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酒吧里響起。雖然聲音不大,但卻還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那高官家的大少爺不耐煩地向發聲源看去,是哪個活得不賴煩了,竟然敢管他的閑事。
卻不由得看呆了,只見不遠處的男子,清冷如斯,月光灑在他俊挺的鼻梁上,此時,猶如一尊放華的玉雕。
沉靜如他,看似平靜無波的眼眸下暗藏著如鷹般的眼神,像是一匹優雅的獵豹。
純黑色的西裝,襯衫上的扣子一絲不苟的系的整整齊齊,除了被夜風吹起的碎發,整個人仿佛定格在那里,渾身上下毫無做作的氣質,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溫和與堅毅。
這個人周少爺是認識的,方氏企業的總裁方陌笙。畢竟s市的上流圈子就那麼大,比較出色的人物基本上都認識。再說了自古官商都是。一家,他家老頭子還是很看重這家伙的,常常拿方陌笙來教育自己。
雖然很奇怪,怎麼會在這兒遇見方陌笙,不過想想方陌笙應該不至于為了一個女的而得罪自己。
周少爺隨之放輕松了,「原來是方總,真是幸會啊!不知道方總有何貴干?」
他雖然平時放浪不羈,仗勢欺人了點。但是,還是很有眼色的。方氏怎麼說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公司,面上的場面話還是必須得說的。
方陌笙緩緩走近,打量了一下周少爺還有他懷里的孤辭淺,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神情卻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孤辭淺的眼楮還是緊閉著,臉蛋紅撲撲的,幾乎站不穩,一看就知道了很多酒。
「周少爺,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她喝醉了,我該帶她回去了。」
方陌笙抬了下眼皮,面無表情地說道,在場的人都能听出來語氣里的不快。
周少爺雖然心里明白,不應該和方陌笙因為這麼點兒事情而鬧不快。
但是,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他卻是怎麼說都不甘心的。
不由得恨恨道,「方總,真是巧啊!這名美女在酒吧里喝了一個晚上的酒了,都沒見方總出現。這會兒,我想留這位小姐玩一會兒,方總就出現了,真是巧的很啊!」
周少爺有些怪聲怪氣地說道,沒有什麼神的小眼楮里射出一道怨恨的光。
方陌笙顯然並不耐煩和周少爺這樣的二世祖,揮手招來了侍者,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了侍者。
侍者接過一看,這才知道方陌笙的身份,立馬驚訝地合不攏嘴。
要知道這間酒吧只是方氏企業旗下的一家上不了台面的小店,而方氏企業在s市的江山則是縱橫地產,飲食,服裝等三大領域的。
也就是說方陌笙其實才是這家酒吧真正意義上的老板,侍者連忙想要去喊經理過來,卻被方陌笙給攔住了。
方陌笙面向周少爺,態度依舊是彬彬有禮,極為禮貌。不過若是了解方陌笙的人都知道,那只是自身的修養使然而已。
不管骨子里再怎麼不屑,方陌笙的面上都不會流露出半分。
「周少爺,今日的事情著實讓你掃興了。我先在這兒給您陪個不是。但是,這位小姐是在下的朋友,我今日是專門過來接她的,還請周少爺可以賣方某人一個薄面,放過她。」
方陌笙怎麼說也在商場里打拼了那麼長時間,自然知道只是幾句人情話,很難會有人肯應承。
因此也不廢話,「今後,周少爺在這間酒吧里的所有消費都記在我方陌笙的賬上,听聞令尊最近身體不太舒服,陌笙改日必當親自登門拜訪。」
方陌笙的這一步做的極其到位,一來給了周少爺足夠的好處,一來又借他父親的名義向他施壓。
周少爺雖然還是不肯甘心,不過到底只能就此罷休。畢竟為了一個女的樹立一個敵人,是很不劃算的。
他雖然平時混了一點兒。但是在關鍵問題上,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好。既然是方總的朋友,我這就賣方總一個面子。」周少爺說完正準備帶著人離開,看見孤辭淺酒醉後皺著眉哼了幾聲,不由得轉了轉眼珠子,小小地為難方陌笙一下。
「方總,你說你是這個女的朋友。但是還得這個女人她肯承認你是她朋友才行。」
笑話!孤辭淺現在醉的跟一攤爛泥似的,如果可以認人那才見鬼了呢?
