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歷歷在目,想起從刑場逃月兌後的慘景,姬玉蘿難過地皺了下眉頭。
一轉身,不料想,差點與男人撞了個滿懷。
及時退開一步,定楮一看,卻發現是曾經與柳凌去一塊迎接出北軍營的尉官。
這男人長著一雙賊亮的銅鈴眼,面熟得緊。
稍稍思索,姬玉蘿驀然憶起來了。
從刑場逃月兌那晚,她從棺材鋪飛襲出,曾在棺材鋪附近見到過這人。當時,他頭戴斗笠,身穿粗布衣服,卻腳蹬官靴,最為可疑的是他鬼鬼祟祟,她當時一心只想殺夏侯夜,由此,沒有顧及他。
此刻,男人一身便服,身後沒有人跟隨。
「瞎眼了?」婆嗦眼拙,沒認出男人是北軍尉官,她上前一步,推了男人一把,狠狠地教訓道︰「知道你撞的人是誰嗎?是當今太尉大人的表妹!」
「太尉大人的表妹!」男子眼珠滴溜溜轉動,上下打量姬玉蘿。
女子素衣白斗篷,發隨于綰于後,五官不飾自如畫,似仙子下凡。
這女子見過。
眉頭一跳,已然認出姬蘿,恭敬地朝她抱拳道︰「原來是表小姐。對不起,表小姐可還認得在下?」
記上記得,可當時柳凌雲並沒有介紹,姬玉蘿便裝得愚笨,不認識,「你是?」
「在下韋修嚴,北軍校尉!」
「原來韋校尉!」
能與柳凌雲一塊出迎,又是尉官級別。可算是柳凌雲的左膀右臂,姬玉蘿回想起初見到韋修嚴時的情景,馬上又意識到韋修嚴是姜楚陌的老部下。能見到姜楚陌的老部下她分明的驚喜。同時又有一種特別的親切感,就如同突然在茫茫人海見到故人一樣。
她向韋修嚴福了福,正要問問柳凌雲查內奸的情況,眼角余光突然瞟見拐角處奔出一個人來。
那人一瞧韋修嚴正與她說話,馬上縮回身去。
匆匆一眼,姬玉蘿已是看清,是喬逸!
心頭一驚。臉上的喜色褪去。
喬逸為何跟蹤韋修嚴,難道……
韋修嚴與喬逸都不熟,但姬玉蘿對喬逸印象深刻也不錯。她清楚記得,柳凌雲親口說喬逸是自己人,因而,她選擇相信喬逸。
韋修嚴似有察覺。疑惑扭頭向拐角處望去。姬玉蘿忙道︰「韋校尉今兒放假嗎?」。
韋修嚴捂住嘴一陣的咳嗽。後道︰「昨晚感冒了,今早咳嗽得厲害,所以,正欲前往濟生堂瞧大夫。」
「軍營沒有軍醫嗎?」。
「老毛病了,軍醫看不好,只服濟生堂內的陳大夫。」
「哦哦哦!那不耽擱韋校尉看病!」
韋修嚴向姬玉蘿抱拳後,大步向原方向走去。
韋修嚴走遠,姬玉蘿指著就近的一家酒樓向婆嗦道︰「婆嗦!我突然想起要給老夫人帶些桂花糕。你再去給買些來,我累了。在這家酒樓歇著等你。」
「好呢!那姑娘等著。」婆嗦歡快地答應著。
婆嗦離開,喬逸急切走出拐角,他向韋修嚴離去的方向張望一眼,朝姬玉蘿拱手道︰「姬姑娘好!」
「你在跟蹤他?」
「不瞞姬姑娘,查下來,數韋校尉嫌疑最大。」
姬玉蘿臉下一正,壓低聲音道︰「他說要去濟生堂找陳大夫看病,你快跟去。」
韋修嚴已經快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喬逸顧不得姬玉蘿,慌亂一抱拳,緊追去。
姬玉蘿望著喬逸消失在眼前,才步入酒樓。
這是家看起來很一般的酒樓,不是吃飯時分,基本沒有客人,冷冷清清。
要了壺好茶,給了銀子,在二樓窗前坐下。
婆嗦不久後拎著兩包桂花糕回轉,兩人在酒樓坐了會兒,雖說吃午飯還早,想想回去午飯時分已過,姬玉蘿便點了菜,隨後與婆嗦大吃起來。
吃完飯,又坐了會兒,這才出門。
已是無心游玩,便早早地回府……
韋修嚴看病後抓了些藥很快離開濟生堂,眼見堂內人多,不宜動粗,喬逸扯了借口騙出陳大夫,一路呵哄向北軍營走去。
眼瞧著北軍營在望,更是大意,沒瞧見一直不遠不近跟著的濟生堂小伙計眼珠轉了轉折身驚慌跑回……
姬玉蘿回到得寵樓背著婆嗦把那些書信帶上,拎了兩包桂花糕說要去幽蘭居,讓婆嗦別跟著。
走了大半日,飽了眼楮累了腿,婆嗦也巴不得不跟去。
「老婆子還有事,姑娘早去早回!」
博桓就像個神人,他的神機妙算姬玉蘿害怕。
殺了他,可以為天樓鏟去一大勁敵,擄了他出府也可以,信件加上博桓,人證物證俱在,足以扳倒夏侯夜。
只是,他是個難得人才,殺他以及擄了他都不是最明智的做法。
得寵樓與閑人居相距並不遠,斜插上閑人居的小徑,不會兒,姬玉蘿出現在博桓眼前。
博桓如住日一樣正坐在門前幾,只是這次改成了喝茶。
遙望著博桓,心態復雜的姬玉蘿把手中的桂花糕提高,「先生!可聞著桂花糕的香氣啦?」
博桓笑笑,閑風四溢,「定是算準了,才買桂花糕來相謝。」
姬玉蘿提拉著裙子在幾前坐下,把手中的桂花糕放在幾上,裝得十分委屈,「才不是那樣,算不算得準小女子早就打算給先生帶桂花糕了。」
「這一包打算送給誰?」博桓淺淺喝口茶,目光指向姬玉蘿擱在地下的那紙包。
既然是來攤牌,姬玉蘿就不打算隱瞞什麼,「這包打算送給姨娘。」
「姨娘!」博桓眉頭一皺,想想,持茶的手輕顫,顯然在為姨娘這兩字吃驚不已,「姑娘怎麼會是大人的親戚?」
博桓細微的動作沒瞞過姬玉蘿,她忙道︰「先生休慌!親戚不過是大人胡諂騙騙老夫人。」
「原來如此!」博桓放下茶盞,「這也是大人一種孝!」
「小女子想應該如此!」想起天樓說的話,姬玉蘿又道︰「先生神機妙算,可算出今晚望顏十里崖有何事發生?」
「望顏十里崖!」博桓凝了凝,撫玉會兒,輕緩搖頭,「一場血戰!」
這都算得出來!姬玉蘿瞠目結舌,梗直脖子,舌忝了舌忝唇後糾結地道︰「誰方贏了?」
「听姑娘這話的意思,定是知道是誰要與誰惡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