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寧道︰「我沒心疾,那麼……也不是真的聞不得花香?小馬,回青橙別苑!」
她需要再證實一下,她在昏迷時,確實有一陣感覺到心口痛,可是後來這種痛苦就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了是頭痛欲裂。
如果,她聞到花香會打噴嚏、她有胸口痛……這一切全都是換命蠱的原因,現在換命蠱被早前的女王蠱吞食,她已不再受換命蠱的困饒。
*
青橙別苑。
江若寧令別苑衛什長衛虎取了十幾樣鮮花︰臘梅、山茶、月季、薔薇等,接過以前一聞就能打噴嚏的花進行一遍遍地試。
臘梅,沒反應!
山茶也能聞嗅!
就連以前最聞不得的月季薔薇,也不能再讓她有半分的不適。
難道真是她以前體內有換命蠱?
小馬大喜。
焦泰山蹙眉看著江若寧。
江若寧道︰「衛虎,你再替我尋些香味更濃的花來,鎮北王府的花多,你找世子妃楊氏討些花香濃的花來,不用太多,就各采一兩枝。」
衛虎應聲,半個時辰後,抱著一大束的花,有鎮北王府的臘梅、還有開得正艷的茶葉,甚至還有香味四溢的百合。
她一一聞過,依舊沒有異樣。
江若寧道︰「我果真不是謝氏所出。」
謝氏所出的孩子,兒子心疾嚴重,女兒雖也有胸口疼的毛病,卻要輕淺許多。明月郡主所出的兒子就被發現亦有心疾,這就像一個詛咒。
「我沒有心疾,可以聞嗅花香,那麼……慕容瑯呢?」
她一早就發現自己的鼻子很靈敏,能記住不同人身上的氣味。
如果聞不得花香的其實應該是慕容瑯,她聞到這花香,就該不停地打噴嚏。
江若寧將挑了幾枝花插到花瓶里,對小馬道︰「把那一束給瑯公子送去,如果他打噴嚏,你立馬送往謝氏處。」
小馬應答一聲「是」。
這日。江若寧沒回宮。而是反復琢磨自己的身世。謝氏說的那些話,可關于巫蠱術,她知道的並不多。
*
夜幕降臨,冬日的夜色中有隱隱約約的星光。夜無月。靜謐又暗得讓人壓抑。
江若寧坐在屋頂。靜默地眺望遠方。
衛虎告訴她,尚歡回杏花鎮岳宅與母親、妹妹團聚了,岳氏正準備替尚清妍在杏花鎮招婿。這是尚歡的意思,尚歡幼時身體重創,一生不能做母親,但岳清妍是健康的。
岳氏不盼女兒們榮華富貴,但求平安順遂,能衣食無憂地過一世。
尚歡在杏花鎮置了宅子,買了田地,雖然不多,卻足夠一家過活一世。
江若寧只覺得從未有過的孤寂涌上心頭,她靜坐在屋頂,看著左手小指上的那枚隻果狀戒指,安靜得像不存在,不如再試試能不能進入空間,雖然里面只得半分地大小,那也是三十三坪啊,就像一個小房間,她可以拾掇拾掇,在想靜下來的時候,躲到里面修煉。
此念一動,她像往常一樣地打開空間,一遍不行再試一遍,心下意念想著「我要進鳳歌空間」不行!她又想︰「我要進慕容璦空間!」還是不成。
不是說只要想進去就可以麼,她試了很多法子還是不成。
「我要進江若寧空間」、「我要進若寧空間……」
終于,她似被什麼一吸,再睜眼時,已進入到戒指空間內,這里黑漆漆地一團,里面有一張碧玉石床,周圍種了一叢薔薇架,似已經長了多年,薔薇架有丈許高,建得很漂亮,薔薇花開得如火如荼。
她盤腿坐到玉石床上,靜默修煉,以前總是不能凝氣,但今夜出奇的順遂,她感覺到體內流竄的靈力真氣,渾身前所未有的輕松暢快,她繼續修煉,不多時便覺渾身沐浴在陽光之中,遍體汗水淋灕,穿越前的修仙小說里曾說︰這是要排出體內雜質,汗水越來越多,她覺得越來越暖和、輕松。
江若寧對著外頭大喊一聲︰「小馬,給我預備香湯,備兩桶,我一會兒要用。」
小馬睡得迷糊,听到江若寧的聲音,立馬翻身起來,吩咐了下人準備香湯。
可待他把香湯抬入主院內室時,卻沒瞧見江若寧的身影,心下好不訥悶。
正疑惑,卻見江若寧從屋頂上躍下,瞧得他一顆心提得緊緊的。
「小馬,香湯備好了?」
「回公主,你要的兩桶,都備好了。」
小馬蹙著眉頭,聞到一股濃烈的汗臭味,「公主哇,你怎的出了這一身汗?」
這得做什麼,才能出一身臭汗,這可是公主。
「練武練的,小馬,吩咐廚娘給我做一桌吃的,清淡的為主,另給我弄大魚大肉……」怎的一想到肉食,她就惡心得不成,難道這是因為東林真人是道修,他不吃葷腥。懷濟還是佛修呢,他在私下可沒少吃葷腥物。
