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勞斯萊斯魅影一路飛馳,很快到了目的地。方陌笙帶孤辭淺來的並不是什麼高檔的星級酒店,而是一家靠在江邊的別具風格的江南酒家,里面比較出色都是一些精致的江南小菜。
方陌笙將車子停在酒家門口,就拉著孤辭淺下了車,好看的丹鳳眼里有一絲玩味。
孤辭淺卻是有些呆愣了,雖然早在路上看見那些熟悉的街景時,就猜到了他會帶她來這兒的。
可畢竟是親眼見到,還是難免內心的感慨。兩年了,s市的變化很大。可這里,似乎沒怎麼變化?倒也真算是難得。
孤辭淺默默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黑色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流光,有些眷戀也有不舍。
還記得,早在學生時代,她和方陌笙就最喜歡跑到這兒來蹭飯吃。她和方陌笙的口味都是比較偏淡的,這里的小菜都是來自南方,味道新][].[].[]鮮可口,適宜孤辭淺這樣有胃病的人。
那個時候的方陌笙雖然不喜歡孤辭淺,卻從來不會拒絕來這兒吃飯。于是,那個時候的蘇蔓婷為了討好方陌笙,常常拉著方陌笙往這兒跑。
這兒離s市大學並不近,還需要走一段很崎嶇的路。那個時候,s市的交通並沒有現在那麼發達。
她當時竟然常常騎著單車,跑到這里給方陌笙買飯。還記得路上因為擔心飯涼了,把自己的大衣月兌下來緊緊地包住打包帶給方陌笙的小菜。
還有一次,因為天黑了,孤辭淺沒有看清楚路,還狠狠地摔了一跤,在床上休養了很久。
即使如此,方陌笙也並沒有說什麼感動的話,只是冷冷地丟下一句,「笨,騎個車子都能摔到,活該!」
那個時候的自己還因為方陌笙這句話哭了好久,現在想來還真是可笑啊!
孤辭淺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黯然,那張原本就沒有什麼血色的臉顯得更加蒼白了。
或許是想起舊事,孤辭淺不由得有些恍惚。風,吹起孤辭淺散亂的秀發,是誰的思緒也跟著亂了?
不知道為何,她突然有些想笑,晶瑩的淚珠就在眼眶里打轉,卻怎麼也落不下來。或許,一顆千瘡百孔的心早已流干了所有的淚水吧!以至于再也沒有多的了。
罷了!這一切也不過都是那個叫蘇蔓婷的傻丫頭干出來的蠢事罷了。當年的痴傻,早已已經在兩年前結束了。親人的鮮血,熊熊燃燒的大火容孤辭淺有半分猶豫。
突然,酒家門口的一朵盆栽吸引了孤辭淺的注意。她不由得快走幾步,上前去一直觀察。
這盆栽其實並不是什麼珍貴的植物,只是一盆普通的仙人掌罷了。此刻更開著各種顏色的小花,仙人掌的長勢很旺盛,青翠的樣子很是喜人。這株仙人掌已經長得很大了,小小的花盆似乎已經不能滿足這株仙人掌的伸展空間了。
仙人掌的藤已經伸到了其他的花盆里,竟然似乎是要搶奪其他盆栽的養分似的。
孤辭淺有些驚訝,從來沒有想過這株仙人掌竟然都長這麼大了。真是難得,孤辭淺在心里暗暗地贊嘆。
這一株仙人掌是她偶然一次幫助了一個老乞丐得來的。其實,她原本只是心血來潮救了那個乞丐而已,只是那個乞丐堅持要送給她一株仙人掌,她拒絕不過,也就收了。
反正不過是一株仙人掌,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孤辭淺本來是想隨手丟了的,但想到畢竟也是人老乞丐的一片心意,就沒有丟。而且,這株仙人掌的長勢確實也很不錯。
不過孤辭淺卻也沒有將這株仙人掌帶回家,只是隨意地將它擱在這家江南酒家的門口,任它自生自滅。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株仙人掌竟然還活著,而且長勢這麼好。
孤辭淺不禁有些激動,忍住伸出手想要模一下。
卻不想在這時,方陌笙突然一聲怒喊,「住手!不要踫它。」
孤辭淺听見方陌笙的怒喊,下意識地手一抖,剛好整個手臂都撞到仙人掌上。
「啊!」
孤辭淺沒忍住輕喊了一聲,那麼多刺同時扎在手臂上,可不是鬧著玩的。
方陌笙反應過來,連忙奔過去,一把扯過孤辭淺的手臂,細細查看。
只見孤辭淺白皙而又修長的手臂上隱隱可見仙人掌的刺,覆蓋面積很廣,整個手臂都紅了。
饒是見多識廣的方陌笙也不禁有些愣了,低著頭忍不住怒罵了一聲「shit!」
然後便牽著孤辭淺到了酒家里面,這間酒家的老板是一對中年夫婦。
男的憨厚老實,並不經常說話,只是極為厚道,有一次受了孤辭淺一點兒恩惠,便一直記在心上。
