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還愣著干什麼,趕緊把垃圾給本小姐丟出去,污染環境。」模模手腕上從雲霄送來的那堆首飾里挑的金絲翡翠鐲子,雲萱笑意不斷。
雲萱身後的四大丫鬟,墨香,秋月,冬梅,水蓮,互相對視一眼,心領神會的一齊上前,擋開以為是吩咐收拾地上碎片的丫頭,站在沈佳宜面前,疏離冷淡,「這位姑娘請!」
嗯,不錯,眼力見和理解能力都不錯,雲萱很滿意。
用力剝開擋住視線的兩人,沈佳宜臉黑了,又沉了,眼里冒火了,開始口不擇言了,「雲萱你個小貝戔人,本小姐給你面子才親自上門來看你,你別不識好歹,讓我和哥哥等你這麼半天,你不說給我們請罪賠不是,竟然還敢趕我走,你算哪根蔥?」
目光從被一圈如同蛇形的金絲所包裹著的晶瑩剔透,色澤翠綠欲滴的鐲子上挪開,雲萱可愛的眨眨*眼,有點看不懂眼前這個女子,為何她能這麼理直氣壯的謾罵她呢?
見雲萱被自己罵蒙了,沒見到四周像看死人一般可憐的看著她的人,沈佳宜又開始趾高氣揚了。
「哼,不給你點顏色看看還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誰都知道你流落他鄉這麼多年,但是誰又知道你還是不是個干淨的,又都干過什麼不干不淨的事,呵,還真以為回來幾天,被她們這些賤蹄子奉承幾句,還就真當自己是什麼千金大小姐了,我呸,你也配?」
粗魯,蠻狠,蠢笨,沒有眼力見,以自我為中心,一點都沒有考慮過,在別人的地盤上這麼羞辱主子會得到什麼樣的後果?
雲萱繼續不吭聲,玩味兒的看著如同小丑般的女人在自己面前齜牙咧嘴,雖然挨罵的是自己,卻不能阻擋雲萱終于有了新玩具,能結束這無聊的日子的熱情。
順便還有空閑掃一眼旁邊被沈佳宜甩掉幾次手的沈昌 ,那臉色蒼白得好像隨時會暈倒一般,呸呸,看得雲萱真是為他擔憂極了。
墨香見主子被罵,頓時氣急了,不等主子吩咐,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出其不意,沈佳宜沒料到主子都被自己踩的死死的,一個低貝戔的下人竟敢在她頭上動土,沒有防備,被打了個正著。
暗淡的臉色,五個明晃晃的手指印,提醒著人們,墨香是用了多大的力氣,而被打之人又有多疼,只不過卻沒有人同情或者可憐,反而都是鄙夷和不屑。
不知量力,自以為是,這是明顯顯的找死的節奏嘛!
「啊……小貝戔人你敢打我?」沈佳宜捂著臉頰,滿眼的不可置信。
打都打了,現在竟然還問這麼愚蠢的問題,雲萱為自己那不曾蒙面的舅舅舅媽捏一把冷汗,那智商得多低才能生出這麼招仇恨的孩子啊!
「貝戔人,貝戔人,你們都是貝戔人,我要殺了你……」赤紅著眼楮怒火中燒的沖了過來,手上拿的還是從頭上拔下來的銀簪子。
守在門外的侍衛和四個丫頭反應極快的把人截住,搶下利器,雙手反翦,整個人都被壓在地上,嘴里不知是誰被塞了一塊帕子,嗚嗚的說不出來。
此情此景,沈昌 全身無力的靠著座椅,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兩個字,完了!
「哎……」雲萱輕輕的嘆息一聲,你說這是何必呢?世界如此美好,你卻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這位姑娘火氣太旺,冬梅,你去給她去去火。」
冬梅清秀的小臉上一本正經,「是,小姐,奴婢一定不負眾望。」
冬梅行了一禮退了出去,兩個侍衛壓著沈佳宜跟在身後。
墨香三人退回雲萱身後,小丫頭快速收拾地上的碎片,一切恢復原狀,一切都好像從來沒有變過。
天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暗沉,太陽偷閑躲懶的不知去向,空氣中有一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甚至于都好像傳染到了某些人的身上。
雲萱慵懶的斜靠著軟枕,睥睨著沈昌 的眼神慢慢詭譎多變。
「你……」
「……在下沈昌 。」
呃?雲萱有點納悶,她沒有想要知道他姓甚名誰啊?
「哦!沈公子來找我有何貴干?」
沈昌 覺得嘴里發苦,「家父……」
「舅舅怎麼了?」
沈昌 豁然抬頭,眼里的驚喜和詫異毫不掩飾,滿滿當當。
「我說錯什麼了嗎?」。
「……我以為你不會認!」
雲萱淺笑,「我有說過嗎?」。
「……」沈昌 有點忐忑。
的確沒有說過,其實如果不是沈佳宜太不可理喻的反客為主,自以為是的話,甚至只要她稍微的善良可愛那麼個幾分,雲萱都會很開心的歡迎他們的,可惜……
「沒,是在下狹隘了。」沈昌 連忙請罪,強撐著身體,努力讓它不要搖搖欲墜。
注意到沈昌 的面色越發蒼白,雲萱也沒有了問話的興致,讓人領他下去休息,自己卻坐在原位發起呆來。
常年孤兒的她,內心極度渴望親情的澆灌,愛護和疼惜。
可是現在,身處這些里面,她卻沒有感受到那份應有的喜悅。
為什麼呢?是因為雲萱沒有付出真心嗎?
***
芳閣
芳姨娘依舊是一身最愛的水綠色的羅裙,卻失去了遠日的俏麗和溫婉,眼眸陰郁,語氣冰冷。
「讓你辦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夫人放心,奴婢一切準備妥當,只夫人一聲令下。」
得到肯定的答復,連關數日以來心里的戾氣這才消散一些,「吩咐下去,今晚午時,行動。」
「是。」
安靜空曠的房間里,芳姨娘能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速,那是激動興奮的熱情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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