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嘴里又發出一連串模糊不清的聲音,不過最後一個殺氣騰騰的聲音卻讓人听得極為清晰︰「殺!」
安嬤嬤的臉頓時白了幾分,雖說她沒有直系的親人在小林氏和司徒安跟前伺候,可大家都是從林家出來的,多少會有幾個有著親緣關系,如今依了老夫人的意思,那些人只怕一個都不能留了。
韓氏母子三人心里也是驚得不輕,小林氏和司徒安那個院子里的人,加在一起沒有三十,也得有二十五六,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這若是全殺了,得造出多大的戾氣?!
司徒嬌這才覺得比起老夫人來,別說是韓氏就是自個也著實心善了些。
司徒嬌雖氣那些人知情不報助桀為虐,但是除了小林氏身邊的平嬤嬤還有司徒安女乃娘,大多數人卻罪不置死。
要讓那些人永不再提安寧侯府和小林氏的事兒,司徒嬌有的是辦法,甚至都不用毒啞他們的喉嚨,就需幾針即可以讓他們忘記在安寧侯府的一切。
只是目前她只在一個人身上試過罷了,效果還不錯呢。
不過這事司徒嬌目前還沒告訴韓氏,更不準備告訴老夫人。
讓韓氏為小林氏去造殺孽,老夫人還真是有臉說!
「祖母是讓我娘殺了那麼多的下人?祖母不怕我娘殺光孽重,我還嫌那些人髒了我娘的手!髒我娘手的事兒,老夫人莫再提。那些個人既然老夫人看不上的。不如交給孫女兒來發落,自不會損了咱們侯府的顏面。」司徒嬌如刀般的目光投向老夫人,雖然面容稚女敕。聲音卻如冰般冰冷刺骨。
「妹妹……」司徒陽一驚,既然不願意髒了娘的手,又何必髒了妹妹的手,反正他如今也是見了血了,殺一人一殺,殺多人也是殺!
「這事,哥就別與我搶。且交給我吧!」司徒嬌看向司徒陽,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這笑容明淨而耀眼。令司徒陽再說不出反對的話來。
韓氏原本也要提出反對,想到司徒嬌回府以後所做的種種,也許她真有什麼好的手段,既不傷人性命又能保侯府顏面。那麼何不放手讓她去做呢?
只可惜老夫人不答應。小林氏紅杏出牆的事,司徒安並非司徒空親子的事,一旦傳揚出去,安寧侯府還有何顏面存在于世,于是又是一陣嗚嗚的反對聲,還有左手擂床的聲音。
「祖母若是不願意,那麼祖母自個去做吧!只要別髒了我娘的手。」司徒嬌冷冷地看著老夫人。
司徒嬌的話和態度讓老夫人氣得全身顫抖,卻又無計可施。如今她可就是廢人一個了。
韓氏生怕司徒嬌說出更不好听的話,到時真這樣將老夫人氣出個好歹來。司徒嬌這大不孝和名聲可就落定了。
她可不願意為了面前這個已經快入土的人,而讓司徒嬌好不容易回溫的名聲,再度受損,于是拉了司徒嬌一把︰「嬌嬌,來娘身邊坐下。且听你祖母還有何吩咐。」
韓氏將司徒嬌帶到自個身旁坐下,在司徒嬌的小手上輕輕拍了拍,讓司徒嬌安靜下來,然後用依然如般少女明淨的眼楮看著老夫人,等著老夫人的下文。
韓氏如此作派,老夫人就已經明白韓氏已是將方才說的事兒全權交給了司徒嬌,老夫人心里明白已是回天無力,只得先跳過這事繼續下一件事。
「老夫人是想讓小姐斷了司徒安的藥?」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翻譯,這次安嬤嬤花費的時間就少了許多。
老夫人沒有絲毫猶豫地點了頭,眼中是濃濃的厭棄。
「這事不難,祖母不必掛懷。」原本司徒嬌還想著留司徒安一命,可是當她得知那華某人的真實身份以後,就知道就算她憐惜那個懵懂的孩子,司徒安的命也篤定不能留了。
好在司徒安原本身子就弱,此次又驚嚇過度,如今也只是用藥吊著一口氣罷了,正如老夫人所知,只要斷了藥,那孩子必定是不能活了。
只是司徒嬌不甘心那個孩子戰友著安寧侯府二公子的身份,顯然司徒陽也想到了這一層。
一直沉默不語的司徒陽開了口︰「司徒安既然不是爹爹的種,自然不能讓他在府里的家廟咽氣。明日讓林管家找個理由直接送去京郊的莊子里,咱們也別做那種殺生的事兒,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個的造化吧!」
老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顏色,不過很快就沉寂下。
「祖母別用林姨娘為難為娘,那是爹爹的妾室,就將她先拘在家廟里,等到爹爹醒了再讓爹爹自個處置吧!至于司徒錦,還是按爹爹碑的安排,讓她好生在白蓮庵學好修身養性,哪天把規矩學好了,自然就能回府里來,不過就是給她準備一些嫁妝而已,咱們府里雖說不上家財萬貫,卻也不會少了她的嫁妝。」司徒陽見老夫人似乎還有話,怕她再為難韓氏,索性將這幾日考慮而得的話,一一說了出來。
司徒陽的這番話,不但讓老夫人挑不同理來,同樣也讓韓氏和司徒嬌覺得莫名的安慰,也只幾天的時間,司徒陽就漸漸成長起來了。
雖然他說得並不能面面俱到,卻也算周全,她們只需在司徒陽考慮的基礎上稍候稍候描補即可。
與老夫人打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機鋒,不但老夫人累得不輕,安嬤嬤累得不輕,事實上韓氏母子三人同樣也是累得不輕。
這老夫人人雖然是中風倒在床上了,可是折騰人的本事卻絲毫不減,真正是不可輕覷的戰斗力啊!
「妹妹有什麼好辦法,既能留那些個奴才的性命,又能讓那些奴才一輩子閉嘴不說?」三人一回到梅苑,司徒陽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
「針灸!」這事兒司徒嬌並不想對韓氏和司徒陽隱瞞,只見她把眉抬得高高地拋出兩個字。
見韓氏和司徒嬌全都不解地看著自個,司徒嬌這才壓低聲音將自個的計劃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原本司徒嬌手上有一門手藝,那就是通過點刺某幾個特定的穴位,讓人永遠失去某個時間段的記憶,最重要的是通過這個手段失去的記憶不可逆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