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司徒陽出府前的確有過交待,只不過當時周雅琪睡得迷迷糊糊,沒有听真切。
只知道司徒嬌會送個懂些醫的丫環,方便照顧她的起居,卻沒想到還是個會武的。
「奴婢春月見過世子夫人。」春月知道面前這位梳著少婦發髻面若滿月的年輕女子,以後將會是她的主子,連忙恭順地給周雅琪蹲身行禮。
「上前來讓我看看。」周雅琪向春月招招手。
周雅琪算是個好性子的人,只要人合了她的眼緣,這事兒就算成了。
司徒嬌多少還是了解一些周雅琪的喜好,只看她身邊伺候的丫環,就知道她喜歡長相比較甜美的丫環,而春月恰好就是這種類型。
果然周雅琪看了春月的長相,臉上就露出了歡喜的模樣,再問了幾句,春月那清脆的聲音如珠玉落盤悅耳動听,于是周雅琪就更喜.+du.歡了。
最後周雅琪在听到春月的身世和為何會落在司徒嬌的手上,不由同情地掬了把淚。
看得司徒嬌直搖頭,懷了孩子的婦人真是多愁善感啊!
大家身邊並非家生子的丫環,哪個的經歷也沒比春月好多少,偏偏就春月的經歷觸動了周雅琪這個孕婦敏感的神經。
就這樣春月留在了青松苑,專門負責伺候周雅琪的衣食住行。
司徒嬌離開青松苑,信步向慈安苑而去。
今日因在青松苑多耽擱了些時辰,已經錯過了平日來慈安苑探望老夫人的時辰。
不過沒想到的是,此時就住在離慈安苑並不算遠的司徒穎母女,居然也還沒來慈安苑給老夫人請安。
司徒嬌定定地看著如今差不多整日昏昏沉沉渾渾噩噩的老夫人,眼中不帶一絲的感情。
安嬤嬤偷偷瞄了眼司徒嬌,再看看床上渾然今夕是何夕的老夫人,心里幽幽一聲長嘆。
腦子里閃過一句老話︰自作孽不可活。
老夫人可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安嬤嬤可知,當年老夫人曾經替我哥哥和雲表姐議過親?」司徒嬌突然開口問道,目光卻依然儀在老夫人的身上。
「世子爺與表姑娘?這可不能亂說!且不說如今世子爺已經成親,世子夫人也懷上了小世子。單說世子爺出生不過四五個月,大姑女乃女乃就跟著大姑爺外放去了外地,那個時候表小姐還不知在哪里呢!再說這些年,大姑女乃女乃連書信都極少往來,又如何議得了親!」安嬤嬤十分肯定地否認了有議親之事。
如此看來,什麼議親婚約的,不過是司徒穎母女隨口胡咧咧的事兒罷了。
真不知該說這對母女什麼才好!
她們在進京前捎來的書信,明明只說是為了給許茹雲的爹升職提前進京來疏通關系,卻在剛剛到安寧侯府就弄出個婚約來。
該不會是看到了安寧侯府如今更比往日富貴,所以才將寶壓在了司徒陽的身上吧。
也就她們才會覺得當年林淑琴能得逞,她們也必定能得逞。
只可惜他們不知道,司徒陽與司徒空雖為父子,性情卻大相徑庭,對女人的態度也完全不同。
哼,她們的這點小心思,別說是韓氏看在眼里,恨在心里,連就司徒陽和司徒嬌都看得清清楚楚,為此在周雅琪身邊做好了妥善的安排。
若她們賊心不死,非要鑽進網來,司徒嬌倒不介意看場好戲,她倒要看看到底是魚死還是網破。
心念電轉,司徒嬌的心里已經想了許多。
「安嬤嬤,你又不可能啥事都知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怎能否認你並不知道的事!」安嬤嬤的話音不過落下須臾,一個極生氣的聲音就從身後的屋外傳來。
原來好巧不巧,司徒穎恰好帶著許茹雲來了慈安苑。
兩人身邊還跟著個司徒錦,看到司徒嬌掃過去的目光,眼光一閃連忙避了開去。
呵呵,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嗎?
司徒穎母女不過昨日才到京都,這就熱乎上了?
還是說司徒穎那里給了她什麼好處或者承諾,讓她覺得貼上司徒穎能夠得到更多更實惠的東西?
或者是因為司徒穎年輕的時候與林淑琴比較親近,讓司徒錦覺得司徒穎會替她撐腰?
司徒嬌的腦海里翻起巨浪,臉上卻依然平靜。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口舌之爭,司徒嬌先對著司徒穎行了個晚輩對長輩的曲膝禮,爾後與許茹雲行了個同輩之間的福禮,這才將目光投向司徒錦溫聲問道︰「二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昨夜司徒錦沒有陪在梅苑的花廳幫助韓氏和周雅琪,而是借口來了癸水月復痛難忍,沒用晚膳就直接回錦繡閣休息了,故而司徒嬌才會有此一問。
司徒錦的表情明顯有些僵硬,不過總體還算鎮定,事實上心里緊張得要死。
司徒穎母女不清楚司徒嬌的性情,司徒嬌卻十分清楚,司徒嬌雖然看似平靜,看向的目光卻如同利刃,讓她的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
只不過司徒錦也是個要強的,她不願意在司徒穎母女面前失態,只能強撐著笑容面對司徒嬌。
若在平日司徒嬌必定不會專門有如此一問,顯然司徒嬌對她昨日的表現十分不滿。
可是司徒錦的心里也十分無奈。
昨日她也很想與韓氏和周雅琪站在一起,可是嫡母韓氏那漠視中帶著厭棄的目光,總讓她如芒在背。
加之昨日飲食不當月復如刀割,又不如意思說自個因貪嘴而月復泄,只得以來了小日子身體不適而早早告退,窩在錦繡閣里拉了好幾次,最後還是春桃去求了李媽媽吃了止泄的藥丸才好些。
司徒錦不覺得以司徒嬌的精明會不知道原因,可司徒嬌偏偏以關心為名如此問她,顯然就算她真的是身體不適,司徒嬌對她昨日的表現依然深表不滿。
若在以前司徒錦還是安寧侯府最得寵的女孩兒的時候,何曾有人敢質疑她?
可是今日非同往日,如今的她唯有夾起尾巴來做人。
更何況,經過一夜的沉澱,司徒錦覺得昨日在見到大姑母母女之後,她的確有些忘形輕狂了些,如今卻悔之晚矣,對于司徒嬌此刻的態度,司徒錦也只能苦在心里,不敢有絲毫的怨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