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名捕 336 糾纏

作者 ︰ 水紅xl

小馬與翠淺雙雙驚道︰原來謝氏真不是公主的親娘。

慶嬤嬤不會說出去,她可是發過誓的,她不能懷疑慶嬤嬤,也許是這丫頭說的氣話,為了逼她救出謝千語,我必須是她的親娘。拿定主意,謝婉君大喝一聲︰「臭丫頭,你再胡說?」想與她撇干淨,她偏要纏著江若寧,她揚手就要打,手腕卻被祝重八緊緊地握住,「謝妃,請注意自己的身份。」

啪——

所有人都驚呆了,就在謝婉君與祝重八僵持之時,小馬先一步掌摑了謝妃一記耳光,「蠢貨!公主過繼給皇上,便是皇上的女兒,你還在這里叫囂,如今想認,你當時做甚?可知有句話,養恩大過生恩,何況公主昔日為救瑯世子,險些殞命,就算你生了她,就憑此也兩清。」

既然謝婉君不是公主的親娘,他這個當奴婢的為何還要敬重,敢打他的主子,他就先他謝婉君。

「我家子寧救了她!要不是子寧,太醫怎麼會發現她腦子里的往生蠱?」謝婉君揮舞著雙臂,想再打,卻被祝重八給止住。

小馬道︰「公主為救瑯世子遭了多大的罪,受了多大的苦,你現在還來說是瑯世子救了公主麼?簡直不可理喻。」

若不是公主,這受苦的就是慕容瑯。也虧得謝妃竟然說是慕容瑯救了江若寧,如果換了慕容瑯怕是早就沒命,這疼起來,牽動心疾。直接在睡夢里就丟命。

江若寧如同看好戲一般,冷眼旁觀著,「我今兒心情不好,改日再去吧!」

「不行!」

謝婉君撫著臉頰,渾然顧不得剛才被小馬打的事。

明日是臘月十五,被貶官妓的女眷就要送往官樂坊,而再過一段調養、教導的日子,就會在上元佳節掛牌接客,哪怕進官樂坊一日,那就是背了一個「妓」的名聲。

江若寧冷聲道︰「在這里。由本公主說了算。」

「你今日若不去刑部天牢贖人。本妃就與你糾纏到底。」

皇帝讓她在保住位分與救出謝千語間選擇,她只能讓江若寧出面,如果她自己去刑部,關大人一定會刁難。

關霆是皇帝的人。他只听命皇帝一人的話。

江若寧道︰「好啊。你今兒就一直跟著我。」

阿歡擔憂地道︰「師姐。」

「棉婆子一家贖出來了?」

她昨日就問過。阿歡知江若寧是無話找話,想打破此間的憋悶,答道︰「贖出來了。今兒一早就雇馬車回家。我娘很喜歡那個鎮子。妹妹的心情也不錯。」

牢獄之災後,還能活下來,且又有一份可以維持生計的家業,怎不讓岳氏與尚清妍意外、歡喜。

江若寧將身子往阿歡身邊一傾,「我給你娘備的衣衫、還有下人的衣裳、你妹妹的衣裳都還不錯吧?」

也只有她,敢翻牆進入當日的宋府,將宋家被抄之後的衣服布料進行收攏,這一收,竟是五大箱子都裝不完,里面更有三大箱子的綢單被子等物,昔日御林軍抄家,只把值錢的細軟、擺件抄走了,像這些東西並沒有動。

江若寧帶著焦泰山、祝重八幾個人干的,用她的話說︰「拋在宋府等著朽爛都是,還不如給了岳太太主僕,置新的可得不少銀子,有這些衣裳,夠他們穿好些年的了。」

她就帶人挑了新的、好的收,這一收有擠滿滿五大箱子,又收了好些床上用品一並放到箱子里頭。

岳氏見阿歡送來的自己的衣裳,連清妍的也有了,很是意外。

阿歡也是孝順的,特意給母親添了幾件首飾,把江若寧送她的漂亮首飾也分了一半給清妍,又在首飾鋪子挑了一些銀首飾頭面給岳氏、清妍。

江若寧道︰「一箱子鍋碗瓢盆還不錯?」

阿歡低聲道︰「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娘和妹妹要搬家。」

「你們本來就是搬家啊……」

謝婉君見江若寧不理她,輕咳一聲,冷譏道︰「可真見識到了,待外人如此好,怎不見對自家的外家如此重情。」

「人待我好一分,我必回敬二分。」

謝婉君道︰「原來公主是這樣的人,我怎沒瞧出來?」

「你與我無緣無故,我是何樣的為何要告訴你。」

江若寧用罷了早食,領著小馬、阿歡去了仵作室,沒進以前工作的屋子,而特意去了那間堆滿了無數尸骨的屋子。

謝婉君生怕她不去,今日來時,原想打親情牌,不想江若寧已經憶起許多事,只得作罷,改成死纏爛打,一直纏到江若寧去刑部為止。

冷不妨跟進去,觸目之處全是森森白骨。

謝婉君嚇得胸口一滯。

江若寧伸出雙手,惡作劇地扮出鬼音︰「謝婉君,我死得好慘啊!父債女償,我要你日夜難安!」

這聲音,恐怖地、顫栗的,帶著陰森之氣,仿佛真是從地獄飄出來的。

啊——

謝婉君一聲慘叫,整個人軟坐在地,面容煞白,嘴唇發紫。

江若寧淡淡地瞥了一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可見,你做過虧心事。看到這些尸骨沒?有二十三具是謝立端造的孽。」她大搖大擺地走進去,看著庫房里如山的尸骨,「而兩邊的又堆放有用可系的麻布袋子,每個袋子里都是一個恢復了容貌的尸骨。

