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老板娘拿起一個蝴蝶扣,往頭上比了比,「是頭花嗎?」。
「這是盤紐,也叫盤花扣。」雲香也拿起一個菊花扣比在了自己的衣襟上,「是代替衣帶用的。瞧,這樣打開,扣起來就可以了。」
看著雲香的演示老板娘的眼光閃了閃,她拿起幾個花樣不同的盤紐仔細的看了看,突然笑道,「我這里剛剛買的點心,你走了那麼遠的路,去我後院里喝杯茶吧。」
雲香抿嘴笑了笑,知道這是要找她談這盤紐的生意了,點頭應道,「好的,多謝老板娘。您叫我雲香就好了。」
「叫老板娘多見外啊,以後叫我聲桃枝嬸子便是。」老板娘親切的拉著雲香的手就進了後院,在剛剛她喝茶的石桌子旁坐下,又吩咐人換了新茶和點心。
「雲香啊,你這盤紐是帶著干什麼的?可是要賣?」老板娘狀似不經意的開口。
雲香點了點頭,「這是我新捉模出來的,打算賣給制衣的鋪子,換幾個錢花。」
「嘿,找什麼制衣鋪子啊,我這里也為人量身裁衣的,干脆賣給我得了!」老板娘也是個急性子,怕雲香真的去找制衣鋪子賣。
雲香放下茶杯,認真的道「桃枝嬸子對著盤紐感興趣?」
老板娘一愣,說感興趣就落了下乘,勢必在講價錢的時候要吃虧,說不感興趣人家不賣給她怎麼辦?
雲香打開那個包袱,把不同樣子的盤紐擺在桌子上,介紹到,「我這次帶來的五種不同樣子的盤紐分別是,桃花扣、菊花扣、蝴蝶扣、葫蘆扣和燕子扣。我不但會供應成品,還願意把這盤扣的法子賣出去。誰買了法子,我家的盤扣就只賣給他,絕對不會往外賣了。若是買法子的人不收,我們也可以以後都不再賣這個樣子。」
「你還會做其他的樣子?」老板娘贊嘆著雲香的心思,「你打算賣什麼價錢?」
「我會盤二十多種樣子,這次只賣五種。若是價錢不高,我就干脆自己盤了賣,雖然不能一下子賺很多錢,也能細水長流不是。」
老板娘指著盤紐道,「你這個是新鮮東西,樣子也好看,東西也食用,可是過不了多久就會被人仿制出來的。」
「嬸子說的對,」雲香點點頭,「可是我不是一次出完所有的樣子,可以隔一段時間推出幾個新樣子,別人就只能跟在我們後面了,這二十種樣子很夠我們賺一陣子錢了,可能到最後賺到的錢比直接賣法子得來的更多呢。」
老板娘見雲香又有些不想賣了,覺得若是沒有拿到這次的機會,自己會少賺一大筆的錢財。于是干脆道,「這樣,你把法子賣給我,我也收你們家的盤紐怎麼樣?不但如此,以後我這里的邊角料都免費送給你們。」
「那桃枝嬸子打算多少錢買我這五個盤紐的法子呢?」雲香偷偷的在心里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五兩銀子!」老板娘試探道。
雲香果斷的搖頭,「桃枝嬸子是生意人,應該更知道這盤紐的價值。我相信這五個盤紐能給你賺來五百兩銀子不止。不說別的,就說別人還仿制不出來的這段時間,你是賣多少賺多少!把它放在衣服上你就是頭一份的,說不得會成為青陽鎮甚至省城都趨之若鶩的流行呢。」
「那你要多少?」老板娘也明白這盤紐若是用好了,絕對是能賣出個好價錢的。況且在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她的心里就有了一些想法。
「五十兩。」雲香的心里算了算,五十兩那可是十畝上等田的價格了。不知道老板娘舍不舍得出這麼多銀子。
哪知道老板娘只是沉吟了片刻就點頭應下了,「好,你是要現銀還是要銀票?」
這下雲香發愁了,銀票的話方便藏起來,不過現在的銀莊可不是後世的銀行,把錢放在里面可以長利息的。在這里,銀莊不但沒有利息,還得收你的保管費呢!可是要現銀,沒有了空間的雲香實在沒有一個好地方去藏銀子。這些錢若是被別人知道了,肯定是要上交給劉王氏的。
「還是要銀票吧。」付點保管費就付吧,總比一點都不剩要強多了。「以後的盤紐……」
「盤紐你們做多少我收多少,就按照……五文錢一個怎麼樣?」老板娘想的也多,畢竟現在只有雲香一家會,就是教給了她,她也需要找幾個放心的人來學了做,一時半會的肯定也上不了手,手熟了的話量也跟不上。「不過咱們話可先說在頭里,現在是五文錢一個,若是這樣子被別人學去了,外面打的人多了就要降價了。」
雲香點頭贊同,「這樣可以。很合理。」
「還有,」老板娘的眼珠子轉了轉,「你其它的盤紐樣子和做法也得先來找我賣,若是我不要,你才能賣給別人。」
「這是應該的。」雲香想了想,「不如咱們就簽一份合約吧。我家的盤紐做法只要是賣給你的就不會賣給別人,我們自己做的在都傳開之前也只賣給你。其它的盤紐樣子要賣必須先來找你,你若不要我們就另找人賣。」
「好,就寫下這合約。」老板娘叫來賬房,起草了合約。雲香看沒有問題就在下方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劉雲香。
「呀,你認字,還會寫字?」老板娘驚訝不已。她自己也就認識幾個常用的字,卻是不會寫。一般的莊戶人家就更不會專門教孩子認字、寫字了。尤其是女孩子。這一家人當時候的衣著她還記得,雖然干淨,卻是補丁落補丁的,應該不會富裕到讓孩子讀書才對。
雲香放下筆,找了個好借口,「我四叔是童生,我們有時也跟著學一學。」
老板娘挑了挑眉頭,姓劉的,家里有童生。那她知道,應該就是隔一條街的那個娶了米店女兒的劉掌櫃家。那一家子可是富裕極了,兩個女兒都養的跟大家小姐似的。他那個四弟她也見過,穿的也不差,可是這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