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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六月初三,原本明亮亮的上弦月,不知道甚麼時候蒙上了一層薄靄,月色顯得有些朦朧,甚至……有些昏。
烏大繞過廂房後牆,見幾個小丫頭垂頭站在檐下,而廳門大敞著,里頭燭光跳跳爍爍,偶爾有人遮了光,門外光影便突地一暗。
屋里屋外……一片靜寂。
听到腳步響,幾個小丫頭抬頭望過來,烏大便打了「退下」的手勢。小丫頭們相互使了個眼色,悄末聲兒貼著牆壁去了後頭。
「公子。」在門口稍一頓,烏大躬身揖禮道︰「僕有事稟報。」
「嗯,進來。九公子放下書冊,眸光斜瞟了翡翡瓖銀燭台,見燈燭已燃去了大半兒,便拇食兩指捏了燈芯兒一捻,待松開時,燭光便猛可里亮了一亮。
這邊兒烏大進了廳,甫一進來,這人並不著急稟報,而是兩手扒住門扇兒,回身朝廂房房頂上掃了一梭子。待尋見梅樹枝椏與屋脊那處,隱隱伏了一團暗影,烏大向著那處……豎起食指,指尖兒前後左右劃了一圈兒,做了個「看緊周圍」的手勢。
一切都做完了,烏大隨手「吱嘎」關了廳門。
冷眼看這人小心再小心作完了,九公子便淡聲問︰「甚事,嗯?」
烏大上前揖禮,禮罷,往前踏了幾步,直到腰際頂住桌沿兒,方壓了嗓音道︰「公子還記得那個雪姬麼?就是那個出身衍地趙氏,後來先去高陽府,又去伉公子府里做的婦人。」
九公子眯了眯丹鳳眼兒,淡聲問︰「她來了麼,嗯?」
哎呀,喀滴個上神!
就知道眼前這位見一而知三……烏大撓撓額上冷汗,方撓了半截兒,覷見九公子眸光向這方斜斜一瞟,忙放下手︰「酉時中刻,僕去照水林……見這婦人尋看林子道士打听半間亭,僕覺得唏蹺,便帶了她回來。」
「嗯。」九公子眸光一閃,淡聲問︰「前些時候,夫人放她去尋霍傷了罷。」
「是。」烏大覷了眼九公子的臉色,一眼覷過,忙垂下頭︰「那天趙氏去斷雲居捉……那個,夫人便順勢挑雪與趙氏掐了一架。過後,夫人令新月送她去了青石坡。」
因這些事先前已稟報過九公子,烏大便掐頭去尾,盡量簡略了稟報。
「這婦人突然來尋……想必是有甚事相求夫人。」九公子垂眸,眸光自案桌兒上略略一掃,抖手抽了張紙帛出來,待鋪了紙,便淡聲問︰「你來,是你家夫人的意思?」
「你家」兩個字兒,九公子吐字兒的時候,略略一拖,旁人可能听不出來,只烏大從他六歲起便貼身隨侍,自然曉得他有個習慣……眼前這位說話的時候拖腔調,情況有三,一︰調侃;二︰思索;三,不悅。
依照現在的情形,當然不可能是前兩種。
九公子不悅。
不悅烏大背著謝姜……來前院。
「是夫人使了手勢,讓僕來見公子。」
前頭汗水沒有干,這會兒烏大頭上又泌出來一層︰「雪姬言……霍傷將她藏在一處深山別宛,又言……昨兒個霍傷接了四王女過去。」說到這里,這人略略一頓,接下語氣便帶了幾分遲疑︰「夫人便挑了左側鬢發,指尖兒繞了幾繞……然後……將散發掖去耳後。」
九公子眸中露出幾分困惑,只是丹鳳眼一眨,困惑便成了了然︰「當時夫人是在廊外罷。」
這話雖然是個問句,卻隱隱透出篤定的意思。
「是。」烏大忙壓了嗓音解釋︰「當時夫人在梅樹下坐了,是……背對著屋門兒。」
這就是了。
那座木屋是座北朝南,這個小東西背對屋門兒,身後自然便是北方。挑左側鬢發……是指東方,這個指尖兒繞了幾繞……九公子眉頭微皺。皺眉沉思半晌,恍然明白過來……指尖兒繞了幾繞,是要秘密繞過去,是提醒毋要驚動旁人,掖在耳後……北方!
