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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一回,向來都溫溫吞吞的顏昭明,卻再一次讓人刮目相看起來。
他沒有跪下求情,因為心知道父親不喜歡,但心里有些意見擠壓得久了,也是會有情緒的。
「爹,柔娘只是想吃點好吃的東西而已,那是我辦得到的事情,並不用費家中的銀錢,您即便再不喜她,難道在她害喜那麼嚴重的情況下,就不能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嗎?孩兒保證,不會耽誤田地與山間的農活。」
從前的許多時候,顏昭明夾在父母與妻子之間,哪怕心里偏向著妻子,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地反駁自己父親的話語,至多也是苦苦哀求父母諒解罷了。
顏盛國不適應這樣的長子,因此原本就不是多大的火氣,瞬間就燃燒成了熊熊大火。
「這是翅膀硬了,想要飛了?你哪只耳朵听見我不讓她吃不讓她喝了?哪只眼楮听見我罵她打她還是罰她跪了?
誰做的飯不是飯,還非得指定了以後都要舜華親手做,即便三更半夜想吃也一定要吃到,想吃什麼就算翻山越嶺也要去找來,她有當舜華是妹妹嗎?
明知道明天就是舜華的十五歲成年禮,還想著要勞動她專門為她一個人做飯,否則就吃不下飯。否則就餓肚子連月復中胎兒都不顧了。她算哪根蔥那根蒜?
這樣滿肚子壞水不明事理還愛搬弄是非挑撥離間的人,說是畜生也不為過,不。罵她是畜生,畜生都覺得委屈,羞與她為伍!」
「爹!您這麼說真的是太過分了!
柔娘如今也年紀不小了,懷上之後我就一直心驚膽戰的,起初她還不讓我跟您和娘說,晚上餓著睡不著,又不忍心吵醒我。總是在大熱天裹著被子默默地哭。
您以為她不想吃,您以為她沒有試過嗎?她都忍了兩個月了,嘗試了兩個月了。但是這一胎確實就是這麼折騰。她如今就是喜歡小妹做的飯菜的味道,還總是會突然想起某種曾經吃過或者听說過卻一直沒有機會品嘗到的菜肴。
我是她丈夫,難道明知道可以找到那些食物就可以讓她胃口好一些,而不肯去找。還嫌棄她口味挑剔嗎?又不是山珍海味。更不是壓根就找不到的東西。如果我是那樣的人,連嘗試一下都不肯,那也不過就是個不如畜生的、不知所謂的東西!」
老實人生氣起來,是非常恐怖的。
顏昭明梗著脖子與父親對視著,雙眼也仿佛噴出火來,怒意張發。
只不過,老實人再老實,生氣時也跟所有人一樣。都容易口不擇言。這一次,顏昭明也同樣犯了這個錯誤。
他在嘲諷自己時。也順帶坑了自家父親一把。因為倘若他這個兒子是畜生不如的混蛋的話,那麼將他帶到人世間的顏盛國夫婦,就更是不是東西的東西了。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話語的殺傷力,只顧著氣憤父親對于自己妻子的偏見。
顏盛國氣得手都顫抖起來,指著他半晌都開不了口。
早在他們兩個都神情不對的時候,顏柳氏就催促著其他人離開了,到了最後,回家的回家,上學的上學,午休的午休,廚房里只剩下了對峙中的父子倆,顏柳氏,以及一直在默默洗碗的顏舜華。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老子要打死你,打死你!」
顏盛國氣上腦門,轉身就到爐灶旁去拿燒火棍,顏柳氏死命攔著。
「你這是干什麼?難得喜事臨門,你這是要親手破壞掉嗎?害喜情況嚴重的人,再性情開朗心胸開闊,也會突然就性情大變想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做些歇斯底里的事情。
兒媳婦也就是想吃個兔肉而已,讓昭明早去早回不就好了?你非得跟孩子較勁,難道就真的想要三更半夜的誰都沒個好覺睡?」
見妻子總是攔著不肯退讓,還明著說自己有失偏頗,顏盛國不由地氣急敗壞。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讓開!」
「我不讓。女人十月懷胎才能生下孩子,其中要付出的心血,你一個大男人,又懂得幾分?
她就算想要吃人參,我這個做婆婆的都沒有意見,家里又不是一點余錢都沒有!
你以為還是以往我們那個時候,三餐不繼,吃了這個月就不知道下個月會不會沒米下鍋,只能去賒賬或者上山挖野菜?
