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蘿回來時,婆嗦魂不守舍軟身坐在雜屋房。
一聲長長的嘆息,她默默地收拾了碗筷,瞅著婆嗦道︰「別擔心!姚姑娘不知道你改名冊的事。退一萬步講,就算姚姑娘被抓住,我想,她也應該不會承認是府中樂師。」
「不可能!她一定會說的。」婆嗦狠抽一聲,顫顫抖抖地道︰「當初就不應該在名冊上劃了她與白依的名……現如今,大錯鑄成,可怎麼辦好?」
老婦哭得傷心,在這事上卻也無辜的人。長長的睫毛覆下,掩住了姬玉蘿眼中的悲痛。
「如果出事,你大可以都推給我。」
「呃!」婆嗦的嘴張得大大的,一時間定定地望著姬玉蘿。
思來想去,覺得即使推給了面前這個女子,也是難逃一死。
呼出一口長氣,抽泣著道︰「這事本是我所為,推給你=.==也不過就多了一個人相陪去死。」
姬玉蘿扶了婆嗦起來,「她既然能偷偷的來,想來也能偷偷的出府。觀觀再說吧!」
事到如今,也只有這樣了。婆嗦害怕得緊,抱住姬玉蘿一陣痛哭,姬玉蘿只得又耐著心腸安慰她。
「改名冊與隱瞞的主意是我出的,事發,我不會不管你……」
「不哭了。我得出去打听,看看姚姑娘被抓沒有。」片刻的哭後,婆嗦匆匆忙忙地抹著眼淚走了出去。
一個下午,府中平平靜靜。並沒有姜楚畫被抓的消息。婆嗦又是喜來又是害怕。
姬玉蘿猜想,姜楚畫定是躲到了什麼隱秘的角落。
繃緊了一個下午的神經剛放松,擔心卻又如水覆來。
姜楚畫入府的目的是殺夏侯夜。天黑後,不管躲在何處的她定會去找夏侯夜。
有迷香,她會施迷香,可夏侯夜武功高深,又精于用毒,迷香豈能奈何他?等待她的將是不可估量的大災難。
偷的那套丫鬟衣裙給了姜楚畫穿,姬玉蘿只得讓婆嗦去拿丫鬟衣裙一套來。
這事對于婆嗦來說不是難事。輕而易舉。
「古姑娘!你想扮成丫鬟出去找姚姑娘?」
姬玉蘿點了點頭,「如今,也只有這樣啦!」
「好!老婆子馬上給你去拿。」婆嗦走了幾步。驚慌轉過身,「可古姑娘,府中戌時各苑各樓的下人一般都不準出門,只能在苑樓內走動。你出去。遇到巡夜護院,會被抓住的。」
姬玉蘿笑笑,「不是也有特例嗎?那深夜來傳歌舞的不是下人嗎?」。
「說得也是!」
煌珀院
不知夏侯夜夜到右怡音苑的事怎麼的走漏了風聲,姬香蘿正找夏侯夜麻煩。
零零碎碎的瓷器響蕩漾開來,姬香蘿歇斯底里的咆哮聲便響起,「夏侯夜!本宮瞧你是膽大包天。竟敢背著本宮找樂子啦!你是不是還要娶幾房小啊?」
夏侯夜強忍住一腔怒火,棄了狼豪玉筆,冷冷地道︰「你听誰說我找樂子啦?」
姬香蘿匆匆瞧了眼秀珠。怒吼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夏侯夜立即了然于胸,知道定是秀珠無意听到了什麼。站了起來。望著嬌妻那張怒火沸騰的雙眸,他試著呵哄她,「我一天公務纏事,哪有時間找樂子!休听碎嘴的人說叨。」
「你一天忙的不過是擴大自己勢力,買官賣官的事罷了。你還能忙什麼?」姬香蘿冷笑著向後退開兩步,離開夏侯夜些,「這些事說起來件件都是大罪,不是本宮給你瞞著,管你夏侯家再來一次誅連九族。」
話如錐子刺向胸口,疼便一圈一圈的擴散,恨也隨之擴去,夏侯夜心口一堵,袖中的雙手內斂收緊。
時常在書房辦公,姬香蘿知道得太多了。
「誅連九族你也在其中!」瞧著姬香蘿那大大的月復部,夏侯夜猝然放開了雙掌,憤然拂袖向門走去。
「去什麼地方?」
身後傳來潑婦如常大喊,夏侯夜微微笑了笑,聲音已然平靜,「去看看娘!」
寒冷的天氣,濃濃的夜色,孤獨一人行走在花徑,飽經個性不合的婚姻折磨,夏侯夜情不自禁想想了姬玉蘿。
名相差一個字,容顏幾乎相似,可性子卻是如此的大不相同!
思念起,猶如開了閘的洪水,一瀉止不住了,一發不可收拾。
從懷里模出那方羅帕,湊到鼻端,美美的笑便在極美的臉上浮現。
他仿佛回到了荷苑,身旁跟著那個小鳥依人的小小俏皮女子。
靠著幻想而活,他已經習慣了。
走神行至院門,一團灰蒙蒙的粉塵撲面而來。急彈跳開去。
嗖!一聲利器響在塵霧中波開,定楮看時,一柄閃著寒光的菜刀當面目砍來。
持刀的人身穿著丫鬟衣裙,卻蒙著塊黑布。
大腦極快地運轉,月兌口而出,「你是那幾日前闖入府的刺客?」
姜楚畫獰笑著道︰「正是你姑女乃女乃!」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夏侯夜側身輕易躲過,手掌輕挽,擊向姜楚畫。
從遠處及時趕來的姬玉蘿手心里沁出了汗水,深知姜楚畫受不了夏侯夜一掌,也沒思索,從側舉掌迎去。
砰!一聲沉悶響,強大的氣流波開,枝晃葉落,雙掌相撞相離的兩人皆向後飛去。
而姜楚畫,更是受強勁的相撞之力宛如斷線的飛箏倒飛出去。
這麼大的動靜,早驚了不遠處的哨樓。
剎時,盈空響起,「有刺客!」
又是一個蒙著面,身著丫鬟衣裙的女子。
風起,隱在黑暗里的女子衣袂飄然,攝心動魄的眼神釋放出強烈的殺機。
由剛才那掌,夏侯夜聯想到了某一個失蹤了的人,「金侍衛是你什麼人?」
金侍衛!對了,剛才情急之下施用了天樓所授的九龍掌。氣血翻涌的姬玉蘿巧然一笑,也不答話。
氣歸丹田,一聲厲喝,她衣袂輕動,一眨眼,一斷枝橫在心口。
強悍的氣自周身泛開,她持斷枝騰身而起刺向夏侯夜。
身懷各種殺人技藝,為什麼要持斷枝,不過是想將錯就錯,讓夏侯夜認為她與那個從來就不存在的金侍衛有著一定的關系。
來者周身殺氣縈繞,來勢太強,夏侯夜衣袍迎風飄揚,稍一思索,他向後撤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