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接了這單生意,安均就開始沒日沒夜的練習說戲,因為成親是個喜慶事,她從自己听過的曲目里,選了幾個比較熱鬧的。
她每日練習的時候都會把玲子叫在身邊,若是胖丫兒過來,也會讓胖丫兒跟著一起練,她們每次都是一個說,其余兩人邊听邊提意見。
當然話本是安均定的,由于唱戲和說戲有不少差別,為了說出來的效果好,不少地方她都做了改動。
在她們練得差不多時,便開始說給嬸子和王柳兒听,嬸子和王柳兒算是外門兒,只會听個熱鬧,意見卻是丁點兒也提不出。
安均也不在意這個,只要她們听著沒有紕漏,那說給旁人听應該也沒問題。
這麼練了有半個月,就該是生意開張的時候了。
出發的前一天晚上,安均早早的就上了床,她要好好休息,然後趕明兒賣][].[].[]力的說戲!
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她的腦子里突然閃過了一件事,呼格的床應該是修好了吧?這都過了這麼些天了。
最近半月她一心練習說戲,連個閑話都懶得說,至于那張床,她也就沒在意,順便沒在意的還有她身邊的人。
既然想起這事了,那就先說一下,「喂,你那床修好沒?修好了就趕緊搬走。」
呼格沉聲道,「我打算讓玲子住我那屋,她今年也十歲了,總跟嬸子還有呼土兒一起睡不太方便,姑娘大了總該有個自己的屋子。」
安均蹭的坐了起來,「你什麼意思?」
呼格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意思就是咱倆再擠一段時間。」
「我不同意!」
呼格反問道,「為什麼不同意?這些天我可是有不規矩?還是吵了你?」
雖然老男人一直很規矩,也不吵人,但是她就是不想和他一起睡,要是幾天也就罷了,但若那間屋子給了玲子,她鬧不好就要跟老男人擠一輩子!
開什麼玩笑!
「不行就是不行,沒商量!」
就見呼格有些為難的說道,「可我已經和玲子說了這事,突然反口怕是不太好。」
安均氣的直哼氣,「狗屁的不太好!你這就是先斬後奏!」
她現在非常生氣,老男人竟然敢算計她!現在家里就兩張床,就算她再不樂意也得收留這個不要臉的!總不能讓他去跟玲子睡吧!
可能是發現自己把媳婦惹得太生氣了,呼格把後背送給了安均,安均沒看懂他的意思,「搞什麼!」
「給你出氣。」
她又不是有暴力傾向,打什麼打!不過既然某人送上門來了,不打白不打!她運足了力氣,一拳就懟了出去!
她這一拳不但力氣大,懟的位置也好。
呼格歪著脖子看身旁的人,每一個眼神里都帶著一絲冷意。
現在安均是佔理的,才不怕他,「不用這麼看我,這都便宜你了!你欺負我的時候可比這個狠!」
「那你是讓我在這兒睡了?」呼格又換回了平淡的表情。
安均冷哼一聲,「等存夠了銀錢,就讓木匠給打張床,你可以和呼土兒睡一屋,反正等他娶媳婦還有不少年!」
呼格沒再接茬兒,而是側著身子回躺到了床上,他以往睡覺不是沖著床外就是平躺著,這次他換了一個方向,變成對著安均睡。
在呼格躺好後,安均也準備睡了,她明天還有大事的!可是被人直勾勾的盯著,她哪里能睡得著!
「喂,你沖那邊兒!」
呼格回道,「脖子疼的緊,只有這樣還舒坦些。」
安均回了句活該就沒再理人,不過她還是睡不著,翻來覆去的折騰半天,最終她又坐了起來,「你朝我這邊兒躺著,我睡不著,咱倆換換,你睡里邊兒。」
呼格隨了她的意思去了里邊兒對著牆,安均到了外邊兒倒是很快就睡了過去。
在確定身旁的人睡熟後,那個本是脖子疼的人轉過了身,他把人抱在懷里,又在安均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也跟著睡了過去。
轉天去小劉莊是呼格帶著安均和玲子一起去的,反正他現在也沒事,跟著一起不但能帶路還能護著兩人安全。
他們到的比較早,接親的還沒回來,劉大爺把幾人讓到了屋里喝茶,他見是一下子來了三個人還有些吃驚,「讓你們三個人說一天戲才十個銅板兒,是不是少了些?」
安均覺得這人還真是實在,她指指玲子,「就我們兩個,我家夫君最近沒什麼事,跟過來一起看看熱鬧。」
劉大爺瞅了一眼呼格,無論他怎麼看都感覺眼前這人不像是個會湊熱鬧的,狐疑了一陣兒才回過神兒,他笑眯眯的道,「既然都來了,那晌午就一起在這兒吃,我單給你們弄一桌吃食。」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炮仗聲,看來是新娘子接過來了。
等新人拜完堂,炮仗聲一停,安均就要開始說戲,趁著這個功夫她打算先帶著玲子到門口的草棚熟悉一下環境。
草棚一看就是新搭的,在棵大樹底下,夏天太熱,這個地方倒是不錯,草棚里放了一張桌子,旁邊還配了不少板凳,看來是誰要來的早還能佔個座。
在靠牆的地方有一個鐵壺,安均在外面模了下,是熱水,鐵壺旁邊是個盆子,里面放著一個茶壺和幾個茶杯,還有一個小鐵盒,安均打開一看里面裝的是茶葉。
看著這一切,安均心里感慨,跟講究人打交道就是舒坦。
不等安均上手,呼格已經幫她把茶水沏好了,玲子在擺板凳,她挑了三個結實的放在桌子後面,其余的都擺到了桌子前。
可能是有人好奇他們是干什麼的,一個大娘湊了上來,「听老劉頭說他們家請了人說戲,這說戲是個什麼意思?跟那說書的一樣不?」
安均給她解釋,「跟說書差不多,就是沒那麼多規矩,說起來簡單些。」
說白了吧就是說戲沒啥技術含量,跟講故事差不多,但貴在她的故事新鮮,皇城里經常唱的戲曲,大多數可是傳不到小地方的,就算是縣里有人唱了,村里人也沒人會去听。
為了總有新故事,安均還打算自己編一些,反正她又不是沒編過,不過這事以後再說,她現在的主要心思還是先把嘴皮子練利索了。
那大娘問了幾句就和別人去說話了,安均悠哉的坐在桌子前喝茶,茶水有些熱,她喝的不是很痛快,只能吹一下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