「各位姐妹,你們听好了,昨日謝立端、慕容梁子孫、宋越等人在西菜市受凌亂之刑,本公主也算替你們報仇。有恩的報恩,有冤的報冤,如果你們間還有人覺得不解氣,這婦人乃是謝立端的愛女。另有謝立端的孫女後代,父債女償,祖債孫償,你們可以找她們報仇!」

慶嬤嬤一把將謝婉君扶住,「謝妃,快吃藥。」她怪異地盯著江若寧,「公主,謝妃……」

江若寧對著那一屋的尸骨,繼續道︰「這婦人是我親娘,可我一出生就下令掐死我。後又將我拋棄。讓我吃盡苦頭,我用自己的方式償過她的生恩,而今與她再無瓜葛。她之于我,只是陌路人。所以。你們不必介懷。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她可不信這些尸骨會報仇。

江若寧就是惡作劇地想嚇謝婉君。

她不是自恃善良。從不曾做過惡事,若真如此,就不要害怕呀。

看謝婉君嚇得不輕的樣子。江若寧就覺得解恨,驀地轉身,領著阿歡往仵作工作室而去。

阿歡道︰「師姐,你真要那些冤魂找謝妃報仇?」

「如果冤魂能報仇,也不會拖了達十余年之久。」江若寧低聲道︰「我就是想嚇她,我討厭她在我面前的矯情樣子,一副總要教訓人的模樣,自以為她自己做得多好。嚇一嚇解恨!」

江若寧進了仵作室,取了紙筆,看了眼尸骨,拿著筆開始繪頭像,她現在看一眼就能知道她生前的模樣。

謝妃被慶嬤嬤與丫頭扶起,主僕三人皆覺此地太過陰森可怕,一路往江若寧進去的房間而行,一到門口又嚇得一抽,竟有幾個盲人在用黃泥復原生前容貌,而江若寧正對著一具尸骨繪像。

這一瞧,又被嚇得失了一魄,好有上前的白骨,謝妃又剛吃了藥,拍拍胸口很快安寧下來。

「鳳歌公主,人無信而不立,你昨日說待我備好銀錢,就陪我走一趟刑部。」

「是啊,但有前提,前提是在我忙完正事之後。去刑部這種小事,你請大理寺的捕快來也行。」

話音落,就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道︰「誰要請我?」

白錦堂一襲白袍,豐神俊逸地出現在門口,含著淺笑,打量著江若寧,「大理寺的捕快說,鳳歌近來觀骨即可曉生前容貌,我還不信,這會兒親見,不得不信。」

江若寧指了指門口的主僕三人,謝妃為了救佷女,算是豁出去了,「花孔雀,你若得空,領她去刑部贖謝千語。」

白錦堂呵呵一笑,「說到這事,我剛從刑部過來,听說今兒天一亮,江南一個富商便帶了二百萬兩銀票前往天牢贖身,可關大人漲價兒了,說有人要買謝千語的第一夜,出到三萬兩黃金,要贖她,五百萬兩銀子,一文不少。」

江若寧睨了眼謝妃。

漲價了,听到了沒。

白錦堂道︰「謝夫人可有五百萬兩?如果足了,在下倒樂得陪你走一趟。要不,你贖謝賊的其他孫女罷,听說她們多的一百萬兩,少的只要三十萬兩。」

其他謝氏女沒甚名氣,人家也不知道,許多人就是沖著謝千語去的。

江若寧輕聲道︰「花孔雀,你過來是尋我的?」

「在下听刑部官員議論,說今日早朝,御史聯名奏疏彈劾謝妃給逆賊戴孝,更在大街上對公主高喊‘我是你娘’,還說謝立端是公主親外祖,御史已將謝妃定為叛黨。容王在朝堂一力爭辯,被幾名御史堵得啞口無言,現在就連容王也成了半個叛黨。

皇上憤怒之下,褫奪謝氏側妃名分貶為庶人,令宗廟太祝將其從皇祠族譜除名。母名不正,慕容瑯世子之位則言不順,褫奪慕容瑯的世子之位。

容王再行辯駁,皇上一怒之下,下令將容王貶為容郡王;容王又據理力爭,再降為容寧候。這會子麼……」

一降再降,容王以為皇帝不會對他如此,直至皇帝一言九鼎的神色不動,他才知道,皇帝的主意已定。

他的皇兄年輕時行事雷厲風行,而今更是一旦決定便再不動搖。

謝婉君跳腳大嚷︰「你胡說!你胡說!」

她不信!

皇帝最重用、信任的便是容王。

皇帝是絕不降了容王的爵位。

慶嬤嬤與丫頭更是驚慌失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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