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陌笙的傷在幾天的休養後,又做了一個詳細的檢查,確定無礙後,醫生交待了一下注意事項後,就可以拿藥回家休養了。
孤辭淺這天和顧辰打了一個招呼,就去了醫院。
畢竟方陌笙是為了救她而受傷的,終究應該去看看。
只是沒想到孤辭淺才一到醫院,就見方陌笙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出院。
方陌笙看見孤辭淺進來了,絲毫不客氣地說道,「我該回家了,有勞孤小姐送我回住處。」
孤辭淺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這個男的怎麼這麼喜歡使喚她。
「相信林總監還有蕭瑟影後都很樂意送你回去吧!」
方陌笙那雙狐狸般的眼楮笑得奸詐,「韻歆去處理公司的事情了,至于蕭瑟,她應該還有節目要趕,只能麻煩孤小姐了。」
孤辭淺毫不客氣地說道,「以方總的魅力,相信只要打一個電話,很多美女都甘願為你效勞,何必非要驅遣小女子呢?」
方陌笙微眯了雙眼,「孤小姐,我背上的傷可是因孤小姐而受的,像送我回去這樣的小事相信孤小姐一定不會拒絕吧。」
孤辭淺抽搐著嘴角,誰能告訴她,眼前這個一臉無賴,厚顏無恥的家伙真的是傳聞中冷淡清冷方氏企業總裁嗎?
孤辭淺深呼吸了一下,省得有一天被氣死,「好,我送你回去。」
方陌笙將自己的車鑰匙丟給孤辭淺,「我的車子停在外面。」
孤辭淺一把接過來,心里默默詛咒著。
在離開醫院的時候,二人還踫到了鄭源。
鄭源看見方陌笙顯然有些震驚。
「哇!我說陌笙啊!你就算是想我,也不能三天兩頭把自己弄傷了跑醫院來見我啊!」
鄭源忍不住打趣道,一只手輕輕地錘了方陌笙一下。
孤辭淺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鄭源確實說得不錯,這段時間方陌笙受傷的頻率確實有些高了。
方陌笙沒好氣地說道,「一邊兒去,你咋不說我從遇見你小子後,就和醫院特別有緣分啊!」
「啊啊!你小子英雄救美和我有啥關系啊?我還要去上班,你路上注意點啊!」
鄭源說著就走了。
方陌笙無奈地搖搖頭,和孤辭淺一起坐上車。
這一次車子駛向的目的地依舊是蘇家別墅,只不過方陌笙打定了主意要將孤辭淺拐到別墅里。
他可沒有忘記那一次和孤辭淺在蘇家別墅外遇見孤辭淺時,這個女人滿臉恨意地說道,「我也沒想到方總竟然住在這兒,不怕故人半夜驚擾嗎?」。
如果這個女人真的和她有關系的話,蘇家別墅那樣的舊地應該可以套出這個女人的話吧!
當然正在開車的孤辭淺並不知道方陌笙的想法,她只覺得腦子里的想法紛亂雜呈。
最近發生的太多事情已經讓她來不及反應。
最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方陌笙竟然為了救她而兩次受傷,原本她以為方陌笙一次次地接近,是因為產生了懷疑。
但最近方陌笙的態度卻讓孤辭淺感到莫名的心驚,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試探可以說得清了。
但如果方陌笙這種莫名的態度是喜歡的話,那麼……
孤辭淺已經不敢想下去,有些荒謬地搖了搖頭。
兩年前,她死乞白賴地追了方陌笙好幾年,卻始終得不到方陌笙的真心,最後還背叛了她。
如今,不過是換了一副皮囊,又怎麼會輕易愛上?何況,他們之間已經隔了千山萬水,早已不是單純的一個愛或者不愛可以說得清楚的了。
再遠的路始終會有盡頭,更何況這條路原本就不遠,沒過多久,孤辭淺和方陌笙二人就到了蘇家別墅。
孤辭淺將方陌笙放下後,就準備打車離開,她這幾天的心很亂,一點兒都不想和方陌笙打交道了。
不過,如果這麼輕易地就讓孤辭淺離開,就不是方陌笙了。
「孤小姐,這會兒時間還早,不如進去喝杯茶吧!」
方陌笙笑得斯文有理,但孤辭淺卻可以看到方陌笙背後的大尾巴,這就是一條大尾巴狼,她算是看穿了。
想也不想地拒絕,「不必了,我先告辭了。」
「我都傷成這樣了,這房子里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孤小姐忍心我這樣一個人上去嗎?」。
方陌笙說著做出一副疼痛的樣子,語氣里有一絲示弱,還夾雜著委屈。
真的很難想象示弱,委屈這樣的表情會出現在方陌笙的臉上。
孤辭淺顰眉想想,這棟別墅畢竟是她從小到大長大的地方。
說不想看看那是假的,反正方陌笙這家伙,再怎麼避著他,也總逃不了的。
想到這兒,孤辭淺就抬腳和方陌笙一起走進了蘇家別墅。
蘇家別墅還是原來的那種場景,院子里的擺設一點兒沒變,就連她經常喜歡的秋千也還在。
孤辭淺的神情有些恍惚,但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不要太過夸張,只是垂于身側的手還是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蘇家別墅的客廳也還和以前一樣,舊時的擺設一桌一椅都不曾改變。
方陌笙雖然計劃將孤辭淺拐到屋子里,卻沒有打算再做些什麼?
