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格眼疾手快的把人抱住,然後迅速往後退了兩步,安均余驚猶在,也沒了再挖苦呼格的心思,況且每次跟人打嘴仗,她也鮮少有贏得時候。
呼葉從一旁的枯樹上折下來一個長棍兒,他拿著長棍兒把安均先前踩的地方撥弄了一下,原來是個下暴雨時沖的大坑。
山里沒什麼人走動,土質都很松,若是樹木少些的地方就容易被暴雨沖出這種狼坑,然後日積月累的一些干枯的葉子掉進去填滿了大坑,在外面就很難看出來了。
安均剛才本是站在這狼坑的邊上,只是那一蹦往後挨了些,這才險些掉進去。
被這麼一嚇,等再走起路來,安均就小心了很多,本來她仗著自己有個驅蟲的香囊什麼也不怕,拿著個樹棍兒就是擺設,現在她是不敢再大意了。
幾人這麼走了半日,到太陽轉到腦袋頂的時候,全都有些餓了,呼格找了還算安全的地方,又和呼葉搬了幾塊兒石頭過去,這就算是可以歇會兒了。
呼葉邊啃著餅子邊看放草藥的框,「哥,咱這半日的收貨比昨天要多些,賣個500銅板兒該是沒問題吧?」
呼格往里瞧了瞧,「差不多,敢明兒早我把這些東西加上昨天的拿到縣里,換個一兩銀子還有富余。」
見大家說銀子的事,安均也湊了過來,「那九兩銀子怎麼辦?」
呼格回道,「家里還有些積蓄,剩下的去借一下。」
在沒整出這事之前,呼格維持的這個家雖然不富裕,從外表看還有些窮酸,但這幾年他也是存了三四兩銀子的,他自己也沒想著成親,都是留著給呼葉娶媳婦用。
在這偏遠山村里,有個七八兩銀子,就能娶個不錯的姑娘,現在呼葉也大了,兩個大男人好好的干上兩年,怎麼也能存個五六兩銀子。
等到呼葉十八,他就把嬸子家的房翻蓋一下,然後就給呼葉成親。
只是這變化有些快,先是嬸子摔了腿,接著安均又燙了個傷,這又連著來了個訛錢的,呼格突然有些讓銀子壓得喘不過氣
不過,安均過來,還是讓他很高興。
幾人吃完餅子再喝些水,就又開始干活了,他們還是以找草藥為主,若是遇到個山雞或是野兔子,自是也不能放了!
就這麼又往前走了一段,不知從哪竄出來一只黃鼠狼,竟把山雞的脖子直接給咬出了血,山里的動物對血腥都是異常敏銳的,若是周圍有什麼淺眠的猛獸,這會兒少不了就會撲過來。
呼格沒敢耽誤時間,當下便斬斷了安均手中牽著山雞的繩子,接著拖起兩人便竄出十幾米遠,就在他們剛離開不久,一只角鷹便直沖而下,那只剛被黃鼠狼吃了沒幾口的雞瞬間就成了老鷹的食物,而黃鼠狼早就不知去向。
看角鷹撕扯山雞,那血腥的樣子,安均有些反胃,同時的又有些害怕,若是剛才呼格沒拉著她跑開,而她又倒霉透頂的被角鷹啄上一下……
算了,還是別想了,這山里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除了狼坑,毒蛇,就是野獸,當然還有其它的。
以後她是不打算來這破地方了,就算不會受傷,嚇也把人嚇個半死!
呼葉已經來過幾次,也踫到過幾次危險,他的反應倒還算鎮定,不過也是一直挨著呼格,不敢往遠了走。
這次他們還是走的昨天的路,從北山上,南山下,在到了北山後,呼格又用繩子套了一只雞,只是這只是公雞。
這次安均再也不敢牽著繩讓雞在地上跑了,萬一再弄個剛才的事那還得了,這次山雞也有了地位,直接進了背筐。
到快出林子的時候,幾人還發現了一棵腐朽的榆木,榆木這種東西一朽再來場雨,便容易生出木耳,山里不常有人來,所以這榆木上滿滿的結了一層的木耳,幾人收拾下來足有小半框。
摘完木耳,呼格也沒急著往回走,他又在周圍的樹上掏了幾窩鳥蛋,晚上正好可以用來炒木耳。
進了村後,呼格把山雞給了呼葉,讓他回家給嬸子炖了吃,反正就這麼一只公雞,就算留著也沒太大用處,木耳也給他拿了多半,只是鳥蛋都自己留著了。
他們分路後,呼格就帶著安均回了家。
今天他們回的早,太陽都還沒下山,呼格看了眼陶盆里的魚對安均說道,「今晚咱們把這條大的炖了,小的就養著吧,只是這陶盆不適合養魚,外邊兒有個小水缸,你把它洗出來,養魚正好。」
安均也是這個意思,雖然從山上跑了一圈有些累,但還是啥也沒說就去干活了,在把水缸洗好後,她向屋里喊道,「呼格,這井水能養魚嗎?還是需要去河里弄水啊?」
呼格回道,「等我炖好魚,去河里挑兩桶水,你要沒事就去把木耳倒在窗台上晾開,等天黑再收起來。」
安均看看天,這不折騰人嗎,沒一會兒天就該黑了……所以她也就當沒听到呼格的話,直接略過去了!
只是啥也不干就這麼在院里晃悠也挺沒意思的,去睡覺又太早,何況都快開飯了,要不然出去遛遛?
只是還不等她出門,呼格就又給她找了個事,「木耳先別弄了,去看下灶膛的火,家里沒干糧了,我去和些面。」
自從前幾天安均把自己燙著,呼格就沒讓她再踫火,當然安大小姐並不嬌氣,也沒留下啥陰影,這次再坐到灶膛前,除了小心了些,並沒啥太大的反應。
鍋里炖的是魚,木頭鍋蓋扣的並不嚴,再加上安均離得近,魚肉的香味兒全都進了她的鼻子,在這窮鄉僻壤待著,稍微有點兒好東西就把人饞的不行不行的。
安均邊添柴禾邊瞅鍋蓋,「呼格,這魚快好沒?我有些餓了。」
呼格正拿著和面的盆子站在面缸前往盆里舀面,他弄得是玉米面,農家里不是過年過節的沒人舍得吃小麥面。
在听到安均的話後,他看了看鍋蓋處冒出來的霧氣,「還要再等會兒,把火燒小些。」
這舀好玉米面,接下來就是往里面放水了,呼格干的很熟練,加的水是一滴不多一滴不少,和的面是勻勻和和,一看就是老手兒。
和好面後,呼格打開了炖魚的鍋,他先是用勺子攪了一下鍋里的魚湯,接著從面盆里扯下一塊兒面團,然後把面團往鍋沿上一拍,玉米餅子就成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