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一個閨秀女子,怎麼能穿成這樣子出去。」見她居然還是落馬時,那身破爛中帶著血跡的衣裳,就要出去,游氏大急,站起身來,就要攔她。
「母親放心,父親不會在意的,秦府的人現在應當還在客廳里,我得過去把事情說清楚,免得父親為難。」垂落的眼眸處,滑過一絲幽冷,再抬頭,己帶著一份焦急,仿佛真的是怕玉遠吃了虧似的。
她今天當然要穿著這一身出去,她要讓玉遠看看清楚,當然讓玉遠跟著一起丟臉的同時,也讓這個一向注重國公府體面的明國公看看,他的這位夫人是如何的對待她這位嫡女的,堂堂國公府的嫡女傷成這個樣子,血淋淋,髒兮兮的躺在床上。
居然沒有一個丫環,婆子過來幫她清理一下,包扎一下,換件衣裳!
秦海是難對付的,整個蒼國的人都知道,之前前廳國公爺就傳過來問話,問玉紫醒了沒有,听這意思是要讓玉紫過去,說不定還真是很急,可玉紫現在這個樣子,出去了還不得給國公爺丟人。
游氏這時候听了玉紫的話,也真的後悔了,早知道方才就讓下人替她稍稍打理一下,至少還能見得了人。
趁著游氏猶豫的當口,玉紫也沒理會她,果斷的大步向外走去。
幾個丫環,婆子沒得游氏的命令,自然也不敢再上前去攔她,之前那個婆子不但白挨一個巴掌,而且還被夫人斥責了一頓,誰也不會這麼不開眼的,這時候還去招惹玉紫。
「小姐,小姐……」門外一個丫環怯生生的聲音,是玉紫的貼身丫環水藍,主子不得力,丫環也遭禍,水藍跟她主子一樣的膽小,早被游氏一群人給擠到門外,這時候正趴在門外看動靜。
「認不認識路?帶我去見國公爺。」玉紫腳步沒停,她被關高牆內八年,這還是她第一次出來。
「是!奴婢認識路。」水藍是個忠心的,雖然害怕游氏,但還是跑過來扶著玉紫往外走。
明國公府的客廳里,主客位上坐著的,分別是明國公玉遠和右相秦海,兩個人坐在那里面目陰沉,一點也看不出正在商量結親的意思,倒是站在下面的右相的兒子秦泖氣的青筋青豎,暴跳如雷。
「父親,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怎麼可能跟一個瘋女人私奔!」秦泖失控的的大叫道,想著要和一個無才無貌,最主要的還是不正常的女人成親,他就恨不得殺了那個女人,他明明只是去游山,怎麼會被人發現衣衫不整的和那個女人躺在一輛破碎的馬車旁。
早知道會這樣,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把那個女人殺了!
「看到的人很多,誰家也丟不起這個臉,秦公子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嗎?」。玉遠沉下臉,冷冷的道,自覺秦泖是看不起自己的明國公府。
兩家雖然私底下不太對,但都是蒼國的權臣,出了這樣的事,只能結親,嫡子配嫡女,也算是門當戶對,不管事實如何,兩家都應當認下。
「不行,她可以去死,反正只是一個瘋女人,死了也沒人說什麼。」秦泖惡狠狠的咬牙,臉都要扭屈了,再不復往日風度翩翩佳公子的形象,無論如何他也不要娶那個女人。
「紫兒是明國公府的嫡女,身份地位並不比秦公子低,怎麼到了秦公子嘴里就成了瘋女人,什麼叫死了也沒人說,當我們明國公府沒人了嗎!」玉遠冷哼一聲,手重重的在桌面上一拍,不悅的抬頭道,不喜歡這個女兒是一回事,不想訂這門婚事也是一回事,但明國公府的臉面卻不容人置疑。
坐在客座首位上的秦海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自己暴怒的兒子,緩緩的拿起手邊的茶水,仿佛說的是別人家的事一樣。
「明國公府的嫡女?」秦泖不怒反笑,大步走到門前,一把拉開客廳的門,指著門口對玉遠譏嘲道,「明國公府的四女兒是個瘋子,誰不知道,一個被關在後院那麼多年,無人問津的瘋女人,竟然也可以當嫡女嫁出去,國公爺,你這賣買也太好賺了!」
真當他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讀書人不成,他也是蒼國最尊貴的貴公子之一,想讓他吃這個啞巴虧,絕不可能!
「秦公子,今天你想不認帳就把事說成這樣,紫兒十數年養在深閨,身子不好而己,怎麼就成了被關在後院的瘋女人,秦公子欺人幼女,毀人名節,想不到宰相府的門風竟然是這樣的,可真讓人不敢恭唯!」玉遠冷冷抬眸,轉向坐在一邊似乎是局外人的秦海。
事情最後能拿定主意的還是秦海。
見玉遠找上自己,秦海唇邊泛起一絲嘲弄的笑意,他是真看不上莽夫一般的玉遠,掀了掀眼皮,冷淡的嘲諷道︰「泖兒,如果明國公一定要讓我們認,那也是沒關系的。」
「父親!我不同意!」秦泖想不到一向精明的父親竟然會妥協,立時急叫道。
「父親,我也不同意!」嬌怯怯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玉紫當然不同意,秦海現在這個樣子,絕不會是真正認下的意思,不過是做為一個說話的借口而己,一會必然繞得玉遠,連提也不會再提這門親事,而這樣的結果,當然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既然有機會和秦府聯系在一起,那麼現在她一定要得到秦海的親口確認,有了秦海的親口確認,以後她往來秦府也方便許多。
敞開的客廳門口,玉紫扶著水藍怯生生的站在那兒,狼狽不堪,她形量尚小,瘦骨嶙峋,連身邊的丫環都比她看起來象樣些,滿頭青絲不但零亂,而且還沾上了灰塵血跡,巴掌大的小臉,頭發零亂的垂落下來,衣裳上又是血,又是掛破的,怎麼看都不象是養在深閨的大小姐。
玉遠臉色鐵青,只覺得氣的肝都疼,這形象還真是活月兌月兌一個瘋女人的形象!方才他還一再表示,自家的女兒,絕對是大家閨秀,第一次他對他那位識大體的夫人有了些不悅,這多久的時間了,就不能處理一下再讓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