江若寧泡在香湯里,洗了第一桶,又進了第二桶里浸泡著。
她在空間里似乎過了半個月,可外頭才一個晚上,天邊出現了一抹魚肚白,應是已進五更時分。
江若寧沐浴後換了聲衣衫,看著第一桶水渾濁不堪,呈黑灰色,不由蹙了一下眉宇,第二桶也有些渾濁。
她端起第一桶水到了屋外,以前端起覺得重,可今日卻借是捧起半盆洗臉水一般輕松自如地傾倒了水。
小馬剛從小廚房回來,一看江若寧自己在倒水,嚇了一跳,幾步就奔了過來,「公主,你這是打奴婢的臉,這種活怎是你能干的。」
「不就是倒一桶水,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服侍這樣的公主——輕松,可讓外人看見,他們這些服侍下人就真成了擺設。
小馬道︰「公主,現在是隆冬,你穿著這一身春裳,不怕著涼了?趕緊換上寒衣。」
「小馬,我不冷,如果我冷,可以繼續習武,一旦習武就不冷了。」
江若寧只覺得自己就是一團火,是一團永不熄滅的火,渾身都是暖洋洋的。
又半炷香後,小馬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坐在膳桌前大吃特吃的江若寧。
她真的是在吃飯?這是在吃飯嗎?
這可是一大桌的清淡素菜,整整個八盤子,她居然吃了個干干淨淨,菜盤子里就只剩下菜湯,「小馬,告訴廚娘,我還沒吃飽,再做一桌來,就照這桌的做。」
還沒吃飯,這是多久沒吃飯。
昨晚她可是吃了的。
就算是習武,也沒這樣拼命的。
如同十天半月沒吃過。
小馬應聲,立時去吩咐。
江若寧一個人吃了兩桌素菜,兩大盆白米飯,又喝了兩缽素菜湯,這才算飽了。
她模了模肚子,真是奇了,明明吃進去了,為何就瞧不見肚子,就像剛吃下就被身體吸收化成了能量。
江若寧漱了口,邁出屋子,縱身一躍,整個人像個彈跳起了皮球。
啊——
她失聲尖叫,落在院子里後,她左右環視。
小馬連連大贊︰「恭喜公主,公主的功夫又長進了,這等輕功,整個江湖當是第一。」
這哪里是什麼武功,分明就是一種法術,江若寧曾記得東林真人給她和訊息里,便有這種法術——化燕術,顧名思義︰身輕若燕,叫輕功也沒錯,只是又不同于輕功。
江若寧這次再試著往屋頂上跳,就像一只貓跳竄在樹間一般,立定之後,焦泰山、祝重八、衛虎三人也相繼跟來,三人都用怪異的目光看著江若寧,「公主,你剛才所施的輕功好生特別。」
江若寧若有所思地道︰「難道與你們的輕功不一樣?是我師父教我的。我再試試師父教的一指禪!」
她伸手一指,指尖劃過,一聲響後,院子里的那棵松柏被她從中削斷。
這一回,三名侍衛更是驚駭不小。
一夜之間,公主的武功又長了,這進展神速。
江若寧看著自己的手︰成了!她的一指禪終于練成了。
她轉身道︰「小馬,是不是你干的?你知道我練不成一指禪,事先把院子里的松柏從中削斷?」
小馬模著腦袋,他的確在宮里干過這樣的事,他不是為了哄公主高興麼。但是今天,他沒私下削斷松柏啊,難道是哪個要與他奪寵的宮人干的?
不可能,從宮里出來的就他一人。
小鄧、小卓近來迷人給溫令姝跑腿呢。
就連碧嬤嬤都時不時幫襯一把。
對于他們來說,修官道的章程,就是整個翠薇宮上下的大事,個個都想出力立功。
小馬遲疑的看著焦泰山,難不成這侍衛要與他爭寵。
該死的!焦泰山學會他那套討好的功夫。
焦泰山看著小馬望來惡狠狠的目光,「小馬,在下可沒干這等事。」
不是焦泰山干的,那是誰?
小馬心里想著︰回頭尋出人來,定要給他點顏色看。
江若寧沖三人擺手,「我想一個人站在屋頂看日出,你們各自去忙。」
「是。」
江若寧展開雙臂,使出煉氣一層的化燕術躍下屋頂,往青橙別苑里唯一的閣樓行去,一路上斷斷續續施展了好幾次化燕術,許是修不夠,看來她還得加強修煉。
閣樓暫時空著,左右廂房暫住著她買下的一家下人,妻子在廚房做廚娘,丈夫是青橙別苑的花匠,兩個女兒一個跟著父親學種植花木,一個跟著母親學廚藝。
素日來,一樓的花廳就當著他們一家的花廳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