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路越沒有越走越偏,讓她屏除了有人故意要把她帶到偏遠角落去的事故,透過輕薄的窗簾可以看到時不時路過的宮女,太監,抬轎的兩個太監也大大方方的很,半點沒有把路帶偏的自覺,坐在轎中的玉紫眼眸閃了閃,沉凝了起來。
這是帶自己去哪里?
「這位公公,我們這是去哪里?這跟之前的幾位小姐走的路好象不一樣?」站在轎邊的玲瓏也發現了異常,不動聲色的和藍蕊對望一眼,開口裝著奇怪的東張張,西望望道。
「從這邊也可以過去,這邊是大路。」抬轎的太監雖然是笑嘻嘻的,但是說的話,卻是滴水不漏,說的也簡單之極,然後就是嘴巴緊閉,任玲瓏怎麼問,都沒再理會她。
玉紫一直在小轎中戒備著,待得遠遠的看到華美恢宏的宮殿時,握緊的手,才略略松了一下,眼眸中帶出幾分沉思,看這宮殿的氣勢,不同于一般的宮殿,水眸中閃過一絲疑惑,這里莫不是皇後的宮殿。
小轎停了下來,玉紫扶著玲瓏的手從小轎里出來,一個宮女走過來,看到玉紫,問了一聲︰「可是玉四小姐?」
「是,我們是明國公府上的。」藍蕊上前答道。
「玉四小姐,請!」宮女的表現還算客氣,笑著對玉紫道。
事到如今,不管如何,她也只能進去,緩緩吸了口氣,玉紫柔婉的點點頭。把兩個丫環留在宮門外,跟著宮女往里面進,不管現在里面要見她的是誰,但是這人是大大方方的把自己接進來的,就不可能一聲不說,暗中害了自己,自己只須見機行事就是。
玉紫跟著宮女一路走來,沒走幾步,宮女忽然停了下來,玉紫也忙退後一步。低頭垂眸。
腳步聲有遠及近。是男子的腳步聲,沉重而扎實。
「敏王殿下!」站在她身前的宮女盈盈的叫了一聲,行了一禮。
跟在她身後的玉紫,也馬上福身行禮。眼中卻閃過一絲詫然。這里是後宮。敏王蘇懷亦怎麼會在這里?
「免!」耳邊傳來蘇懷亦溫和的聲音,然後玉紫的眼前出現在蘇懷亦的藏青色滾了邊的袍子,和一雙薄底快靴!
玉紫眼觀鼻。鼻觀口,站定在那里,靜靜的待蘇懷亦從身邊過去,這里是深宮,行差一步,就可能是萬劫不……
「玉四小姐,能借一步說話嗎?」。蘇懷亦站定在玉紫身前,看著眼前的少女柔美的臉,既便只是簡簡單單的站著,己讓人覺得如同江南水鄉霧藹中的仕女畫一般,讓人心動。
「娘娘還等著臣女進去回話。」玉紫又福了福身,婉轉的拒絕道。
她不覺得自己和蘇懷亦相熟,也沒有話要私下里和他說,這時候在宮門口,蘇懷亦拉住自己說話,只會讓別人懷疑自己。
「那本王等會,一會等玉四小姐出來再說話。」蘇懷亦好脾氣的笑了笑,一點也不以玉紫的拒絕為意。
「雲菲公主那邊……」玉紫暗中皺了皺眉頭,她真的不覺得蘇懷亦跟自己有必要說什麼話,而且看這樣子,還是非說不可。
「雲菲那邊不必在意,本王一會讓人去跟雲菲說一聲,你會去晚些就是。」蘇懷亦笑著打斷了她的話,語態雖然溫和,但這語意,卻實在是讓人不能拒絕。
話說到這份上,玉紫如果再拒絕,就有些不識抬舉了,而且蘇懷亦也是當著宮女說的,算得上大大方方,倒是玉紫如果再推辭,反讓人懷疑,是不是自己心虛。
「是!」玉紫不再多說,點點頭。
眼前的衣袍閃了閃,隨著蘇懷亦的腳步聲,離去。
宮女重新舉步,這一次沒走多少路,就來到了大殿里,看著坐在中間高高在上,一臉肅穆的那位娘娘,玉紫心里嘆了口氣,果然是皇後。
這樣的正紅色大妝,這樣的神情,舉止,還有頭上飾墜重多的鳳簪,皇後的身份己是坦露無疑。
上一世,她沒見過皇後,不只是因為她很少進宮赴宴,還是因為這位皇後,基本上也算是深居簡出的,許多宴會都是由倩妃和柔妃主持,皇後能不來,基本上都是不來的。
中宮無子,許多可以出風彩的地方,皇後都不在人前露面。
但是這麼低調的皇後,今天怎麼會突然見自己?
「參見皇後娘娘。」玉紫恭敬的沖著高坐在上面的皇後,行了大禮,第一次見皇後,又是在這樣的形勢下,玉紫實在拿不定主意,皇後見自己干什麼,借著大禮的時候,邊行禮邊想,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一向不愛在人前現眼的皇後,把自己召來。
是秦湄的事?不應該啊,秦湄如何,是倩妃的事,有倩妃插手,這位皇後又不太喜歡管事,怎麼就理會那麼流言,管到自己身上來?
但如果不是,自己似乎真的和皇家,沒什麼交際,不可能勞動到皇後娘娘,親自接見自己。
待得大禮參畢,玉紫跪伏在丹階之下,靜靜無語。
雖然沒有起身,卻覺得有一雙犀利的眼楮一直在審視著自己,沒有喊「起」,也沒有說話。
半響,才听得上面的皇後娘娘帶著幾分淡冷的聲音。
「你就是明國公府的玉四小姐?」
「是,臣女正是。」玉紫這時候己平靜下來,這種時候再急也是沒用的,還需平靜的小心應對地,才能把事情弄清楚。
「多年前,本宮見到你生母的時候,她還是明國公府的正室,想不到這麼多年沒見,她的女兒也長這麼大了,看上去倒是個漂亮的。」皇後的話听不出喜怒,甚至還有感懷元柔的意思,但是玉紫真沒從里面听出什麼情意來。
「臣女粗俗,難入皇後娘娘之眼。」玉紫恭敬的道。
許是她一如既往的恭敬態度,讓皇後娘娘尚還滿意,玉紫听得一個太監尖利的聲音︰「皇後娘娘喊起了!」
玉紫應聲站起,卻依然一副低頭垂眸,恭順的樣子。
「倒是個長的漂亮的,本宮以前听說秦相的三女兒,才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想不到明國公居然也有這麼漂亮的女兒,倒是深藏了這麼多年,實在是可惜了。」坐在上面的皇後又端詳了玉紫幾眼,淡淡的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