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麼了?怎麼突然發起抖來?冷嗎?還是將衣服全都穿上吧,別笑了!」
見她笑著笑著突然大汗淋灕爾後面色蒼白微微發抖,雲尚彬趕緊去拉她起來,顏舜華順勢坐起來,卻沒有要站起穿衣的意思。
「沒事沒事,先讓我喘一會。」
她將雙腿放平,雙手握住腳尖,直到感覺窩都繃得有些撕裂的疼,才停了下來,收回雙手後撐在地上。
雲尚彬抱著她的外套蹲在一旁,「還好嗎?現在有力氣穿了沒?要不我幫你?」
顏舜華扯了扯嘴角,「不用,熱死了。」
某人如今正泡在浴桶里,那高的嚇人的溫度緊裹著肌膚,即便沒有燙得起泡,也是紅得不像樣了,一如被大太陽炙烤過一樣。
她懶得去掀開衣袖察看,只是隨意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再次揶揄道,「放心,還死不了。不會賴到你身上,非得要你娶我的。」
「姐!」
雲尚彬是又氣又急,「這都是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你是我親姐,我想娶也娶不了!呸呸呸,不對,我都被你繞暈了,怎麼會冒出這麼奇怪的話語來?呸呸呸……」
他呸個不停,顏舜華站起來,將外套接過直接披在身上,「我要不是你親姐呢?那就可以娶了,你想娶不?你要是想娶,我立刻嫁給你。」
人品不錯,長相也還俊秀。最主要的是,恩,雲家家風挺正的。尤其是雲霆夫婦。
她慢悠悠地想著,那一頭在泡澡的沈靖淵則臉色愈來愈黑,像是風雨欲來。
雲尚彬卻真的嚇死了,「姐!你怎麼說話越來越離譜了?這都什麼話,像樣嗎?!不練了不練了,再練下去我都要被你整死了。」
「大吉利是。」
顏舜華笑眯眯地也不再說話了,也跟著離開書房。回去洗漱重新換了一套干淨的衣服,又去陪雲宣氏吃了早餐,才慢悠悠地散步消食。
竹香在後頭看著。見半個時辰了她也沒有要回去休息的意思,便上前讓她快點回房休息。
顏舜華笑了笑,看著掌心里的雪花越積越多,終于是斂了斂眉。回去了。
練字。一直練到中午時間,才揉了揉手腕,停筆去做飯。吃完飯照例是與雲宣氏說笑了一番,才回來午休。
小憩行了,與沈靖淵五感共通的特殊聯系居然還沒有中斷。
她也不說話,就拿本書看了起來,沈靖淵也不吭聲,繼續伏案工作。
只不過。兩人安靜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甲二就進來匯報情況。
「主子。雲大姑娘逃跑,結果不慎掉到水里去了,如今高燒不退,加上天氣寒冷,就在路上耽擱了。」
「大夫怎麼說?有生命危險嗎?」。
「這倒沒有。只是說病情發的急,不能趕路,萬不得已的話,也得在熱度降下去再看情況。」
「恩,通知他們,大夫說什麼時候可以啟程就什麼時候動身。」
「是。」
甲二說完並沒有立刻就走,而是接下去道,「府里來了消息,說那位最近非常熱衷于外出赴宴,打听適齡姑娘。」
沈靖淵下意識地皺眉,「看中了哪幾家的姑娘?靖東才剛到十五歲,就這般急切給他娶媳婦了?」
對于一個大齡未婚青年來說,不到二十歲就想要結婚的人,對待婚姻的態度實在是太過兒戲了!
「目前尚未可知。只是,那位並不是替三少爺與四少爺相看。」
甲二看向他,在他愈來愈陰沉下去的目光中,硬著頭皮說了下去,「而是您。」
只是,預料當中的暴怒場面並沒有出現,因為沈靖淵很快就若無其事地收回了剎那流露的情緒,面無表情地點頭表示知道了。
「讓她去折騰,若是相中的姑娘心性尚可,背景並不復雜,那就由得她。」
「主子,若是我們不從中阻撓,興許她真的會直接幫您定下親事來。上一回老國公爺定下來的親事我們費盡周折才……」
甲二並沒有說下去,因為沈靖淵已經旁若無人地開始處理公務了,對于他的話語恍若未聞。
他朝甲一的方向看了一眼,後者搖頭。
談話便就此結束。
雖說也已經看得懂那些筆畫繁多的古文,但是她還是很不習慣閱讀,尤其還是,在她的眼前時而是自己手中握著的游記內容,時而又會是沈靖淵手頭的案卷。
她只堅持了約莫半個時辰,就因為眼花繚亂而覺得有些腦仁疼,洗把臉又繼續練大字。
只不過終歸是覺得沒意思,寫了大概兩盞茶時間便丟了筆,直接撲到床上去休息。
這麼一睡,居然睡到晚飯時間,還是竹香敲門進來喊她才醒了過來。
傍晚的訓練是沒法進行了,她也不在意,吃飯,爾後又陪雲宣氏說了一會兒話,甚至到雙胞胎的房間里去打鬧了一陣,待她們都睡著了,這才慢悠悠地回房。
洗漱,一邊拉筋一邊看書,末了熄燈睡覺。
見她完全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沈靖淵終于是惱了。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顏舜華在黑暗中面對著牆壁,愣是不吭聲。
「我在跟你說話,我知道你沒有睡著,出聲!」
回答他的,是對方滿室的黑暗與寂靜,愈發映襯得他這頭的燈火明亮而又寒冷。
他在室內走來走去,等了一會見她就是不理自己,煩躁得直接提了刀出去,又開始了無休止的練武。
這一練,直接到了第三日的傍晚,整個人都虛月兌了為止。
甲七苦哈哈地忙前忙後,服侍完沈靖淵洗澡吃飯以及敷藥,末了才盡量用委婉卻又淺顯的話語勸道,「主子,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會吃不消的。‘心病尚需心藥醫,解鈴還須系鈴人。’
趁現在風雪還不是最大的時候,我們快馬加鞭地回去,顏姑娘說不準早已經氣消了,您一個人胡思亂想的,總是自我折磨,您心里苦,我們這些屬下在一旁看著也是焦急,這又是何必?」
「她生氣關本世子什麼事?!」
見那頭的顏舜華依然無動于衷地陪雲宣氏說說笑笑,沈靖淵聞言徑直甩了碗,濃郁的藥汁潑了出去,全都灑到了甲七的鞋子上。
氣氛頓時微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