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經是華燈初上,這個燈火酒綠的城市,在絢麗的霓虹燈的照耀下,籠罩在一片夢幻般的迷離之中。
s市的夜晚向來是嘈雜的,只不過s大學的位置比較偏僻,算不得繁華,反而呈現出幾許淒涼來。
孤辭淺坐在駕駛座上,一手穩穩把著方向盤,眼楮平靜地看向窗外,神思卻怎麼也集中不了。
她的情緒還停留在剛才方陌笙毫不猶豫地為她擋下那致命的一擊上。
雖然方陌笙並沒有出什麼大事,但是看著他那鮮血淋灕的手臂,孤辭淺竟然被刺痛了。那一霎那間的心疼竟然是那樣的明顯。
很難理解,她竟然還會為了方陌笙而心痛。原以為兩年的時間,她早已心死如灰了。
卻沒想到,就這樣她就心軟了,這樣的她要怎樣去為了父母報仇?
方陌笙的情緒也有些∼低落,今日他刻意帶孤辭淺回s大,就是希望可以通過舊地重游而發現蛛絲馬跡,卻沒想到一整天下來,孤辭淺都表現地滴水不漏,除了一個相同的姿勢再也沒什麼值得懷疑的了。
一整天下來,方陌笙也有些累了,斜靠在座椅上,不再說話。
方陌笙手上的傷急需到醫院里處理一下,孤辭淺特地抄了一條從s大趕到中心醫院的近路。
這條路的地形比較復雜,有好幾個彎道,在漆黑的夜晚,有一定的危險,但從這兒到中心醫院確實很近。
但孤辭淺還是對自己的車技相當自信的,在國外的時候,飆車是她很喜歡的愛好之一。
有時沒有靈感的時候,她常常會約幾個車友一起飆車,享受著極致的速度帶來的瘋狂,那種放縱,給人一種淋灕盡致的快感。
車子平穩地行駛著,突然後方傳來一陣呼嘯的汽笛聲,一道道激烈的強光便照射了過來,刺眼無比,她下意識的抬手擋住強射來的光線。
‘呼——’
‘嗖——’
好幾輛車子飛一般地呼嘯而過,一輛悍馬閃電般地漂移向孤辭淺的車子沖過來,孤辭淺急打方向盤企圖避開,另外一輛保時捷也夾擊過來,想要將孤辭淺的車子堵死。
孤辭淺一看便知曉這群車子應該是想要攔截他們,清淡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銳利,素淨的臉上滿是冷靜與沉穩,
她冷冷一笑,絲毫不顧前方便是一個半圓形彎道,腳下猛踩油門,將速度加到極致,整個車子如同離弦之箭般飛躍而去,居然直接漂移飛出,閃電般地超越了前方的車子。
冬日的冷風從車窗灌進來,如同刀割般打在臉上,孤辭淺的小臉凍得通紅通紅的,但從她明亮的眸子里還是可以看出那滿脹的激情,她那顆好勝的心已經完全被激起了。
方陌笙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一只手穩穩地扶住車窗,向來深邃地看不到底的眸子里呈現出幾許訝意來。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孤辭淺,冷靜,睿智,滿脹的熱情,一雙美眸里寫滿了火熱。
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這般的專注而不要命。
想到這里,方陌笙向來冷淡的眸子里寫滿了迷惘與恍惚。
孤辭淺隨意靈活地操縱著方向感,就像是她身體的一部分一般。即使面對好幾個彎道,卻依舊沒有減速,幾個漂亮的飄移,急速甩尾,將幾輛瘋狂疾馳如猛獸一般嘶吼的跑車甩在後面。
瘋子!此刻的孤辭淺就像個瘋子,這樣的路況,竟然如此地瘋狂,簡直是不要命了。
連一直坐在旁邊的方陌笙,也不由得驚呆了,但不知道為何,方陌笙就是沒來由地相信孤辭淺,向來冷淡的面孔也不禁浮起一個淺淡的微笑。
前方是一個九十度的大轉彎,其他車輛紛紛減速行駛。
孤辭淺卻將腳下的油門踩到盡頭,車子狂飆飛出,在即將撞上護欄的時候,孤辭淺將方向盤猛打了半圈,車尾掃起一大片飛揚的粉塵。
之後便是起伏的彎道,好幾輛車子夾擊而來,孤辭淺冷冷地一笑,一個漂亮的甩尾,整個車子飛躍而起,落在前面的直道上。
望著後方被遠遠甩開的車子,孤辭淺不禁松了一口氣。
天知道,她剛才看起來很瀟灑,但有多緊張,手心里滿是冷汗。
但那種極致的速度卻帶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滿足感。
孤辭淺側過頭看了看旁邊一臉沉靜的男人,這才發現自己剛才一沖動,竟然忘記了旁邊的男人。
還好,她之前在s大雖然有時候也飆車,但都是機動車,而且只是偶爾而已,並不是特別擅長。
真正喜歡上這項運動時,卻是在國外,因此孤辭淺也不擔心方陌笙會看出什麼來。
方陌笙低沉的聲音在無邊的黑夜里響起,「沒想到孤小姐的車技竟然這般好,真是長見識了。」
孤辭淺淡淡地笑笑,不管方陌笙這句話包含著什麼意味,對她都已經產生不了太大的影響。
「方總客氣了,我只是一時興起,讓方總擔心了。」孤辭淺還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樣子,經過剛才那一場放縱,此刻的她已經想通了。
左右她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需要面對方陌笙,不如索性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應該更有利于她調查父母慘死的真相。
方陌笙的聲音透露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挫敗感,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孤辭淺的冷淡,卻不知道該怎麼改變這個現象?
