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鱷魚的影響下,這個國家除了首都阿爾巴那外,三年來就再也沒有下過雨了。
而這場突然來臨的降雨,就像是為了補償這個國家似得,下的沒完沒了。
這也使得一些阿拉巴斯坦的人民擔心在旱災後,這個國家將會迎來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澇災……
很開心的煩惱,不是嗎?
阿爾巴那的王宮內,小馴鹿正在給剛剛醒來的眼鏡男進行身體檢查。
「心跳,血壓,體溫……一切都很正常。」喬巴放下听筒,望著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的夏洛克,毛絨絨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你現在身上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夏洛克。」
頻繁的服用因桑莫納雖然可以讓夏洛克的精神持續亢奮,但是一旦停止服用就會立馬昏睡過去,按照小馴鹿的想法,妖術師少說也得睡個三*四天,結果他一天就醒來了,這讓喬巴驚喜的同時也產生了深深的憂慮,生怕妖術師的身上產生了別的負作用。
夏洛克推了推眼鏡,仔細的感受了下自身的狀況。
「恩,除了肚子有些餓以外,就是頭有些暈,其余的都還好。」
「是嗎。」喬巴松了一口氣。
「夏洛克,雖然這次你只是睡了一天,但是……」
圓溜溜的鹿眼緊緊的盯著妖術師,喬巴萌萌的小臉上少有的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你下次不要再吃因桑莫納了!」
「……」
夏洛克看著小馴鹿那副故作嚴肅的小模樣,不由會心一笑。
「好的。我知道了,認真負責任的Dr.喬巴。」
「笨蛋,你個眼鏡笨蛋。你就算夸我我也是不會高興地!」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喬巴卻一臉興奮的在椅子上手舞足蹈起來,險些從椅子上栽下去。
而且也因如此,喬巴興奮到忘了將妖術師剩下的因桑莫納要回來了……
(真是個不會隱藏自己內心情緒的笨蛋馴鹿啊。)
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夏洛克扭頭看向正躺在不遠處床上的白痴船長,那震天的鼾聲跟外面的雨聲相映成輝,看起來路飛睡的非常香甜。
早已從小馴鹿哪里知曉事情全部經過的妖術師輕輕推了推眼鏡。漆黑的雙眸中閃過一道復雜的神光。
(也許,有的人生來就是來創造奇跡的吧。)
(而你這個笨蛋,究竟還能創造多少奇跡呢?路飛。)
(說不準。你真的能成為海賊王呢……)
想到平日里草帽下那充滿自信的燦爛笑容,以及呆貨船長那句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夏洛克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對了喬巴,路飛他還要在這里睡多久啊。」
「不知道。」喬巴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路飛現在的身體狀況十分正常。雖然之前中過蠍毒。但是跟薇薇的父親說的一樣,他身上的蠍毒已經被解藥中和了。」
「路飛之所以會昏睡不醒,只是因為太累了而已。這只是人類身體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罷了,你不用擔心的,夏洛克。」
「是嗎……」夏洛克用手捋了捋頭發,再度問道︰「娜美他們人呢?」
「啊,對了,我忘了把你醒來的消息告訴大家了!」喬巴這才意識到。剛才他光顧著給妖術師檢查身體,卻忘了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同伴們了。
小馴鹿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們被一個張著卷頭發的大叔領著參觀王宮去了。我帶你去找他們吧。」
說道這時,喬巴下意識的看向正在捋頭發的夏洛克,毛絨絨的臉上表情頓時僵住了。
「夏洛克,你,你的頭發……」
…………
沙鱷魚被海軍抓獲了,雖然這跟海軍專門前來討伐的兩位中將以及一名少將並沒有什麼關系,但結果還是很完美的。
誰能想象的到,沙鱷魚堂堂一個七武海居然會被一個新人打敗呢?
恐怕克洛克達爾在昏死過去的前一秒,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揍飛了吧。
阿拉巴斯坦北部的港口,一艘停泊的海軍軍艦上。
大雨紛紛而下,濕潤而且咸腥的海風輕輕吹拂著少女那頭藍色的秀發,達斯琪扶在軍艦的欄桿上,望著遠處那一望無垠大海,怔怔出神。
因為正義,達斯琪這個海軍本應將草帽一伙兒這幫海賊統統抓起來才對。
但同樣是因為正義,達斯琪對于這些拯救了這個國家的英雄們根本下不去手。
(我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藍發少女此時的內心充滿了迷茫。
「心情不好的話,要不要喝點這個?」
一道突兀的男聲從達斯琪的背後響起,少女回頭一看,發現一個金發天然卷正舉著兩盒草莓牛女乃,懶散的死魚眼中閃爍著莫名的意味。
「西索中將?!」達斯琪驚呼一聲,隨後急忙轉身,規規矩矩的敬了一個軍禮。
「你怎麼跟珀爾一樣這麼死板……」嘆了口氣,西索將一盒草莓牛女乃沖著藍發少女一拋,後者有些手忙腳亂的接住,隨後一臉不解的看向這個自己直屬上司的老同學。