只是乖乖地招呼孤辭淺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就從冰箱里拿了兩瓶飲料。
孤辭淺好氣又好笑地舉著手里的綠茶飲料說,「這就是方總所說的請我喝茶。」
方陌笙也有些尷尬,這別墅有好幾天沒住人了,又怎麼會有熱水泡茶。
不過方大總裁的臉皮總歸不是一般的厚的。
「自然,孤小姐可是喝不慣?」
方陌笙毫不在意地在沙發的另一端坐下,姿態十分隨意。
孤辭淺也不再追究這個問題,而是轉而打量起周圍的其他擺設。
她還記得在認識方陌笙最初的時候,她曾經趁著父母不在的時候,和林韻歆一塊兒將方陌笙拽到這兒。
那時,她便是興致勃勃地拉著方陌笙屋前屋後地轉,只是方陌笙的態度很冷淡,全程都沒有多說幾句話,一直都是她自己在自說自話。
那時的她,雖然失望而哀傷,卻執著地相信,只要愛而堅持著,就一定會收獲最好的結局。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方陌笙漸漸地不再排斥她的存在,對于她的獻殷勤還會回應幾句,雖然並不熱烈,但總不是一開始的冷淡。
她一直傻傻地以為是自己的誠心感動了他,才會換得他態度的好轉。
後來,她爸媽知道了他的存在。父母雖然並不贊同這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但畢竟心疼自己的女兒。
在她幾次的無理吵鬧下,最終是屈服了,在他們訂婚後,還將公司交給了方陌笙管理。
方陌笙在學校的時候就是難得一見的優等生,是名副其實的天才,和她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自然是有本質的區別的。
二人訂婚後,孤辭淺就更喜歡拉著方陌笙瘋跑了。
幾乎將s市的好吃的,好玩的地方都轉了一個遍。
還常常拉著方陌笙窩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看碟子,玩著無聊的游戲。
雖然二人當時只是訂婚,但蘇家父母想要早早的退休,就將公司的管理權交到了一半方陌笙手上。
所以,二人自然也就住在了一起,雖然並沒有做最後的一步,但卻總是形影不離。
只是傻乎乎的自己,只顧著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夢幻般的童話里,追逐著如泡沫般的幸福,卻沒有發現方陌笙眼底的不耐,才會有後來的悲劇吧!
孤辭淺的眼楮已經忍不住染滿了淚水,卻強迫自己露出一個如往常一般的笑容。
她優雅地站起身來,禮貌而疏離,「方總,您既然請我進來了,那麼我想四處看看,想必您一定不會四處阻攔吧!」
方陌笙後背上的傷還是火辣辣地疼,或許是剛才不小心拉扯到了,不過他並沒有在孤辭淺的面前表現出來。
露出一個風度翩翩的微笑,半靠在沙發上,「孤小姐請便。」
孤辭淺被方陌笙的笑容給看得呆住了,心里暗罵了一聲妖孽,隨即轉移了視線。
她的視線被客廳里掛著的一幅裱好了的畫給吸引住了。
畫上是……
那是她和方陌笙穿著婚紗照的畫像。
還記得她和方陌笙一起訂婚的時候,原本是拍了很大的一張照片的。
可是她執意要把這美麗的一幕用畫筆記錄下來,因此堅持畫了這幅畫。
人物畫向來是很難的,更何況還是婚紗,但她就是耗費了無數心血,就為了這樣的一幅畫。
經過了兩年的時間了,畫像看起來已經有些陳舊了,但依舊被保存地很好。
孤辭淺忍不住伸手去模了一下,那些都是過往的承載,何其沉重,才匯聚了心髒深處那不規則的痛感。
「小心!」方陌笙一抬頭就看見孤辭淺伸手去模了那幅畫像,連忙喊了一聲。
卻不想孤辭淺心一驚,手也不由得抖了一下。
「砰∼」
畫像摔落在地上的聲音,原本的畫框完全碎裂。
方陌笙顧不得受傷的後背,跑過來,小心翼翼地將碎玻璃渣子移開,把畫像取出來,全然不顧自己被玻璃渣子劃破的手指。
不知為何,孤辭淺看著方陌笙這樣小心翼翼在乎畫像的樣子,突然有些心酸。
別開頭,竟是不忍心再看下去。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孤辭淺的這聲是真心地道歉,雖然她和方陌笙不再有可能,但她並沒有想過要毀掉這幅畫像。
方陌笙卻是不再看孤辭淺,他是心存試探孤辭淺之心,卻從來沒有想過以犧牲這幅畫為代價。
那是他和蘇蔓婷之間最溫馨的一點兒記憶了,每每回想起他和她之間那少的可憐的一點兒溫暖,心便痛得不可以呼吸。
雖然已經很小心了,但畫卷還是被碎玻璃渣子劃得有些殘破不堪了。
孤辭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再留下來了,連忙告辭,「我先離開了,抱歉。」
孤辭淺說完幾乎是逃一般離開了,而方陌笙也沒有再阻攔,只是痴痴地看著眼前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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