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小孩兒風一樣的迎了出來,整個人就像是處于一種癲狂狀態,拿到糖葫蘆後便恢復了正常,看來食物的魔力還真不小。
嬸子在听說呼葉在大酒樓的後廚找到活兒後,高興地不行,一個勁兒的說晚上要加菜,王柳兒回了屋子給呼葉收拾行李,以後呼葉要住到酒樓,需要收拾的東西還真不少。
安均去了廚房幫嬸子擇菜,現在吃的菜都是家里種的,豆角、黃瓜的長了不少,西紅柿也有紅的了。
她擇菜的本事不怎麼樣,也沒人跟她說過怎麼擇,她就憑自己認為的瞎弄,最後的結果就是唯一的倆西紅柿都進了她的肚子,黃瓜都被掰的只剩了個頭兒,豆角兒還是原樣。
嬸子看到這一幕,腦袋里全是問號,當然臉上的問號也不少,「誒吆,我的小姑女乃女乃,這就是你擇的菜?」
被人這樣問,安均頗有些無力,「怎麼了,不對嗎?」。
現在嬸子的腿已經好了,也不用她幫忙,所以三兩下就把人給弄了出去。
安均到了院里還在不解,她擇的菜怎麼了?那豆角她都看過了沒一個壞的,所以她才沒動,那黃瓜,她在府里的時候就是只吃個頭的,至于西紅柿?她想著就這麼倆,連盤菜都炒不了,所以她就勉為其難的全給解決了。
她不是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想不明白就算,難為自己作甚!閑來無事的安大小姐去了屋里看王柳兒收拾東西。
大包袱里放的是被褥,因為夏天快到了,王柳兒就只給呼葉準備了一條褥子和一床薄被,小包袱里放的是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有一雙千層底的新鞋。
她把那鞋拿出來看了又看,「柳兒這是你做的嗎?針腳兒真整齊,呼葉好福氣啊。」
安均學過刺繡,雖然本事沒學成但也懂得什麼是好貨,王柳兒被她說的有些臉紅,一手捂著臉一手便把鞋子奪了去。
安均攤攤手,頗是豪氣的說道,「看看你這點兒出息,我就是想讓你也給我做一雙,臉紅個什麼勁。」
王柳兒被調弄了一番,面上的紅潤怎麼也下不來,她羞怒的打趣安均,「你想要個什麼樣式的鞋?也要繡只猴子嗎?」。
安均向來臉皮厚,這點兒打趣對她根本就不叫事,不過王柳兒說的話她倒是听去了心里,當下便點頭道,「對,也要繡只猴子!」
「真不知道你怎麼就喜歡上了猴子。」
這話本是王柳兒自己嘟囔的,安均這人心里不藏事,既然人家納悶她就給說了一下,「猴子這東西我不喜歡也不討厭,不過呼格是屬雞的,為了壓他一壓,我決定以後我所有的衣服都要繡只猴子!」
王柳兒听了她的想法,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你這腦袋可真能想,不過我覺著你繡個猴子還不如繡只黃鼠狼呢,這雞怕黃鼠狼可是真格的。」
「嘖嘖,你說你是不是笨,黃鼠狼這麼明顯的東西是個人就能想到怎麼回事,我繡猴子別人只以為我喜歡玩鬧。」
安均說這話的時候那是洋洋得意,她很佩服自己的才華!聰明人就是不一樣!
扯完猴子和雞的事,她便很自在的在人家的屋子晃悠了起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四處瞅瞅也不錯。
然後她就瞅到了那個銅質的小鏡子,可以看出王柳兒很喜歡這個東西,因為它被保護的很好,不但被擦得 亮,竟然還有個專門的小支架。
安均不是個細心的人,再加上她以前的物件又多,所以她並不能確定這個小鏡子就是她以前用過的,她只是感覺有些熟悉。
也正是因為不確定,她才沒有把這事往心里去,不過這次既然又見到了,問問應該無礙。
「柳兒,這小鏡子你是在哪兒買的,看著怪好看的。」她見過的好東西多了去,這句話說的當真是違心。
王柳兒不知道她的心思,听到有人夸自己的東西,還挺高興,「你說這個啊,我也是覺得挺好看的,不過不是買的,是以前我回娘家,在大道那邊兒撿的,沒找到失主,就自己留著了。」
竟然是撿的!「什麼時候的事?」
「有兩年了吧。」
听到這個安均便沒再接著問,若是兩年前撿的估計就跟她沒什麼關系,那會兒她家可是連個蒼蠅都很難飛進去的,小偷就更難了。
應該只是樣式像而已。
兩人又說了幾句,呼葉進了屋里,知道人家小兩口肯定有話要說,安均便發發善心給人家騰了地方。
嬸子家的格局和呼格家不太一樣,是三間正屋,就是一間堂屋,兩邊是睡覺的屋子,正屋東側還有一間單另的屋子,現在是當廚房用。
院子的東側是菜地,西側有兩間偏屋,一間是洗澡用的,另一間放些雜物,偏屋南邊還有一大片空地,是搭了個草棚,里面放著一些干活兒用的家什,還堆了一些柴禾。
這會兒呼格就是在草棚旁邊劈柴,安均現在對他有很大的不滿,所以也沒往他跟前湊合,但是一個人在院子里立著又有些無聊……
最後,她決定去門口找呼土玩兒。
小孩子們正在玩兒捉迷藏,她一開門就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鑽了進來,小姑娘長得黑黑胖胖的,一雙小眼楮跟條縫一樣,一笑一口小白牙,還挺喜慶。
小姑娘該是認識呼格,叫了聲叔,就躲到了草棚里。
安均感覺自己被忽視了,她再也不覺得那口小白牙喜慶!
「誰家的倒霉孩子啊這是!」
呼格回道,「呼睿的妹妹。」
什麼?長得也差太多了!呼睿雖不是白淨小生,可模樣也能稱得上俊秀,反正安均感覺還挺好看的,怎麼他這妹妹竟長成了這樣?
「是一個娘生的麼?」
說完這話安均就感覺自己有些失禮,小孩子都是天真的,她不該這麼嘴毒,「呵呵,我是說那誰?就是隔壁村的,王員外的小兒子的親戚……」
雖然她給自己的一嘴之過圓了一個謊,可小姑娘明顯不吃這一套,「叔你管好你媳婦,說話好難听!」
呼格輕柔的模了模小孩的頭,「丫頭別跟你嬸兒一般見識,晚上回家叔教訓她。」
就見小姑娘一臉鄙夷的掃了安均一眼,還撂了一句話,「看在叔的面子,這事就算了,以後說話給我注意點兒!」
安均一口大氣沒喘上來,差點兒就陣亡,她小時候也沒這麼彪悍過啊!
因為他們這邊兒說話聲音有些大,外面找人的小孩兒推開了院門。
「二丫!我就听著像是你的聲音,果然你藏在了這里!」
再次接收到小姑娘帶有怨念的視線,安均向前擺出雙手,這事跟她可沒關系。
因為被小姑娘鄙視,她也不出去找不自在了,她到屋里抓了把炒豆兒,在院子里吃了起來。
由于太過無聊,她也不一個個的往嘴里放,而是往上一扔然後用嘴去接,鑒于技術不到家,十個里邊兒,她有九個接不到。
看到地上一層的炒豆兒,她終于有了罪惡感,為了不被說教,她趕緊把掉到地上的都給收拾到了雞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