自顧自的扶在欄桿上,西索將手中的草莓牛女乃打開一個口子,仰頭猛灌,接著一臉舒爽的長嘆了一口氣。
「果然,草莓牛女乃最好喝了!」說到這,金發天然卷扭頭看向仍舊一臉茫然的眼鏡娘,笑笑道︰「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要喝些好喝的東西。」
鏡片下一雙明亮的大眼楮眨了又眨。達斯琪可能是沒想到西索堂堂一位海軍中將居然會來關心她這個默默無聞的海軍上士,白皙的臉頰上頓時因激動而漲得通紅,接著她沖著西索一臉鄭重的深鞠一躬。
「多謝您的關心。西索中將。」
「……都說了,不要那麼死板嗎。」西索搖了搖頭,隨後抬頭望天,沉默不語。
無數細密的雨線將陰雲密布的天空與波濤洶涌的大海連在了一起,看這場暴雨的架勢,似乎一兩天內是停不下來了。
場面一時間變得十分的安靜,除了那嘩啦嘩啦的雨聲外。二人都沒有說話。
良久。
「達斯琪,你覺得,什麼是正義呢?」西索突然出聲問道。
「唉?正義?」達斯琪下意識的輕咦一聲。隨後她低頭仔細想了想,試探性的小聲回答道︰
「正義,就是要掃清一切邪惡的東西。」
「不對哦。」西索搖了搖頭,隨後又灌了口草莓牛女乃。繼續道︰「這不過是海軍的正義罷了。」
「我想問的是。你自己的正義。」
「可是,西索中將。」藍發女海軍一臉的不解︰「我不就是海軍嗎?而海軍,不就是正義的嗎?」。
達斯琪的心中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海軍,就是正義的化身。
「海軍?正義?不不不……」西索扭過頭來,一雙死魚眼望向達斯琪,問道︰
「你覺得,為了處死一個知曉海軍重要機密的海賊,卻使得一整座小鎮的平民為其陪葬的海軍。能是正義的嗎?」。
「還有你覺得,那些救了你家長官。救了這個國家的草帽一伙兒就不是正義了嗎?」。
「……」
金發天然卷的這一番話令本就想不明的達斯琪更加糾結了,她只覺得自己多年來的信仰正在默默地崩塌掉。
于是藍發少女默默地低了下頭,望著手中的草莓牛女乃怔怔出神,卻也因此沒有注意到西索中將在說第一句話時,那十分不對勁的表情。
望著一臉迷茫之色的藍發少女,西索定了定神,幽幽道︰
「五年前,我的正義就是殺光所有的海賊,殺光這些海上的垃圾。」
「但是後來……」說到這,金發天然卷自嘲似得笑了笑,仰頭將手中草莓牛女乃一飲而盡,並將已經空空如也的盒子沖著大海用力擲了出去。
「……我發現我一直憧憬的上司竟然是一個可以為了絕對正義而不擇手段,劊子手一般的冷血海軍。」
「之後我又遇到了即使你是海軍卻依舊對你伸出援手的善良海賊。」
西索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激動的心情平靜下來,一雙懶散的死魚眼中此時滿是懷念的神色。
「我也迷茫過,糾結過……但是後來,我終于還是看開了。」
听到這,達斯琪猛地抬起頭來,望向身旁這個頹廢的男人,有些急切地問道︰
「那您現在的正義,又是什麼呢?」
莫名的,達斯琪覺得這個有著跟她的經歷十分相像的西索中將,將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
「我的正義?」西索咧嘴一笑,指了指別在腰間的木刀︰「那你得問我手中的刀了。」
「刀?」藍發少女眉頭微皺。
「沒錯,我的正義由我的刀來判斷!」
話音剛落,達斯琪只覺得眼前一花,西索中將已然將他的木刀拔了出來,那迅如閃電的動作即使她離得這麼近都只是看到了一道殘影。
而且,達斯琪吃驚的發現,隨著這個金發天然卷的手掌握住木刀刀柄後,西索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改平日里的懶散與頹廢,整個人的氣勢就好比一把剛剛打磨過的利刃似得,鋒芒畢露。
就好像,當年那個讓無數海賊聞風喪膽的金色修羅又回來了!
「如果我的刀能毫不猶豫的揮下去的話,那麼我就是正義的,反之亦然。」
說到這,西索眼中神光一閃,握著木刀的手看似極為隨意的沖著大海輕輕地揮了一下。
唰!空氣中傳來一道令人牙疼的撕裂聲。
達斯琪雙眼瞳孔猛地收縮成針尖般大小,她只覺得隨著西索中將木刀的揮出,外面瓢潑似的大雨似乎是停滯了幾秒,就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劍氣將這漫天的雨絲生生斬斷了似得。
「你不也是名劍士嗎?」。收回木刀,西索瞅了眼達斯琪腰間佩戴的時雨,笑笑道︰
「如果覺得迷茫的話,就好好問問你的腰間的刀吧。」
「我的刀……」縴細的手掌下意識的握住時雨的刀柄,藍發眼鏡娘默默地感受著那有些冰冷的觸感,心中頓時有所明悟。
(沒錯,我自己的正義,其實是由我的內心來判斷的。只要我覺得是正義的,那就是正義的!)
達斯琪眼中的迷茫逐漸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堅定,自信,以及高昂的斗志!
發現藍發少女眼神的轉變,西索模著自己滿是胡渣的下巴,咧嘴一笑,剛要開口繼續說些什麼,卻被一個多年沒有听到的聲音打斷了。
「你這個滿腦子都是草莓牛女乃的家伙,在給我的部下灌輸什麼歪理邪說?」
西索與達斯琪回身望去,卻見渾身纏繞著繃帶的白獵人正叼著兩根雪茄,從船艙中大步走了出來,望向西索的目光完全沒有半點老同學重逢時應該有的喜悅之情。
「斯摩格上校!」達斯琪激動的眼淚奪眶而出。
「切,我說怎麼聞到了一股嗆人的煙味,原來是你這老煙槍醒來了。」西索撇了撇嘴,同時毫不示弱的回瞪過去。
空氣中頓時充滿了一股若有若無的火藥味,可見這兩個老同學之間的關系並不融洽。
「……」藍少女默默地吞了吞口水,似乎是搞不明白這兩個人彼此之前為何如此的不友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