耳後亦指背後,浮雲山北麓!
昨天下午晌至現在,不過區區十幾個時辰,算上劫四王女的去路,算算烏大見雪姬的時間,再加上雪姬話中……深山別宛!
霍傷便在浮雲山。
九公子垂眸坐了,既沒有開口,亦沒有動。
主子不說不動,烏大自是躬了腰背,大氣都不敢出。
良久。
九公子右手拇食兩指指月復,輕輕一捻「啪」!,烏大嚇了一跳。
「傳訊黑衣護侍,往浮雲山北麓搜索。」九公子眸光無驚無詫,吩咐出來的話,亦是帶了幾分漫不經心的味道︰「夢沉並烏十四擅追蹤,調他倆過去沿途打探。」
烏大低聲應喏,應罷,抬眼覷見九公子眉梢微挑,仿似還有話要說,當下這人便等著听下文。
過了片刻。
九公子曲指敲了桌沿兒,數聲之後,嗤地一笑,自嘲道︰「自四王女被擄,眾家世族均派了隨侍高手一撥撥打探收尋,剛剛還有信兒言……有賊匪索一萬金。」
說到這里,九公子略一思索,淡聲又道︰「擄四王女者,草莽習性頗重,定非霍傷手下,讓迢遲查查看,到底是何人這樣大膽子。」
烏大又站了一瞬,瞬間之後,思忖案桌兒後頭這位仿佛再沒有甚話,方提腳兒後退。退到門邊,他方轉了身開門,將轉未轉之際,又听得九公子淡淡吩咐︰「喚遠山進來。」
「是。」烏大又回身揖禮,禮罷,方開了門出廳。
弦月籠在薄靄之後,昏暗朦朦中,幾點星光閃閃熠熠,遠山抬頭望望天際,片刻,方抬腳進了正廳。
腳步聲踏踏一響,九公子便淡聲問︰「那婦人走了麼,嗯?」問了這句,抬眸掃了眼遠山。
遠山躬身道︰「回公子,夫人使韓嬤嬤給她備了五十金,並令烏十送她去新都田莊。」
雪透出霍傷的隱匿之處,倘再回去,一則眾兵圍繞揖捕之下,她難保自身;二來,從浮雲山北麓過來需三四個時辰,回去亦需幾個時辰。這段時間,依霍傷多疑心狹的稟性,難保對她不起疑心。
倘若霍傷起疑,介時她一樣性命難保。
出身低賤,想努力過好日子並沒有錯,錯的是她生不逢時,踫到趙顯這種家主,又遇上趙氏這對姐妹,再芳心錯付……遇見霍傷這般小人。
九公子明了謝姜的意思。
風吹進來,屋子里燭光閃閃爍爍。
光影明滅中,九公子忽然勾了唇角兒︰「這個小東西還是心軟。」自語了這些,斜眸一瞟遠山,漫不經心問︰「夫人是不是應了雪姬,要保她性命,再允她過上安逸日子,嗯?」
這人的聲音,乍听起來是渾不在意,只是……遠山鼻子眼楮幾乎皺成一團︰「是,那個婦人提了條件,要夫人將她送去安全之地,方才說出霍家父子的下落。」
九公子不由嗤笑出聲。
雪姬以霍傷這條大魚相挾,殊不知謝姜從她神情話語,從她出現的時間地點,甚至從她衣裳裙裾是否整潔之上……早已推測出霍傷在浮雲山。
「今兒個山下不是送來些櫻桃麼?」九公子慢條斯理卷了紙帛︰「將這個給謝中郎。」
遠山接過來……山下送來些櫻桃……給謝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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