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老太太沒再說話,老夫人就準備說第二件事,沒料林大太太卻開了口︰「侯府鐵了心要收回產業,總還是需要人來打理,與其用生何不用熟?咱們兩家好歹是姻親,用自家的人豈不更加放心?」
林氏家族的男人們眼前頓時一亮,他們怎地就沒想到這一出呢?
只要重新簽訂合約,將原來的全權交由林氏家族打理收益二八分成,改為由林氏出族人當安寧侯府收回的這些商鋪的掌櫃或田莊的莊頭,也能給林氏家族帶來極大的收益。
「此事容後再議。下面我要說第二件事。」老夫人實在不想再與這些人撕扯,不容任何人置喙直接按著自個的思路往下說︰「林淑琴的棺木如今尚存放在皇覺寺,她犯的錯容不得葬入司徒家祖墳。」
林淑琴的棺木存在皇覺寺?不是說隨便找了個地方埋了嗎?
司徒嬌。不由眉頭微蹙,這事怎地沒人告訴她呢?
還沒等司徒嬌弄清是怎麼一回事,坐在司徒嬌下手的司徒錦,听到老夫人如同在說一個陌生人一般說到林淑琴,身子不由急劇顫抖起來。
當她听到老夫人斬釘截鐵地說出不能將林淑琴葬入司徒家族祖墳的時候,司徒錦終于忍不住「哇」地罵了出來。
「哭什麼哭?給我打住!」一直還算平靜的老夫人听到司徒錦的哭聲頓時怒了,還算靈便的左手將桌子拍的啪啪響。對著司徒錦怒喝道。
司徒錦被老夫人這一聲喝斥嚇住了,卻噎得直打嗝。
一個連著一個的嗝,打得司徒錦直翻白眼。身後的張嬤嬤用了無數種法子都無濟于事。
一直被司徒錦當做親人甚至是救星的林氏女眷,卻沒有一個人看她一眼,只為著各自的利益與老夫人展開撕扯。
花廳里的爭辯聲,完全掩蓋了司徒錦的打嗝聲,唯有與她座位相鄰的韓氏母女向她投去了關注目光,自然還有司徒空投注的復雜目光。
司徒嬌雖然痛恨司徒錦前世今生對自個做下的事,不過到底狠不下心來啥事都不做。
在心里幽幽地嘆了口氣。拿出銀針來,迅速給司徒錦扎了兩針,總算讓她止住了嗝。卻已經冷汗淋灕臉色蒼白。
止了嗝的司徒錦卻沒有對司徒嬌有任何表示,只眼巴巴地看向所謂的外祖母和舅母,大約是希望她們能為林淑琴爭取一二,或者索性將林淑琴的棺木動回順平入了林氏的祖墳。
不過司徒錦的希望很快就破滅了。林氏的人不但沒有一個人替林淑琴爭取。反而一聲聲地將林淑琴拒之門外。
此時的林淑琴在她們的眼里沒有一絲的用處,反而只是一個恥辱,又豈會讓林淑琴回祖籍安葬。
林淑琴死後成了沒人願意沾染的污垢,再沒有人替她爭取什麼,唯有司徒錦不甘卻無助地看著面前這些所謂的親人。
司徒錦從來沒有想到過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那個將她攬在懷里心啊肝地哭著說會替她討回公道的外祖母哪里去了?
那個一再表示會將她當尊重女兒一樣疼愛的舅母哪里去了?
在司徒錦發呆的時候,老夫人已經與林老太太將林淑琴最後的歸宿說定了,那就是隨便找塊墳地讓林淑琴入地為安。
司徒錦的心里陣陣發寒。她的姨娘林淑琴到底犯的是什麼錯,為何不但進不了司徒家族的祖墳。連林氏家族也徹底拋棄了她?
林淑琴的身後事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芋,人人得而棄之。
司徒錦還沒能弄明白這件事,又一個響雷炸響在她的頭頂,這次卻是與她切身相關的事兒了,準確地說與她以後的嫁妝有關。
「既然淑琴入不了司徒家的祖墳,也就是說安寧侯府已經將她逐出侯府,那麼侯府是不是應該歸還原本淑琴的東西呢?比如嫁妝、比如她名下的商鋪田莊、比如她的首飾……」司徒錦目瞪口呆地看著林老太太那一張一合的嘴。
林淑琴名下的東西,不都是應該留著她這個女兒當嫁妝的嗎?外祖母怎地還與她搶起姨娘留給她的東西來了,這是要與她這個外孫女爭嫁妝的節奏?
「林淑琴進侯府不過是個妾,林氏何時給過陪嫁?」老夫人的目光深幽,直不楞登地盯著林老太太質問道︰「就算林淑琴身後有什麼,難道不應該留給錦兒嗎?」。
「錦兒是你安寧侯府的後代,淑琴是我林家的女兒,她留下的東西自然得歸我林家所有。」林老太太當仁不讓,她是鐵了心要謀得林淑琴的身後物。
林老太太雖不知道林淑琴身後留下了多少,不過她深知一定不會少,畢竟林淑琴掌了侯府十年的中饋。
更何況從林淑琴被招進侯府,老夫人自覺不能讓林淑琴如願成為司徒空的正妻對不起林淑琴,因此在錢物上對林淑琴向來大方。
別的不說,只算林淑琴留下的首飾,拿去折了現,沒有七萬八萬總也該有個三五萬吧,這對已經日薄西山的林家可是筆不小的財產,自然非爭不可。
「外祖母,您是要將我,我姨娘的東西全都拿走,那以後錦兒的嫁妝在哪里?外祖母給錦兒準備嗎?」。看著林老太太那張貪婪的嘴臉,司徒錦再愚蠢也知道是怎麼回事,無措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著林老太太不死心地問道。
「你又不是林家的人,林家為何要替你準備嫁妝?你的嫁妝自然是由你的嫡母替你準備了。」說話的是林二太太。
她對林淑琴那些個首飾眼紅了好些年了,更何況她兒子眼看就要訂親了,正在準備聘禮的時候,若能在兒子的聘禮中放上幾件京都的首飾,定然給兒子大大地長長臉。
「可是……」司徒錦還想再爭辯幾句。
「沒有可是,淑琴身後留下的東西,一樣都不能少,必須全部返還給林家。」林老太太在林二太太說話的時候,大概也是想到了家里那個她最疼愛的孫子就要訂親,因此語氣更是強硬了幾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