女的精明干練,熱情大方。有時潑辣,有時爽朗,有時卻又溫柔愛笑,稱得上十分多變。
可惜,偏偏酒家的老板最吃的還就是自家老板娘這一套。因為,老板和老板娘雖然常常斗嘴,但基本上都是以老板的慘敗告終結束的。
偏偏,這老板還一點兒也不感到羞愧,反而大言不慚地說道,「那是我老婆,我一個大男人當然得讓著她了。不管她有多少面,她始終是我的老婆。」
憨厚而帶著暖意的話語,不難看出這其中滿滿的暖意,也感動了當時在這個酒家的很多顧客,其中包括孤辭淺。
時至今日,這個酒家的老板和老板娘依舊經常地斗嘴。只是,憨厚老實的老板依舊會讓著老板娘,老板娘也會時不時地一個手刀過去。
夫妻二人吵吵鬧鬧的,你追我攆的,一晃就是好幾年過去,卻是始終沒有改變這種相處方式,真是羨慕死人了,這其中自然包括孤辭淺。
走入店家,老板娘看見方陌笙進來急忙起身。老板娘熱情的臉上是八面玲瓏的笑容,卻並不會讓人厭煩。
「喲!方少今日怎麼有空過來啊?」
老板娘今日一身紫色的旗袍,已經染了風霜的臉上卻並沒有多顯老,笑容可掬地連忙問道。
許是被受傷的孤辭淺給攪了興致。方陌笙只是淡淡地點頭,「麻煩老板娘給我拿一根針來,她手受傷了,謝謝老板娘了。」
老板娘一雙銳利的眼楮連忙掃過孤辭淺,可以看出來,很是清秀的一個姑娘。最重要的是,身上的氣質很冷傲,卻不會讓人不舒服。那股清冷,似乎是與生俱來的。
老板娘每日招待這麼多的客人,畢竟是做生意的,練就一雙厲害的眼神。
這個女孩兒不簡單,不僅是身上華貴的衣裳還有身上的氣質。
就單單只憑著這個女孩子可以被方少帶到這里來這一點兒,就絕對非比尋常。要知道這個地方,自從兩年前,那個蘇小姐不在後,方少從來沒有帶其他的女人來這個地方,眼下竟然將這個女子帶來了,真是不簡單啊!
短短一瞬間,老板娘的腦子便已經轉了好幾圈。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不管怎麼說,逝者已矣!她作為一個旁觀者,還是希望方少可以得到幸福的。
「有的有的,我這去拿,方少不如先去里面坐一會兒吧?」老板娘說著就連忙走到里屋里去拿針,順便拿了一些藥水,仙人掌扎在手上,可不是小事情,尤其是成片地扎上去。
老板娘嘀咕著,不知道這個小姐是怎麼將整個手臂都扎到仙人掌上去的?明明她已經將那盆仙人掌放在極其不顯眼的地方,怎麼這個小姐還會踫上去呢?
酒家的老板娘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卻絲毫沒有耽擱地將針送了上去。
酒家的雅間里,方陌笙一只手拿過孤辭淺被扎了的手臂,一只手捏著老板娘剛剛拿上來的針,正準備給孤辭淺挑刺。
可惜孤辭淺這丫頭卻是一點兒也不配合,「放過我,不勞你操心,你這個卑鄙小人。」
方陌笙卻只是冷冷地按住孤辭淺,似乎一點兒也沒有听到孤辭淺的話。手上卻是一點兒也沒有放松。死命地壓著孤辭淺的手,避免她亂動。
「不要亂動,萬一手不小心被扎廢了,受苦受難的可是你。」方陌笙半帶著警告的口吻說道。
孤辭淺卻是無所謂,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受傷了。看來這家伙跟自己還真是八字不合啊!
看著方陌笙低著頭,手捏著一根繡花針,細心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尋找著扎在自己手臂上的刺。
方陌笙低著頭給孤辭淺挑刺的樣子很是好看。修長的睫毛已經讓孤辭淺忍不住無聊地去數他的眉毛了。
孤辭淺想起在公司遇見的滿是怨恨的眼神的林韻歆,忍不住冷冷地問道,「方總就這樣和我出來就不害怕你心愛的林韻歆小姐多想嗎?」。
方陌笙看見孤辭淺嘴角噙著的一絲冷笑,有些困惑,又有些無奈。最後想了想,才輕笑道,「韻歆和我很久之前便認識了,她的工作能力很出色,不過我只是把她當成妹妹而已。」
妹妹?孤辭淺听見這個詞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她倒是從來沒有見過哪家的兄妹滾上床呢?真是天大的笑話,手上的青筋爆出,若不是良好的修養,她這會兒怕是已經忍不住給方陌笙一耳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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