晚的體力消耗不會讓他沉睡到現在。
想著不要吵他睡覺,洗澡時她將電話也帶進了浴室。
沒想到,剛在浴室換好了衣服,便接到一個暫時不能讓霍炎知道的電話。
是阿丁打過來的。
「盧小姐,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阿丁很著急,帶著藍皓躲藏似乎令他很焦慮。
但她也只能抱歉的告訴他︰「阿丁,我去找過約翰,但事情沒有想象中順利,霍炎還因此受傷住院了。」
「什麼?」阿丁低聲驚叫,「那怎麼辦?」
「阿丁,你怎麼了?還有什麼人在你旁邊嗎?」。盧靜兒听出他聲音中的隱忍,像是在躲著什麼人講電話。
「沒,我沒事……」阿丁立即否認,又道︰「盧小姐,我可以跟你見一面嗎?有些事,我想當面跟你說。」
為了藍皓,她也不能拒絕啊!
「好,你把時間地點發給我。」
從浴室出來,霍炎仍睡著,趙姨已經來了,正將帶來的飯菜擺放在沙發旁的小桌上。
她沒吃多少,因為阿丁很快發來了短信。
「趙姨,你幫我看著他,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叮囑了趙姨之後,她匆匆離開了病房。
其實她沒想瞞著霍炎,霍炎派人24小時保護著她,也就等于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她之所以暫時不告訴他,是怕他根本就不準她去見阿丁。
看看阿丁會對她說些什麼事,回到醫院後,她再一起告訴他好了。
然而,到了約定的露天咖啡廳,卻沒見到阿丁。
她看了一眼時間,是阿丁在短信里約定的沒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