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下的小桂眼明,反應也快,剎時驚呆了。
有心撲倒小桂的姬玉蘿當然也把姒美人踢的那一腳看在眼里。一翻身從小桂身上下來側臥于地,瞅著夏侯夫人的樣悄然樂翻了。
暗自得意姒美人身手如想象中一樣敏捷,招勢如想象一樣漂亮。若她不是經過五年煉獄式訓練,恐怕還不如姒美人凶悍。
雖這樣想,但發出一聲驚呼︰「夏侯夫人!」
姬玉蘿這聲驚呼猶如病毒,迅速在屋內傳播。轉眼侵蝕了每一個人。又仿似及時提醒了眾人,重量級人物情況不妙。
呃!
噢!
不過眨眼間,除了姒美人快意地笑得花枝亂顫,每人皆維持著第一反應的驚悚表情,第一反應過來的僵硬動作。
夏侯夫人是太尉夏侯傅姑表妹,父親雖已辭職歸里,但曾在朝中∼任太傅一職。先帝的親信重臣。
在天朝,夏侯家族在朝中擔任要職的人數不勝數。家族威名赫赫,夏侯傅在朝中更是佔有舉足輕重的份量。
以前丞相姜古都入不了夏侯家眼,也就是近幾年因姜楚陌任北軍首領,治軍有方,威名傳出。再加上門生以及姜氏子弟又得及提拔,才漸而能與之分庭抗禮。
不過,與夏侯一族相比,力量還是略顯薄弱。
厚重的簾布已經不知何時被挑開,姜夫人與春花、春桃兩個侍女怔怔地站在門里。眼里全是驚恐。那驚撒了一地。
暗斗多年。可比起這情景來卻都是小兒科。而且一腳踹出的姒美人還是姜古門生之女,怎麼不叫姜夫人嚇得魂飛魄散。
「皇上!快點……」
沉重雜亂的腳步聲與如艷擔心的話由遠而近。每一個天外之音都重敲在屋內的每一個人心房。
新的暴風雨即將來臨,瑟瑟發抖聲一片。
一轉眼,姜夫人被掀開,姬明帶著皇宮統領馬如風與小于子氣極敗壞地出現在屋門前。
今兒是休沐日,姬明來得這般快不足為怪。姬玉蘿暗喜,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側臥于地姿勢,兩眼迸放著懵光。
「主子你沒事吧!」成功搬了姬明來的如艷一見已經傻眼的姒美人滿臉是血,衣衫不整,渾身傷痕。越過姬明就向姒美人跑去,抱住嚶嚶地哭過不停。
「這……怎麼回事?」一屋子姿勢怪異的人。便服的姬明紅了眼,發出一聲大吼。
除了姬玉蘿好似還傻傻地不動,包括姒美人在內,全跪翻在地。卻默不作聲。
震天怒吼聲吵醒了昏迷過去的小昭,她模著生痛的頭部迷迷糊糊地坐起來。雙眼一瞪,立即去拉姬玉蘿,「公主摔疼沒有?」
一向對她關懷備至的姬明震怒,姬玉蘿的心在這一瞬間其實也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小昭後瞟清楚情況,也害怕地不作聲。
混亂的場面,錐心的審視,眾人汗水沁遍全身。爾後,嗷嗷的傷心哭泣聲激蕩開來。姒美人悲悲切切地哭訴開。
「皇上!夏侯夫人帶人來要殺了賤妾……要踹掉賤妾月復中的孩子。皇上要為賤妾作主……」
姬明只听得姒美人的哭聲,不聞倒地的夏侯夫人分辯。疑惑的眸光便探尋去。
倒地的婦人歪頭,闔眼,一摔後就好似再沒有呼吸。
馬如風疾步上前,伸指一探夏侯夫人鼻端,大吃一驚,隨後向姬明抱拳道︰「皇上節哀。夏侯夫人已經去了。」
春雷乍響。那巨大的效應血肉橫飛。
人人自危,氣氛緊張而凝重。
姬明不相信地走上前。扶起夏侯夫人頭來,小喚一聲明珠。也是不見夏侯夫人有所反應,便驚得怔住了。
姒美人這刻也瞧出了不對勁。可一腳,一摔怎麼可能出人命。眼珠轉了轉,驚驚慌慌地哭道︰「皇上!剛才也不知怎麼的,夏侯夫人就向那倒了去……」
小桂爬起來,湊近夏侯夫人瞧去,轉瞬就失魂落魄跌坐地下。
「父皇!夏侯夫人這是……」姬玉蘿急切地挪動膝蓋,嬌嬌弱弱爬至夏侯夫人旁,望一眼夏侯夫人就驚與疑地望向姬明。
姬明一張保養得宜的臉陰雲密布。也不答姬玉蘿話,搖搖晃晃站起來。凝怔片刻,轉而威怒地望向姜夫人。
姜夫人打了個寒戰,提拉著裙子跪于地,叩頭哭道︰「皇上!妾身來的時候場面太亂,也沒瞧見清楚什麼情況,就見夏侯夫人一頭栽向地……」
姒美人大氣長出,頓感逃出生天。
秋蘭、秋葉一怔,互視一眼,齊向姬明叩頭道︰「不是這麼回事,是姒美人踢了我們夫人……」
「住嘴!」姜夫人及時嘶吼一聲,震住秋蘭與秋葉。聲線低了些,「秋蘭秋葉!姒美人懷有身孕,自個兒愛惜身體都來不及,怎會大動作?分明是夏侯夫人自個兒站立不穩摔了才是。」
秋蘭秋葉整個人懵了。但還是听清一句話,姒美人懷有身孕。對啊!姒美人懷有身孕,盼著有個皇子的皇上會追究她的責任嗎?逝者已逝,活著的還是保命要緊。姜夫人這話是在救姒美人,也在救大家。此念頭一轉,秋蘭與秋蘭雖悲痛,也打消了說明夏侯夫人摔倒的真實情況。
姬明沉默會兒,慢聲慢氣地道︰「明珠這久身體不適。經常頭暈眼花,來到錦繡苑,就一頭栽向地……」
瞧著姬明難過,語氣哽咽,姬玉蘿忙攙扶向他。他卻在呆凝會兒輕輕推開姬玉蘿,向小于子艱難地道︰「先傳御醫吧!」
說完,他沒看誰一眼,跌跌撞撞地掀了門簾向門外走去。
中了針上毒任你是神仙也束手無策,乖乖見閻羅王。而且馬如風早確認夏侯夫人已死,姬明讓傳御醫不過是走走過場。
小于子與馬如風反應過來立即追了去。
掀開簾布,就見高大魁梧的男人背影偏偏倒倒,腳步輕飄,姬玉蘿絲毫沒有完成任務的那份喜悅感,內心反倒是升起一股愧疚感。
姒美人心知姜夫人剛才巧妙地幫了她,感激地閃了眼姜夫人。戲演到底,楚楚可憐地用絹帕試臉上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