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弟兩人若是江湖人一樣互相隨意拱了拱手,寒暄幾句。天樓望著姬陵軒懷中的嬰兒略驚訝地道︰「這是?」
姬陵軒道︰「表弟!是小公主!姒美人早產了!」
是相隔了十九歲的小妹妹!天樓欣喜地把嬰兒接過來,爾後曲起食指模了模嬰兒的小臉蛋,問︰「母子平安?」
「是!不過,母親我私自作主著人送回家鄉了。」
天樓美好的表情一瞬間凍結,「受丞相一案連累,她是暫時不能回宮了。」
客棧人員復雜,心情不好的兩人不再說話。
復辦理了入住手續,來到客房里,姬陵軒便問天樓為何會來到此地。
天樓道︰「此來一是想到永泰鎮接表哥;二來听說沿望顏縣一帶有梨花一笑出現……所以過來看看。」
姬陵軒垂首呆呆望著足尖,心——情十分糾結,沉默會兒終于道︰「我猜想,驛站附近發生的命案都是姬姑娘所為。她剛走!小公主出生十來天被人擄走,是她尋到送來。」
「她說去什麼地方了嗎?」。天樓黑眸喜光迸射,激動地從窗前的椅子上站起來。
姬陵軒抬頭疑惑地凝視著天樓,「她話很少,很憂郁!殿下是怎麼與她分開的?」
提起往事,天樓心情十分沉重。轉過身,背對姬陵軒,望著窗外的青瓦,「一言難盡!我只知道我一定要尋到她!向她說明我對她的感情是真的!」
眼前的太子終是姬玉蘿關系不一般。姬陵軒內心陡然升起一股強烈的悲涼感。
可女子是朝廷重犯,世人嘴里的梨花一笑。是太子的他能給她幸福嗎?她與他在一起這不是一個天大的玩笑嗎?
屋內一下子寂靜,那躺在床榻上正呆凝環境的嬰兒猛然大哭起來。
哇哇聲大作,震耳欲聾。兩個未婚的男子心在這一刻懸空。急忙攏上前。
天樓快一步,抱了嬰兒在手,卻是不知道怎麼呵哄嬰兒。姬陵軒也是急得手足無措。
「孩子定是渴了!」三思後,姬陵軒說著走到桌前倒了杯水湊近嬰兒嘴邊。
嬰兒舌忝了舌忝杯沿,沒有女乃香,更沒有甜味,伸手亂拂去。茶水便灑了嬰兒一身。
天樓抱著嬰兒在屋內快速地走一個來回,直把目光直直地瞧定姬陵軒,「定是餓了!」
姬陵軒一下子傻眼。餓了得找女乃媽啊!瞧著我干什麼?
「愣著干什麼?快找女乃媽啊!」直到天樓提高聲音像是喊一樣,姬陵軒才回過神來,急切地出了門。
在熱心的客棧掌櫃幫助下,漠如沙很快找到一位正給孩子喂女乃的婦人前來。
來時。那嬰兒不哭了。正猛吸吮著天樓的食指。
婦人接過嬰兒,那嬰兒好似厭惡婦人打擾了她吃女乃,張嘴就哇哇大器。
當女乃香味鋪天蓋地襲來,嬰兒哭聲止了。
姬陵軒松了一口氣,瞧著正觀察食指的天樓打趣地道︰「表弟!你居然能想到這招?莫不是有經驗?」
「切!別胡說。是孩子硬拉了塞到嘴里的。」天樓臉紅了,而與姬玉蘿相處得長了,他竟學會了那個‘切’的口語。
嬰兒抱了下去,姬陵軒突然撂了袍裾向地下跪去。朝天樓道︰「殿下!帶了小公主回宮,此次正是你回宮的好時機!」
為了印證世人一說太子在榮王府。姬陵軒等天樓等得太久了。而天樓正想著是否要先去尋找姬玉蘿,聞姬陵軒之言,難過地閉了下眼瞼。那想去尋找姬玉蘿的念頭也只有暫時打消了……
隨著天樓在姬陵軒的簇擁下光明正大回了皇宮,與姬明相認,第一時間得到這消息的夏侯夜一掌碎了幾,挾怒到了地牢,一掌斃了他一直以來以為是太子的雁北。
目睹這一切的刺天心驚膽戰垂首不說話,夏侯夜盯著那具死尸,恨恨地道︰「把這尸體拖到廚房,令小桂做成包子,我要連夜送到驛站,慰勞榮王。」……
初秋的雨天,潮味中隱有一抹子淡淡的桂花香。
桐州,陰雨之下大軍兵臨城下,一番交涉未果,威名赫赫的劉騎自恃有籌碼在手,又瞧著攻城不利,也不浪費一兵一卒了,直接讓人在把一直藏在大衣箱中的冷若羽帶上來。
他一臉殺氣,掐住那孩子的頸部,向城牆上的姜楚陌大吼道︰「姜楚陌!你的兄弟為你賣命,這可是你兄弟的冷雲的孩子。若不投降受死,就看著這孩子死吧!」
姜楚陌搭在城牆上的手倏地抓緊冰冷的牆體。
林巔奉命去未回,本一直提心吊膽,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本是一瞬間緊張的冷雲定楮反復瞧去,會兒後,激動起來,「若羽!那是若羽!真的是我的孩兒!」
城牆上有了激烈的反應,攻心之招起了作用,劉騎狂傲大笑著,笑得五官猙獰。
「看到了嗎?姜楚陌就是一個沒有人性的家伙。他只顧著自己,絲毫不會考慮下屬。」
此言又隨風飄到城牆上,將士們立即就竊竊私語。
一親衛上前,小聲地向姜楚陌道︰「將軍!這可怎麼辦?」
牆體被姜楚陌的手指抓碎了些許,簌簌落下。他的心也在這一刻凌亂了。
陸光急了,重重地向姜楚陌道︰「將軍!可不能因這麼個孩子而開城門受死!」
姜楚陌扭頭,陰冷與殺氣從眼眸中迸出,「可那是我兄弟的孩子!他那麼小!多麼的無辜!難道要我看到他慘死在我面前嗎?」。
話雖如此說,可他同時也聯想到了開城門後的慘景。那時,他死不說,這桐州城內的百姓定也難逃大劫。
尸體遍城,血流成河,他仿佛看到了下決定後的慘景。
「將軍!」冷雲斂了淚水,抱拳沉痛向姜楚陌道︰「陸大人說得對!不能因犬子開城……」
卻是哽咽著說不下去。
「也罷!若是今日被當著人質的是我姜楚陌的老父,想來你們也不會無動于衷。也罷!橫豎都是死!我姜楚陌一人承擔!」姜楚陌閉眼悵然一嘆,正待向下面喊話︰‘開城門可以,請劉騎看在皇恩浩蕩的份上別下令屠城,並放過隨身逃到此的人。’就見遠遠的河面突然飛襲而來一點白。
那白在漆黑的雨夜里越來越近,衣袂飄飄,好似天人下凡。
近了些,卻是一個戴著帷帽看身材是個女子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