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的行事超出了她容忍的底線,那她也不妨讓他見識一下,她突破他的底線時是如何的隨意與無所謂的。
柏潤之緊貼在洞壁上,像烙餅一樣翻轉著自身,試圖蹭掉身上沾染的粉塵,也不開口說話,臉上的神情扭曲無比,只是眼光凶狠地瞪向她。
出去後,他就不信弄不死她這個王八蛋!
顏舜華接收到他的視線,卻毫不畏懼。
「我請你來,是救死扶傷,而不是毒殺朋友動搖軍心。
參訓人員中,除了私衛,還有一部分人同時也是出入戰場的將士,你卻仍舊以自己的喜惡為標準任意妄為,這是我不敢苟同的地方。」
柏潤之聞言咬牙,「我那叫毒殺嗎?是那兩個混蛋自己攪和到一塊,怪得了誰?
事後自己承受能力差非得尋死將丑事鬧得人盡皆知,蠢成這樣本.+du.就沒救了,活著也是浪費米糧,還不如早死早超生。」
顏舜華黑臉,「愣著干什麼?還不快點丟石頭下去,砸了他的嘴?」
話音剛落,就有好幾塊嬰兒拳頭大小的石頭呼呼呼地彈射而去。
柏潤之雖然有功夫在身,卻到底不比高手的出招,躲避不及,額頭與背部被砸了個正著,痛得嗷嗷叫。
「這只是個小小的警告,平時再怎麼胡說八道,沒人會管你。但牽涉到性命,希望你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數日前我已經叫了人去接婉婉母子倆了,你好自為之。」
柏潤之聞言愣了愣,頓時怒不可遏。
「你將她們母子倆叫來訓練基地干什麼?這是可以開玩笑的事情嗎?!」
顏舜華卻無視了他的生氣,淡然道,「我沒有開玩笑。除非你想背叛婉婉,否則再麻煩,也只能將她請來。
你身上的藥效差不多要發作了吧?
希望婉婉會願意幫你,事後也不會像甲七一樣因為羞恥而去尋死,而情不自禁的你事後也不會像沈邦一樣無地自容心情抑郁,恨不得殺盡所有知道野合丑事的朋友。」
她語氣淡然得仿佛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讓柏潤之氣得渾身發抖,「你不是拿她當好姐妹嗎?你這樣做對得起她?!她是女人,不是男人,受了污辱你覺得她會怎麼做?!!」
顏舜華卻挑了挑眉,「難道你真的認為,婉婉會為了救你而做出這樣的荒唐事?也未免太高估自己的重要性了。」
柏潤之臉色大變,想要爭辯,卻頹然地低下頭去。
不用問,他與顏舜華相比的話,如今毫無勝算,不,應該換個說辭,是一敗涂地才對。
顏舜華見他漲得滿臉通紅,神情冷酷,「祝你好運。」
「我認輸,你放我出去,還有,讓她們母子倆半道回村。」
顏舜華卻搖了搖頭,「不可能。」
「什麼叫不可能?我誠心認輸,我柏潤之對你寫一個大寫的‘服’字,心服口服,五體投地。我發誓以後絕不會再做出這麼幼稚的事情來。」
柏潤之急忙發誓,神情焦灼得就怕她不答應即刻離開了。
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害怕什麼什麼就會發生,顏舜華果真掉頭就走。
「喂你回來,顏舜華,臭丫頭,回來!!」
可惜了,哪怕柏潤之喊得聲嘶力竭,顏舜華也還是疾步離開了。
「有沒有人在外面?救命!救命啊!!」
柏潤之簡直是要絕望了,他已經能夠感受到身體輕燙,再這樣呆下去,他真的會出丑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控制好,霍婉婉不來他擔心,霍婉婉要是來了,他會更擔心。
真的是作死了,他為什麼非得報那仇?之前顏舜華就說了,是小小的招呼而已,來自于神醫陳昀坤的問候,以及同行的切磋。
他又不是輸不起。
更何況,就從那些藥丸的功效來看,有些的確是出乎他意料的,這表明陳昀坤在毒之一道上也有著非常深厚的功底,說不準真的全面壓過他。
他到底哪根筋抽了?非得不忿還回去,報復在暗衛們的身上?前頭的人他還能自圓其說,量重了也可以問心無愧,但甲七那一對,他真的可以拍著胸脯說,他不曾被私心所影響了判斷嗎?
如果真的沒有私心,為什麼他會選了個烈性的,還在兩人中招時,內心幸災樂禍?
柏潤之開始面色潮紅,亂七八糟的各種想法逐一顯現,在天色越來越暗之時,他已經渾身發熱,連肚子餓的感覺都快忘記了,眼前不斷地閃現出霍婉婉的身影來。
「該死,該死,真他娘的該死!」
柏潤之熱得實在受不了了,外套已經月兌了,但好歹意志力還算堅強,所以暫時並沒有破功。
為免做出丑事,也為了撐到霍婉婉來的那一刻,他強迫自己在原地轉圈,默默地開始背誦從小就記得滾瓜爛熟的各種醫書,醫書背完了就開始背四書五經,叨叨個不停。
一開始這個方法很有效果,可是隨著時間流逝,他卻覺得越來越難熬,因為他越來越難集中精神背誦了,腦海不斷地浮現出霍婉婉的一顰一笑來,間或還會有那些親密的夜晚運動的片斷閃過,簡直要逼瘋他了。
慢慢地隨著身體疲勞度的增加與藥效的持續發作,柏潤之的注意力越來越不集中,語句也開始逐漸七零八落起來,準確度大打折扣。
但他不敢停,就怕自己一旦停止,就真的什麼都完了。
哪怕這樣的頑強,在熬了三個時辰,天色終于完全黑下來後,他到底是松懈下來,大聲的背誦變成了默誦,為了克制身體的沖動,他不停地蹭著牆壁,靠著那一點摩擦來紓解內心的渴望。
在他繃緊的神經快要暴走之時,終于有腳步聲再次靠近,他的神智已經有部分模糊了,但還是瞬間振奮了,咬了咬牙,問道是誰。
但回答他的唯有夜風,以及接連三塊石頭。
「誰?出來!鬼鬼祟祟的,出來!」
他被擊中了肩膀,對方顯然還是控制了力度的,否則恐怕他最少都會出血,但他本能地活動了一下肩肘,沒事。
但這只是開端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