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進來的是約翰派來保鏢頭目,江哥。
沒預料霍炎也在,江哥先是微愣,眼底繼而閃過一道冷光。
盧靜兒看在眼里,心中一沉。約翰將對霍炎的恨貫徹到身邊每一個人的腦海里,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恨霍炎。
畢竟是小老大,江哥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立即將目光轉到盧靜兒身上︰「盧小姐,我們該回去了。」
他只說「回去」了,沒說「回醫院」,盧靜兒瞟了他一眼,心里松了一口氣,又說不出的失落。
「好。」她點頭。既然霍炎不知道這件事,不把他牽扯進來也好。
「那再見了。」
她沒再看他的表情,說完之後便往前,卻在越過他身邊時,被他拉住了胳膊。
相隔如此之近,熟悉的淡淡香味排山倒海的涌過來,硬生生將她的眼淚從心底逼至了眼底。
她使勁眨眼好幾下,才將淚水忍住了。
「你去哪里?」霍炎問。
「我……」「約翰」兩個字真是難以啟齒。
「我帶盧小姐回約翰先生的別墅,盧小姐胎像不穩,需要靜養。」江哥特別「及時」的替她回答了。
「我的孩子,在約翰家靜養?」霍炎冷笑一聲,看著江哥的目光已現出殺氣。
江哥有約翰撐腰,一點不怕他,「這是約翰先生的吩咐,我只是按照老板的吩咐。」當然,也不得罪他。
劍拔弩張的氣氛令盧靜兒不安,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不願這預感有機會成為現實。
于是,她立即開口︰「霍炎,我們已經分手了,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孩子,我會好好照顧它。」說完,她即示意江哥一起離開。
她從霍炎的大掌里抽出了自己的手臂,但還沒感覺到松快,手臂再次被他扣住,「靜兒,」他的聲音壓近,薄涼的氣息吐在她的臉︰「你和我分手,是為了重回約翰的懷抱?」
盧靜兒吸了一口涼氣,又氣又恨,他怎麼可以這麼想她!
「隨你怎麼想!」她不無賭氣的說。
「隨你怎麼想,」霍炎同樣說道︰「今天我總算找到了你,跟我回去。」
聞言,盧靜兒的心情很復雜,是走或留,主意很模糊。
旁邊的江哥不干了,「霍先生,把盧小姐帶回去是我的任務,我是個粗人,不懂大道理,只知道老板交代的任務必須完成!」
他的意思就是要拼命了!
霍炎嘴角掛著冷笑,目光卻只仍停留在盧靜兒臉上,他不受任何人的威脅,他只問她的答案。
盧靜兒犯難了,她去或不去約翰那兒,都是給人找麻煩!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她對約翰與霍炎之間的爭斗感到害怕了。
「我哪里都不去,」她一跺腳,「我要回醫院!」
不知是否這一個跺腳用力太大,說完,她便覺眼前一黑,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之中,她听到一個聲音在說著︰「……媽咪現在身體很虛弱,從現在到生產之後的一年,都需要好好調養。我初步檢查了一下,孩子情況還可以,具體的情況要等半小時後,做個彩超檢查才知道。」
她很暈,特別疲倦,沒力氣猜測說這話的人是什麼身份。
「好。」繼而,一個低沉的男聲說道。
這聲音像寒冬里一股凜冽的清泉,沖破層層混沌和迷霧,直抵她內心深處。
霍炎。
她怠懶和虛弱的身子一下有了力氣,硬生生沖開了她緊閉的雙眼,她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和那個熟悉的身影。
某人也在同時轉楮,不禁微怔。本是無意識的舉動,沒想到正踫上她醒來。
「盧小姐,你醒了。」醫生順著霍炎的目光看過來。
盧靜兒看清他的臉,跟之前那家醫院的醫生完全不同。
霍炎沖醫生使了個眼色,醫生先出去了。
轉頭,卻見盧靜兒掙扎著要下床。
一股無名怒氣陡地沖上腦門,霍炎伸手按住了她的肩,才意識到她是個身體虛弱的孕婦。
「哎!」盧靜兒已吃了一痛,美目中頓浮濕漉漉的霧氣。
他立即松了力道,但手仍按在她的肩,「你要做什麼?」他的語氣既冷又怒。
更要緊的事當前,這一記痛盧靜兒就不跟他計較了,「我要回到之前那家醫院去。」她說。
霍炎的眉心皺成一個「川」字,「之前那家醫院是約翰的。」
盧靜兒一愣,知道他又誤會了。
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那家醫院是誰的。她只認那里的主治醫生,已經被她「收買」,答應幫忙隱瞞她月復中有兩個孩子的事。
一時間,她不知該說什麼。
他在她身邊坐下,按在她肩上的手仍沒放開,像擔心她隨時會逃走似的。
「車禍是怎麼回事?」他問。
她心中一顫,他終于問出了她最擔心的事。
她太了解霍炎,想做鴕鳥是沒可能的了,「我……于醫生約我見面,之後她送我回醫院,途中踫上有人酒駕……」她倏地的紅了眼圈,「于醫生為了保護我和孩子身受重傷,被家人接去美國治療了。」
雖然隱瞞了一部分事實,但她為于醫生的傷心卻是無比真切。
霍炎眯起雙眼,眼底閃過一道不為人所見的精光。
「于醫生跟我是多年好友,她是出于朋友義氣,所以舍身保護你和孩子……欠她的是我,不是你。」
盧靜兒感激的看他一眼,多謝他的安慰。
「我不是安慰你,我只是說事實。」
因著他這補充的一句,盧靜兒更加謝謝他。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孩子,不會因為自己的事而讓它受到傷害。」
所以,她認為他的安慰和關懷,都只是因為孩子?
霍炎另一只放在膝頭上的手捏拳,松開,再捏拳,到了嘴邊的話,終于還是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暗中深吸一口氣,「有我在,你們誰都不會受傷害。」
盧靜兒不得不幽幽的提醒他︰「霍炎,我們已經分手了。」
「誰說的?」
「我說的。」
「你說的不算。」
盧靜兒一口氣被憋住,心口嗆得生疼,止不住的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