這十幾年來為一家人吃喝拉撒殫精竭慮的人是我,操持家務的人也是我,你整日埋首故紙堆里傷春悲秋自怨自艾,連個門都不肯出,那些日子的艱辛你又懂多少?!!
要不是孩子們逐漸長大了,一個兩個的都乖巧得不得了,這日子還不知道要怎麼過下去。
昭明幾乎承擔了家中所有的重活;
大丫沒嫁出去之前,也是跟前跟後的忙碌,大半夜了都還在悄悄地做繡活,只差沒有把眼楮都熬壞了;
二丫看著最淘氣,可是哪一次喂豬喂雞割草種菜還是燒火掃地洗衣收衫她需要外人去說?
小丫就更不用提了。自從遭難之後,就變了一個人那般,看著是嘻嘻哈哈的,背地里也不知道冥思苦想了多少回。就算是偶爾出去玩,看到什麼覺得有意思,也要搜腸刮肚挖空心思構圖,小腦袋都削尖了,才能畫出那些好看的圖案來,讓繡活的價錢連番倍增。
自從二丫出嫁後,就連徵哥兒與小妮兒幾個小的也開始慢慢懂事了,玩歸玩。卻總是不忘記要替家里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兒,去稻田拔草,去山上撿些柴禾一點一點地背回來。
你以為他們每天傍晚放學比別人晚回家。就一定是去哪里玩了嗎?他們從前干活的時候,你什麼時候看到過,感動過,心酸過,也慚愧過?
別說他們,他們終歸是我們顏家自家的孩子,就說我們的兩個女婿。大姑爺和二姑爺幫過我們多少?
劈柴挑水。以往一直都是大姑爺做的。他算得上是在我們四房長大,雖然吃住都在這里,可是人家可給足了銀錢。不欠我們一分一毫!
二姑爺就更不用說了,同二丫成親後,家里的老老少少哪次生病不是他給看的?從來就不用我們的藥費,尤其是為了醫治你的腿。他三不五時地就要翻山越嶺去找藥鋪沒有的藥材。听二丫說,有好幾次他都是攀在懸崖上去采摘的。他是真的拿命來換你的健康。
不管是哪一個,都是好孩子,都是我們女人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含辛茹苦帶大的好孩子!心疼還來不及,你如今卻這般……這般……這般的不知所謂,真真是讓人心寒!
你要趕昭明他們走,先將和離書給了我再說!你不是說了這家遲早都要分的嗎?我帶著所有孩子自去謀出路。你那麼有本事,就自己跟自己過一輩子去!!」
隨著顏柳氏 里啪啦的話語像機關槍那般掃射過來。原本在盛怒當中的顏盛國開始慢慢地全身發抖,她的語調越來越高,他顫抖的幅度就越來越明顯,臉上卻越來越沒有表情,只除了臉色越來越蒼白外,整個人都仿佛空洞洞的。
顏舜華見勢頭不好,也顧不得將洗干淨了的碗碟放回碗櫃,趕忙跑過來,示意呆若木雞的顏昭明趕緊走。
顏昭明還是頭一回見到自己母親這麼生氣,跟父親說話這般不客氣,又是驚詫又是感激,與此同時心里又涌起來無數的愧疚來。
「娘……」
他想說些什麼,安慰一下母親,也安慰一下被母親幾乎明晃晃地指責什麼都沒做完完全全就是個甩手掌櫃一般的父親,可是突如其來的強烈情緒卻讓他喉嚨發堵,最後只是手足無措地看著氣場突然奇怪起來的父母。
「爹,娘,有話好好說啊,這芝麻綠豆一般的小事,我們犯不著生氣啊。我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各司其職,能做的就順手做了。
就像從前我眼楮看不見的時候,爹負責教我讀書還有陪我玩,娘和大哥姐姐她們就哄著我多吃飯,將身體養得胖墩墩的。
那個時候,雖然我看不見,時常都很沮喪,可是因為有爹娘你們在,我還是覺得很安心也很溫暖,一點兒也不害怕將來要是真的嫁不出去了怎麼辦。因為我知道爹娘都不會嫌棄我,要是老了,哥哥和弟弟也都會照顧我。
我這一輩子有幸成為你們的女兒,真的非常感激老天爺的厚愛呢。」
因為她的話語,場中的氣氛總算是和緩了一些,顏盛國與顏柳氏的臉色都好轉了不少。