閱人無數的他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偏偏就栽在眼前這個丫頭手上。
拋開眼前的人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這一點,方陌笙不得不承認,孤辭淺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漸漸地走進他的心,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但是他知道自己動心了!
「哦?我們怎麼說也見過好幾次面了,稱得上是朋友了吧?你就不能叫我的名字。」
方陌笙的語氣里有著顯而易見的無賴,孤辭淺聞言則是恨得牙癢癢。
這家伙還能更無恥一點不?她什麼時候和他是朋友了,明明是她這次回國後,這家伙一直陰魂不散而已。
「我想不必,我向來不喜歡和不熟的人交朋友,自然不會叫他們的名字。」
孤辭淺咬牙切齒地回答道,真是氣死她了!怎麼每一次對上方陌笙這家伙,她就佔不了上風。
方陌笙淺淺一笑,並沒有計較孤辭淺的無禮,這丫頭的牙尖嘴利他早就見識過了。
微笑著轉移話題,他暫時不打算在一個名字上面糾結,「孤小姐的車技這麼棒,是參加過職業賽車手的訓練嗎?」。
孤辭淺搖搖頭,「不是,我只是在國外的時候,加入過一家飆車俱樂部,閑來無事的時候消遣一番,是解壓的好方法。」
窗外的風吹在孤辭淺的身上,雖然有些許冷意,但可能是還沒有從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飆車里反應過來,車子里的二人都沒有感覺到有多麼冷!
「那孤小姐 起車來竟然如此地瘋狂不要命,是對自己的車技足夠自信嗎?」。
孤辭淺並沒有直接回答方陌笙這個問題,而是身手撩了撩被窗外的寒風吹得凌亂的頭發,另一只手穩穩地操縱著方向盤。
「方總還安穩地坐在車子里,難道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說著孤辭淺素淨的臉上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方陌笙也淡淡地笑了,低低答道,「也是。」
車廂內很快又恢復了沉默,只是兩個人的心境卻已經截然不同。
窗外的落葉紛紛而下,隨著極速飛馳的車子漫天飛舞起來,卷起一地的煙塵。
這個寒冷而漆黑的夜晚,有些事情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孤辭淺因為一場飆車而恢復的自信與熱情,使得那顆原本淡漠的心在飛速地升溫,變得火熱。
又是誰的心慢慢地跌入谷底,如墜冰窟?
將身後的車子都甩開後,開了沒多大一會兒的快車,孤辭淺很快就到了中心醫院。
此刻已經是滿天繁星,夜色更深了一些。
方陌笙的傷口並不深,只是有很多碎玻璃渣,因此看起來很嚇人。
醫生用鉗子將方陌笙胳膊上的碎玻璃取出,將傷口包扎好後,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就離開了。
孤辭淺按照醫生所開的藥方拿了藥以後,就提著藥和方陌笙一塊打算離開,卻不想正好撞上迎面走來的鄭源。
鄭源此刻一身白大褂,顯然是這里的醫生。孤辭淺這才記起來張語好像說過鄭源在s大附近的中心醫院當醫師,剛才一亂竟然把這件事情忘了。
鄭源看見方陌笙二人也很驚訝,笑著拍了拍方陌笙的肩膀,「哥們兒,這才多大一會兒不見,你就想兄弟了?還將自己弄成這幅樣子來看我。」
方陌笙想也沒想地用沒有受傷的那一只手一拳頭過去,捶在鄭源的肚子上,沒好氣地說道,「這麼多年了,你小子還那麼自戀。」
鄭源也很配合地彎下腰,「啊!你謀殺!」
孤辭淺淡淡地笑了一聲,又恢復了那副清淡如風的表情,「好了,我們回來的時候出了點意外,眼下時間不早了,也該回去了。」
鄭源揮了揮手,「那好,有時間再聚,我還要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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