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陽一見小林氏再也裝不下去了,心里別說有多得意了,嗯,讓你裝,有本事繼續裝啊!
既然小林氏再裝不下去,司徒陽好整以暇,今日定要狠狠地打打小林氏的臉!
于是司徒陽的臉上配合小林氏的話,露出了一付如夢方醒的模樣,他的腦袋還很是配合地對著小林氏微微點了點,仿佛極為贊同小林氏的話,這讓小林氏在心里不由地暗自得意。
只是小林氏得意得早了些,她壓根沒發現司徒陽眼中閃過的那一絲譏諷︰「哦,別院出產的就必須人人都有份?那麼為何昨日送來府里的橘子也沒見林姨娘拿出來分給大家品嘗品嘗嘛。」
「那橘子是卑妾名下別莊出產的水果,既然是卑妾名下的,為何要拿出來分給別人?」小林氏一臉的理直氣壯。
「既然如此,那麼為何桃林別院的出產就該拿出分給大家,而且還要人人有份?」司徒陽的聲音頓時變得凌厲起來。
被司徒陽這樣一反駁,小林氏一噎終于明白了接下來等著她的是什麼,也終于記起來被她刻意忘掉的一個事實。
那就是桃林別院是韓氏名下的陪嫁莊子,頓時一張臉漲得通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低下的眼簾掩去眼中濃濃的不甘和恨意。
老夫人的臉色更為難看,這事若是傳揚出去,被人知道她連兒媳婦陪嫁莊子上的水蜜桃都要算計,可不將她的老臉都丟光了。
不過,老夫人,請問你還有臉可以丟的嗎?
司徒空也沒想到今日的司徒陽言辭如此犀利,不由暗自高興,心里頗一種我家有兒初長成的自豪感。
對于老夫人和小林氏算計韓氏陪嫁莊子里出產的水果,心里真心無語。
以前韓氏包括桃林別院在內的陪嫁莊子里出產的水果蔬菜什麼的,每年都會分多次送來侯府。
韓氏不是個小氣的人,這些莊子上送來的出產除了送些去韓大將軍府上,大多都充做侯府公中嚼用。
這些司徒空自然不可能完全不知,開始的時候也勸過韓氏,可是韓氏依然故我,慢慢地司徒空也就任由韓氏所為,畢竟那是韓氏陪嫁莊子里的出產,韓氏有完全的處決權。
司徒空也曾提醒過老夫人和小林氏,將這些出產折算成銀子給韓氏,只是老夫人和小林氏陽奉陰違,能少出銀子就少出。
既然韓氏主動將東西交給公中,自然不會與老夫人和小林氏計較,只希望自己的大度能夠換來平靜的日子。
于是漸漸地只要是韓氏陪嫁莊子送來的出產,就順理成章地成了侯府公中之物,這也就直接導致司徒嬌以為桃林別院就是侯府的產業。
「以後還請娘多提醒表妹,該給韓氏的出息如實算給她。像這種貪沒陪嫁莊子出息的事,若是傳揚出去,還以為咱們侯府靠著媳婦的陪嫁莊子過日子呢。」司徒空丟下這麼一句話,就帶著司徒陽離開了慈安堂。
司徒空當著司徒陽說這樣的話,自然讓老夫人和小林氏覺得明晃晃地打了她們的臉,把老夫人氣得半晌沒勻過氣來,而小林氏盯著司徒空父子離開的背影,只差沒將手上的帕子扯爛。
「娘,你看看侯爺,這都說的什麼話。那不都是韓氏自己要將莊子里的產出交給公中,怎麼就成了佷女兒貪圖韓氏的錢財了?咱們林家給佷女兒不多,卻也不是沒有,就算沒有侯府,總也餓不死佷女兒吧!」司徒空一出慈安苑,小林氏就對著老夫人哭訴起來。
她是不敢在司徒空面前說這樣的話的,可是在老夫人面前,她是什麼話都敢說的,畢竟老夫人疼她就像是自個的親閨女。
不過今天小林氏的算盤打錯了,此時的老夫人還沉浸在有可能被人傳成貪圖兒媳婦陪嫁莊子出息的惡毒婆婆的恐懼中,饒是她再疼愛小林氏,也越不過她自個去。
于是老夫人皺眉不悅道︰「哭,都多大的人了,還只知道哭!」
一句話噎的小林氏半張著嘴,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一臉的蠢樣更讓老夫人覺得煩躁︰「行了行了,你是個什麼人,老身還不清楚。既然空兒都說了,那以後該算給韓氏的就算給韓氏!沒得讓人說咱們侯府靠著個女人的陪嫁莊子過日子!」
小林氏心里不由恨極,在心里瘋狂詛咒︰「司徒陽,韓氏,你們都給我等著,看你們能猖狂幾日,定當要讓你們不得好死!」
臉上卻極力裝出一付賢惠的模樣,只是內心的瘋狂讓她根本維持不住平日的賢惠,那張原本還能看的臉此時顯得有些猙獰。
由于小林氏微低著頭,做出一付小媳婦狀,老夫人並沒看到她臉上狠極的猙獰,倒是她懷里的司徒安,被她臉上的表情給嚇得打了個哆嗦,帶著哭音弱地叫了聲「姨娘」。
這一聲「姨娘」更是讓小林氏氣得差點將兒子甩到地上,好在腦子里尚有一絲清明,總算勉強壓住了心里的怒氣。
努力讓臉上的表情恢復自然,小林氏拍了拍坐在她懷里的司徒安以示安撫,然後將司徒安交給一直侍立在身後的女乃娘,示意女乃娘將司徒安帶下去,又揮了揮手讓自己身邊伺候的人都下去。
見小林氏揮退了身邊伺候的人,老夫人知道她有隱密的事要與自個商量,盡管剛才的那一番舌槍唇劍讓老夫人覺得有些疲乏,但是想了想還是讓身邊的人也都退了下去。
雖然屋子里除了老夫人和小林氏再無第三個人,但是慣于陰謀詭計的小林氏,還是生怕隔牆有耳,只見她上前在老夫人身邊坐下,傾身在老夫人耳邊低語起來。
「這樣成嗎?萬一」听完了小林氏的耳語,老夫人沉吟了半晌,終于開了口。
「沒有萬一,娘應該最清楚那個命格是怎麼來的。」小林氏生怕老夫人擾了自己的計謀。
老夫人沉默良久,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終于咬牙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