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嬌在司徒陽的眼里,就算小時候在桃林別院,身上有股子讓他不喜的懦弱和自卑,卻依然有著侯府千金該有的知書達理。
從桃林別院回府以後,仿佛一息之間身上再尋不見以前那股子懦弱的小家子氣,與生俱來的禮義廉恥卻似乎刻在她的骨子里絲毫沒有改變。
為何大晚上的還要留人進府里坐坐,就算這個人是她的未婚夫婿似乎也不太合乎情理吧。
感受到司徒職疑惑中帶著質問的目光,司徒嬌有些不悅地瞟了司徒陽一眼,就將目光定在楊凌霄身上,並不理會司徒陽。
遲鈍如司徒陽,他在興奮之余,哪里會注意到楊凌霄的異常?
敏銳如楊凌霄,在司徒嬌開口將他喊住的時候,就已經明白司徒嬌是發現了他情緒不太對,心里不由一軟。
今日之事司徒嬌沒有一絲的錯,說起來也不過只是他自個看到張御醫的目光太過熱切,心頭不悅罷了。
于是連忙上前一步,阻止司徒嬌下馬車︰「你哥哥說得沒錯,今日時辰不早了,外面也冷得慌,嬌嬌且先回府休息,明日有空自會過府來,有事屆時再敘也不遲。」
說著對著司徒嬌揚了揚眉,眼角帶出寵溺而又溫柔的笑意。
看著楊凌霄眉梢飛起,司徒嬌心里頓時一松。
只要楊凌霄能夠放開心懷,她就放心了。
楊凌霄為何情緒有異,一路過來司徒嬌也猜了個七七八八,心里既有些甜也有些酸。
目送楊凌霄遠去的身影,司徒嬌的心里有些感慨。
這一世老天總算開眼,給了她一個如此出色又將她放在心尖尖上的男人!
這一天下來又是替太上皇施針,又與聖人和太醫院商談制藥合作事宜,司徒嬌其實已經分外疲乏。
說真的若不是怕楊凌霄帶著情緒回府,司徒嬌哪里會開口留人,現在她只想早些回青雲閣,洗漱洗漱早些躺下休息了。
只是司徒嬌不知道,府里還有人等著找他們的茬呢!
兄妹倆一個騎馬一個坐在馬車上,從側門剛進府,就被匆匆現而來的林海林大管家擋了個正著︰「世子爺,大小姐,你們可算回來了!」
「林管家這是怎地了?府里可是出了什麼事?」林管家那急匆匆的模樣,讓司徒兄妹不由心生大驚,連忙問道。
這府里如今是老的老,弱的弱,孕的孕,哪一個出了事兒都讓人焦心。
「大姑女乃女乃帶著表小姐申時初刻就到府上了,這會兒還在夫人的梅苑,世子夫人也在!」林海的回答相當簡潔,卻給了司徒兄妹大量的信息。
大姑母司徒穎即將帶著女兒方茹雲來京都的事,他們都知道,唯一不知道的是到京都的時間,沒想到這大年關的到來,所幸韓氏在接到司徒穎的書信以後,就將司徒穎出閣前居住的院子凌雲閣給打掃整理出來的。
既然人來了,院子也是準備好的,這大晚上的不去休息,卻拉著身子不好的韓氏和懷著身孕的周雅琪到底何為?
司徒陽的臉上閃過濃濃的擔憂,這都什麼時辰了,姑母居然拉著娘和雅琪說話,難道她不知道娘身子不好,雅琪懷著服嗎?
司徒嬌更是面帶慍怒,眼眸中閃過絲絲殺意,讓身邊伺候的墨菊不由一驚。
林管家的心里更是一驚,他先是以為這股子殺意來自司徒陽,當他抬著看過去的時候,卻見司徒陽的臉上只有憂色並無殺意。
這下林管家心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股子殺意的來源除了司徒嬌還能有誰?
只不過,林管家看過去的時候,司徒嬌的臉上除了一絲慍怒以外,更看不出一絲的不妥來。
兄妹倆匆匆趕往梅苑,還沒見梅苑的門,就听得梅苑內兩個女聲一唱一和地說得正歡。
「娘,你說表哥和表妹,是不是不想見咱們啊,這都什麼時辰了,不是說京都到了亥時就要開始宵禁了嗎?」。這聲音听著挺年輕的,想必這個就是姑母司徒穎的女兒許茹雲吧。
「雲兒莫亂說,听說你那表妹可是兩代聖人面前的大紅人,再有宵禁,應該也宵不住她這樣的大紅人。」這是個中年婦人的聲音,不用猜也知道是他們的大姑母,司徒空的同胞妹妹司徒穎了。
只是這話似乎是在阻止許茹雲的挑剔,卻聲聲如刺般針對司徒嬌,只那酸得快讓人掉牙的話,就足以看出司徒穎對司徒嬌並無好感。
沒听到韓氏和周雅琪的聲音,司徒陽心急火燎地就要往傳來聲音的花廳而去,司徒嬌卻抬了抬手,一為阻止司徒陽,二也為阻止看到他們過來,正準備撩開門簾向里面通報的丫環。
見到梅苑的丫環們一個個雖然神情戒備,卻並無緊張慌亂的情緒,司徒嬌原本提著的心松了許多,她倒要听听這對母女還會再說些什麼。
果然不負司徒嬌所願,花廳里又傳來了司徒穎的聲音︰「大嫂,你這家管得也太松散了些。女孩子家家的,就應該如我家雲兒這般,在家里繡繡花,看看書,再學著管管家理理事,哪里能像嬌嬌那般整日里在男人中間出頭露面的?」
听了花廳里的聲音,司徒陽的臉上露出一股子怒氣,這都是什麼話,什麼叫在整日里男人中間出頭露面,這都把妹妹說成什麼人了?
反觀司徒嬌卻十分平靜,臉上只露出一沫意味不明的冷笑。
「大姑女乃女乃這話,我怎麼就听不懂呢?嬌嬌不過是因聖人所請替太皇太後去診了脈,給太上皇施個針,怎地到了大姑女乃女乃的嘴里成了整日在男人中間拋頭露面了?以後還請大姑姑女乃女乃口中留德,壞了你佷女的名聲,對大姑女乃女乃也沒有什麼好處,對吧!」韓氏隱含怒氣的聲音傳來,顯然對司徒穎的說辭深表憤怒。
「舅母又何必掩耳盜鈴呢?誰不知道嬌嬌表妹,開了好幾家店鋪,難道這還不算拋頭露面不成?」韓氏話音方落,就傳來了許茹雲帶有不屑的反駁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