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氏族人安靜了下來,司徒空按了按還待再說話的司徒陽,掃了眼心里正在打著各種算盤的林氏族人︰「父侯在世的時候,就多次敦促我娘收回這些產業,因種種原因沒能收回,這是父侯生前最大的遺憾。
父侯過世已經整整六年,如今他的死因大白天下,收回安寧侯府的產業以慰父侯的在天之靈,這也是我娘的心願。
當初安寧侯府將產業托付給林氏打理的時候,雙方都是簽了約的。雙方的合約事實上就幾年就已經到期,想必各位長輩心里都是有數的。」
司徒空說完,指使司徒陽出去喊了林管家進來。
林管家早就準備好在書房外等候,因此很快就跟著司徒陽進了書房。
林管家進來的時候,手上抱著一個厚厚的本子,打開本子卻是安寧侯府與林氏家族簽訂的一份份合約。
這些都是老夫人掌管侯府以來,至今整整三十個年頭,與林氏家族簽下的打理產業的全部合約書。
當年老侯爺拗不過老夫人,卻始終堅持,只要是安寧侯府的產業,就算產業再小,只要交到別人手上打理的,都需要按照文本簽訂合約,並不僅僅針對林氏家族。
只是給林氏家族打理的產業,留在林氏家族手上的收益遠遠高于其他的人,甚至高于司徒家族。
這些合約不但安寧侯府留有一份,打理產業的家族或個人手上有一份。同樣還在官府做了保底留存。
如此一來,就算老夫人將所有的產業都交給林氏家族打理,只要安寧侯府拉得下臉面。想要收回產業卻並不是難事。
這也算是老侯爺在無奈之下,為安寧侯府收回名下產業做下的鋪墊。
林氏家族的人一直知道司徒空是個大孝子,也一直與老夫人一起用個孝字壓著司徒空。
孝子說起來好听,做起來不容易。
為了這一個孝字,司徒空失去了什麼,也只有司徒空自個心里明白。
別看林氏家族享盡了司徒空這個孝子的好處,私下里卻有不少的人看不起司徒空。
在他們眼里司徒空就是個軟蛋。只需老夫人一句話,司徒空只有乖乖順從的份兒。
以前他們還能用老夫人壓司徒空,可是當司徒空明確告訴他們這也是老夫人的意思時。林氏家族的人知道這次轉圜的余地已經很小很小。
只不過他們也不願意束手就擒,雖然心里懼怕進衙門,可是為了家族的利益又不得不壓下心中的恐慌與司徒空軟磨硬泡,卻效果甚微。
眼看著司徒空這次鐵了心要收回所有產業。林氏家族的族老們無計可施。只得先拖延時間,紛紛要求暫停商談。
這一上午給他們的沖擊實在太大了些,就算明知司徒空已經得了老夫人的同意才會如此行事,他們也得消化消化,順便找出應對之策。
眼見著時辰都已經到了午時,司徒空也不想逼得太緊,順勢就讓林管家將人送出了書房,讓人送他們回暫住的院子用膳休息。約好未時二刻回到書房重新商討。
「沒想到咱們府上一半的產業在林氏手上。」司徒陽回到梅苑,將書房的情形細細說與韓氏和司徒嬌。最後感嘆道。
「有那麼多了?不過想想也是,從你祖母掌家開始,每年都會有一些產業交給林氏家族管理,為這事啊,司徒家族不知與你們祖父鬧過多少次。」司徒空的話將韓氏的記憶帶回到許多年以前,目光就有些放空。
「這可就奇怪了,咱們安寧侯府的老祖宗到底是從順平縣出來的,雖然如今與順平縣的司徒家族之間的血緣是越來越遠,可到底是一個祖宗。好好的產業卻交給一個外姓,就算那是祖母的娘家也不應該吧。」司徒嬌有心想要多了解一些,不由感嘆般地接過了話。
「有啥可奇怪的,祖母多強勢的一個人,將祖父和父親全都拿捏在手上。唉,怎地說起來咱們安寧侯府的男人都是軟性子?不行,以後我可不當這種軟性子的男人,男人就得有男人的血性。」司徒陽說著挺了挺胸,似乎這樣一個挺胸就能讓他更有男子氣概一般。
韓氏只是看了司徒陽一眼,沒有說話。
安寧侯府的男人性子軟沒錯,可是這個軟也要看對方是什麼人,像司徒空那樣只對自個的老娘軟,啥都听老娘的安排,著實讓韓氏氣悶。
司徒嬌則氣惱地推了司徒陽一把︰「性子軟不是錯,錯的是對什麼樣的事對什麼樣的人!總之該軟的時候軟和些沒錯,但是該強硬的時候,卻千萬別軟。
哥可要記住,那種對妻子兒女硬的男人絕對不是好男人,而護不了妻子兒女的軟弱男人,更算不上什麼男人!」
這樣的話出自只有十二歲的司徒嬌,听著有些怪異,不過卻讓韓氏心里著實極為認同。
而司徒嬌的一番話,帶給司徒陽強烈的震撼。
他一直覺得是因為心軟才讓司徒空護不住韓氏和司徒嬌,如今被司徒嬌如此一說,卻讓他覺得司徒空在對待韓氏和司徒嬌的事情上,卻是分外的硬心腸。
「對了,林淑琴真的寫也了認罪書?」司徒嬌最好奇的還是林淑琴的認罪書。
「嗯,雖然字跡有些潦草,不過絕對是她的字沒錯,林氏家族也沒一個人提出質疑。」司徒陽點了點頭。
司徒嬌心里十分好奇,林淑琴當時到底是什麼心態,才會乖乖地寫下認罪書,嗯,想必司徒空是答應了林淑琴什麼條件了。
「別想些有的沒的。侯爺只是答應以後會盡力替司徒錦找門好親事。」韓氏一見司徒嬌那個神情,就知道她心里又在思忖這事兒的緣由,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頂,索性將司徒空告訴她的事兒說了出來。
「只是如此?不過這事兒說難也不難,說容易還真不容易!就二妹那性子,以後有得娘頭疼,唉……」司徒嬌有些不太相信,不過既然韓氏如此說,司徒嬌也不好駁了韓氏臉面,最終決定暫時相信這個說法,不過卻更替韓氏的處境擔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