方陌笙無奈地顰了下眉頭,「她醉了,自然是不認人的。」
周少爺也沒想著和方陌笙作對,就是故意地不想讓方陌笙這麼容易就如願而已。
「哦?那可不行。」周少爺故作為難的樣子。
方陌笙也大致清楚周少爺的意思,也懶得廢話,掏出支票本就寫下一串數字。
這周少爺雖然也是官家少爺,但平時花錢奢侈,還喜歡豪賭,看似光鮮,卻還是很缺錢的。
方陌笙將支票遞給周少爺時,凌厲的眼楮掃了他一下,「周少爺,你在我的地下賭場里所做的那些事情,可都被記錄了下來,若是有一天登在報紙上,不知道會不會對令尊的官運造成影響呢?」
方陌笙的話看似輕描淡寫,但是听在周少爺的耳朵里,卻是十足十的炸彈。
天知道,他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別說是被登在報紙上了,就是被他父親給知道了也一定會打斷他的腿的。
周少爺的臉色都嚇白了,正準備說些什麼討好的話來著。
這場爭斗的焦點孤辭淺卻是迷迷糊糊地吐出幾個字來,「方陌笙,你混蛋……」
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周圍的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孤辭淺此刻並不清楚她周圍的狀況,過量的酒精使的她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
孤辭淺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被人扔到烈火里燃燒,一會兒又扔到冰天雪地里,寒風凜冽,刺骨的冰冷。
酸脹的腦袋開始發疼,昏沉沉的,完全沒有了思考的力氣,嘴角呢喃著,「方陌笙,你混蛋……」
孤辭淺並不知道她說了什麼?方陌笙的臉卻是徹底綠了。這丫頭,竟然喝醉了都說他混蛋,都有一種將她丟到這兒的沖動了。
若不是他今日恰好和一個朋友約在這兒見面,剛好撞上了這一幕。
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若是那周家少爺把她給帶走了,她會遭遇些什麼?
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方陌笙只覺得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周少爺卻是沒忍住笑,不過孤辭淺的呢喃也算是給了他一個台階,「那方總,既然這丫頭是真的認識您,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趕緊接過方陌笙手里的支票,離開了。
方陌笙上前一把扶住孤辭淺,撲鼻的酒氣直沖而來。方陌笙皺了皺眉頭,這丫頭到底得喝了多少酒啊!才會有這麼沖天的酒氣啊!
方陌笙幾乎是一路拎著孤辭淺往外走的,面色難看的厲害。
出了酒吧,一股徹骨的寒意襲來,孤辭淺幾乎是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
可她的眼楮始終沒有睜開,只是下意識地覺得身邊的氣息很熟悉,讓她感覺很安心。
方陌笙抬眼看了一下手里的表,覺得這麼晚了把孤辭淺送回顧辰的公寓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拎著孤辭淺就到了自己的車旁邊,將孤辭淺扔在一邊,伸手去掏自己的車鑰匙。
孤辭淺失去了方陌笙的支撐,孤辭淺背靠著車門倒了下來,兩行淚水從眼楮里滑落下來。
「方陌笙,你為什麼不愛我?你混蛋……」帶著點哭腔的聲音,滿滿的都是脆弱。
方陌笙愣然,試探地問道,「你愛我?那你又是誰?蘇蔓婷是你什麼人?」
可惜回答方陌笙的只是一陣沉默,那丫頭呢喃完就睡著了。
方陌笙一把扯起孤辭淺,忍不住內心的急迫,,搖晃著孤辭淺。「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言語間的急迫,不難看出方陌笙的激動。但是酒醉的人顯然是沒有什麼道理可講的。
在方陌笙的搖晃下,孤辭淺忍不住胃里的翻涌。
「唔∼哇∼,」孤辭淺沒忍住趴在車子邊上吐了出來,一股酸臭的味道傳開。
方陌笙捂住鼻子,打開車門,將孤辭淺丟了進去。隨後也鑽進去,將車子里的空調調高了點,發動了車子。
車子風馳電掣地穿過寬闊的梧桐大道,在蒼茫的煙雨中肆意行駛著。
最終停在一棟高級的住宅區內,將孤辭淺一路提到自己所住的公寓門口,進去後,丟到自己房間的大床上。
隨手抓了床被子,蓋在孤辭淺的身上,擰了下眉頭。看著孤辭淺因為酒醉後,而顰著眉頭,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方陌笙不由得伸手撫了一下眼前的人,「孤辭淺,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看見你難受我竟然會心疼?」
方陌笙深邃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光芒,卻听孤辭淺在夢里淺淺地叫道,「辰,還是你最好了,救我。」
方陌笙的臉色瞬間黑了又綠,這女人,竟然把他給當成了顧辰,忍住自己的怒意。
方陌笙起身向書房走去,如果再和這個女人待在一起。他害怕他會控制不住掐死她。
這個女人,真是他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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