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鞠躬感謝︰極度飛雪18k、潤德先生的平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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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九公子神情一凝,遠山不由低聲問︰「怎麼……。」問了半截兒,他便住了口。
遠山亦听出來不大對勁兒。
「傳令下去,刀出鞘弓上弩……來者或許不是善類。」淡聲吩咐了這句,九公子仍回車里坐了。
兩人一問一答間,簇擁在馬車兩側的東城並鳳台馮關自是听了兩耳朵。當下三人悶聲不響,一個上前拉了馬韁繩,將車駛到山石後藏妥,另兩人抖手抽了長刀。
蹄聲迅疾如雷,轉瞬之間已到了十幾丈外。
雨勢迅疾,馬上大漢亦是放聲高喊︰「圍起來,快圍起來,莫要走月兌一人!」
另有大漢高呼︰「各人扔下兵刃,都到路上來。听到麼!咄!你往哪里跑?」
雨慕中一陣騷亂,有人哀聲痛叫,更有人四處躲藏逃命。
馬蹄聲從四面八方掩至。
九公子這個商隊離著大路約有半里,眾人搭帳的地方有座山包。說是山包有些勉強,充其量也就是山石堆疊了兩三丈高的樣子。
而山石周圍,零零散散又七八十幾塊或一人高,或大如磨盤的石塊兒。
為避免風刮塌帳篷,僕役們搭帳的時候,是依著石壁搭的麻布。而看情形,仿似前頭那些匪眾還沒有發現這邊兒有人。
遠山壓了嗓音問九公子︰「公子,怎麼辦?」
怎麼辦?
听蹄聲整齊劃一,抓人圍人時又訓練有素,且方才那個漢子吩咐之後,周圍便有蹄聲四面圍上,圍……卻不上前,明顯就是平素听慣了號令。
這些個訓練有素的兵士,絕非只為了劫幾車糧食器皿而來。
思忖片刻,九公子食指一挑車簾兒,淡聲道︰「派三人繞去前路聯系曹初,其余人,繞上去。」說到這里,這人豎了手掌,凌空向下一劈。
這是下刀的動作,只所以不明說「殺」,自然有要眾人悶聲暗做的意思。
遠山低聲應了喏,回頭便扯過東城小聲嘀咕。東城隧領命而去。
只這一會兒,十幾丈之外已是人喊馬嘶亂做一團︰「大人……高抬貴手罷,這十車糧食你們拉走,放我等離開……啊!不……饒命吶!」
「哈哈!說的輕巧,十車糧食便打發某?快!老的站左邊兒,婦人站右邊兒……年輕男子到前頭來。」
看情形,這些人意在年輕男子。
不管對方是沖著自家,還是自家適逢其會,總之既然對上……那就沒有道理放過。
等了片刻,九公子抬手由車壁上取了弓弦,又摘下箭壺扔給遠山。
九公子下了馬車,向著重重雨幕之中,張弓……搭箭。
張弓搭箭之後,九公子沒有動。
須臾,先前下令的大漢惡聲問︰「男子里沒有,去看看……婦人里有孕婦麼?」
九公子眸光一閃,轉瞬便眯了丹鳳眼兒,轉了箭尖兒向發聲處「咻!」的一箭。
「啊……!」剎那間遠處半聲嘶呼。
既然放了箭,九公子哪里還等那些人有所反應,回身向著眾人擺了擺手。
既然是四萬人里挑五百人,曹初挑出的這些個僕役,不光是百里挑一,更是論武技論腦筋均是萬人里的佼佼者。
眾僕役悄沒聲散入雨中。
雨勢愈下愈急,四處風聲雨聲……更隱隱傳來馬兒嘶鳴、人受痛哀嚎以及兵刃撞擊,箭簇破空之「咻咻」聲。
約模過了兩刻,聲音漸小漸消。
須臾,兩騎由雨中沖竄而至,待到了近處,東城一勒韁繩,指了山包道︰「公子就在車里,你自去見他。我還要找個地方問問這個匪賊。」話音末了,腳跟一磕馬月復,馳馬拖了「人犯」轉去另處帳篷。
曹初隧策馬往山包走,待看見遠山,便揚聲問︰「公子沒有受驚罷?」說著話兒,這人下馬到了車旁。
九公子適時推開車門兒,淡淡道︰「本公子無事。」說了這句,又問「情形如何,嗯?」
因風大雨疾,曹初便也不講什麼禮數規矩,上前貼了車門兒揖禮,道︰「圍劫者共五百騎,除當先那人為公子射殺,僕這邊兒又圍殺數百人,現還有三百余人,僕令人押在前頭。」說著話,抬手一指大路。
剛才放箭時,九公子恍然听見那人問「……去看看,婦人里有孕婦麼?」只當時風大雨大,而行動又總比思想更快一步,待他品味出來這句話有異,手下已然松了弓弦。
這人興師動眾出來,是要追一個孕婦麼?
九公子垂眸,須臾,淡聲問︰「這些人是何種身份,又因何而來,問過了罷,嗯?」
曹初低聲道︰「僕問過,這些徒眾只知昨日間上頭突然下令,要往西來抓人,至于抓誰個……這些人並不清楚。」
說了這句,眼見九公子眸中一冷,曹初忙又道︰「東城抓了個領頭的,說是要拖去旁處問問。這會兒想必……哎!」說著話兒,這人不由斜了眼往後找人。
只他剛轉過眼珠兒,便見東城一溜煙兒跑過來。說是「跑」其實也不大對,確切來說應該叫「竄!」
按說跟九公子時間長了,幾個貼身護侍都多少沾了點他的習慣,做事時四平八穩,就算天塌下來臉色也不會改。
只這會兒東城不光連跑帶竄,仿似全然忘了什麼規矩儀態,更是連聲音都變了調兒︰「公公……公子,有有……有了。」
憑空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曹初忍不住問︰「公子有甚麼了?」
「起來起來!莫擋住門。」這時候東城哪顧得上理他,三兩下將曹初扒到一邊兒,喜滋滋看了九公子道︰「公子,夫人逃出來了。」
哎呦!
夫人逃出來了!
車門只有三尺寬,東城伸著脖脛稟報,旁邊又杵了個曹初,遠山想听又听不清,當下不由分說扯曹初︰「先讓讓……讓讓。」
被那個「扒」,又被這個「扯」,罷了……還是人家親近……曹初翻了個白眼兒,悶悶側了側身子。
東城自是不管這兩人怎樣,他連說帶比劃︰「昨晚上夫人說月復疼要看大醫,霍延逸只好令人去尋大醫,待診過脈……不知道怎麼回事,帳子里只剩了被褥卷。那個……姓霍的便派人沿途抓人。」
這麼說……這個小東西逃出來了?
只荒野寂寂,她……能逃去哪里?
九公子搭在膝上的手忽然攥了一攥,一攥之後瞬間便又松了。
「嗯。」九公子轉眸看了東城,淡聲問︰「還問了甚麼,一次說完。」
這人的嗓音仍舊低醇舒緩,然而遠山與東城兩人卻听出來……他尾音兒微微有些發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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