「爹,娘,小妹說得對,我們都是一家人,雖說關起門來怎麼說都沒有關系,但是傷人的話語什麼的還是少說為妙,傷了和氣是小事,傷了心就是大事了,家人之間有了心結,難過的是一大家子人。
都是孩兒不孝,讓你們都擔心了。柔娘的事情,以後我會自己看著處理的,只是,還是要麻煩小妹。你放心,我一定會早早弄來獵物的,如果太晚了,柔娘也可以等到你方便的時候,她再嘴饞,也不是不懂事的人。」
顏昭明言辭誠懇,最初顏舜華還頗為贊同,後頭卻只想扶額,不由得想要嘆氣。
這人真的是個呆子啊,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是因為方柔娘所以才引發來言語沖突,甚至是使得顏柳氏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而情緒失控,如今居然還敢張口閉口都是柔娘柔娘的,真的是欠抽。
果不其然,顏昭明話音剛落,原本和緩下來的氣氛再次微妙地劍拔弩張起來,顏盛國越發地面無表情,顏柳氏則將身體繃得死死的,眼角卻有可疑的水光閃過。
「娘,我看嫂子剛才也沒吃多少東西,這才想起來之前我煮了幾個茶葉蛋,本來是想著逗逗子全的,小家伙剛才在飯桌上卻跟蝦較上勁了,我也就沒有端出來。要不您給她送過去?」
顏柳氏沒動,顏昭明聞言倒是眼巴巴地看了過來,臉上滿是感激的神情。
要不是場合不對,顏舜華很想朝他翻白眼,如今卻是笑眯眯地將茶葉蛋端出來,卻是塞到顏柳氏的手里,又示意顏昭明陪著一塊兒出去。
「大哥,你也跟著娘回去吧。勸勸嫂子,即便吃了就吐,還是要吐了就吃,反正吐著吐著也就習慣了。要是因為味道不對就不肯再進食,不單只會餓到月復中胎兒,對她自己的身體終歸也是不好的。」
顏昭明這一回終于是開了竅,急急忙忙地就去扶顏柳氏,帶著往外走,顏舜華瞥了一眼顏盛國,見他在顏柳氏看都不看他一眼抬腳便走時神情灰敗,便又稍微抬高了聲音往下說。
「至于雲嘰菜,大哥你就別去找了。
那種菜極為少見,又生長在大山深處的一些危險地帶,爹爹曾經跟我說過,他還在祖母月復中之時,祖母害喜嚴重也曾經想過要吃雲嘰菜,祖父二話不說就上了山。
結果翻山越嶺的轉悠了大半個月才找到,最後卻沒有采摘成功,反而差點丟了性命。要不是當時剛好遇到老王頭,被順手救了下來,恐怕祖母要後悔終生呢。」
言下之意,顏盛國雖然語氣不好,卻也是因為想起來這一段曾經听兄長顏盛邦提起的往事,所以才尤為擔心長子的性命罷了。
對方柔娘他確實不喜,偶爾在情緒上也的確會不由自主地過激一些,譬如這一回作為長輩他也是言辭不當,但是不管怎麼說,罵來罵去,他最終還是罵到自己孩子身上而已。
愛之深恨之切,對于顏昭明這個從小就沒有手把手教導過的長子,顏盛國尤為不放心,內心深處更是藏有深深的愧疚,也因此,如今見他偶有不對就會言語如刀,恨不能立刻將孩子雕刻成自己想要看到的樣子來。
只是,不得不說,因為父子倆性子南轅北轍的緣故,又加上方柔娘行事總有諸多不妥,顏盛國難免便會在言語中帶出極大的不喜與森嚴之色來。
而這,天長日久地累計下來,也讓兔子般的顏昭明漸漸生了委屈與不耐等種種復雜情緒。
至于顏柳氏,恐怕受的委屈更多,承受的時日就更長了。從前因為要照顧顏盛國的身體,她能忍不能忍的都忍了。
可是正所謂兔子急了還要咬人呢,如今顏盛國腿傷好了,行走如常,沉甸甸壓在心頭讓她無時無刻都要顧慮的東西一下子沒有了,以往未曾想過要訴說的委屈便一一浮出水面。
冰凍三尺絕非一日之寒。夫妻倆再恩愛,也總有對方照顧不到的地方,畢竟再怎麼夫妻一體,兩個人也不會真的就變成一個人,能夠完完全全的想你所想,喜你所喜,厭你所厭,棄你所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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