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過幾天,劉雲麗美救英雄的事跡就被傳的沸沸揚揚的了。雲香听過官方版笑得差點直不起腰來,實在說不清楚是付瑾然太菜,還是一切太巧合。
就說是某一天,劉雲麗和付瑾然相約黃昏後,一起去了河邊柳下互訴衷腸。也不知道是光線不好,還是被美人迷了眼楮,那位付瑾然少爺就摔在了河里。劉雲麗一見,二話不說就跳了下來,。可她一個女子,實在是力氣太小。不過她除了做到了‘你跳我也跳’,還存著‘你死了我也不獨活的念頭’,愣是把自己的腰帶解開,系在了付瑾然身上。
這個時候,恰巧被擔心劉雲麗的家人看到,把兩人一起拖上了岸。這一家子,全成了付瑾然的救命恩人,只不過大家喜歡的還是美女救英雄的橋段,傳來傳去就成了劉雲麗救了付瑾然。
「姐,你笑啥?」小五看到雲香笑得夸張,實在忍不住問道。
雲香喘了口氣,「我呀,我笑那個付瑾然,也笑劉雲麗。若是我看到付瑾然掉到那個小河里,我覺得不會下去救他。」
雲蓮也不明白了,「那你打算咋樣?」
「我呀,」雲香認真的道,「我會跟他說,站起來!」
站起來?雲蓮和小五還是不明所以,周氏在一邊卻笑了出來。
「你個促狹鬼,」她點了點雲香的額頭,「難為你怎麼想的出來。」周氏對那姐弟倆解釋道,「那條河啊你們不知道,並不深,也就到我這里。」
周氏比劃著下巴的地方,也就是一米四深而已。劉雲麗個子並不矮,翹著腳尖就絕對淹不到,那個付瑾然最少也得一米七五,估計水也就能到胸口而已。
這一次一屋子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雲香在心中冷笑,算計來的愛情和婚姻是最不牢固的。這劉雲麗明顯是打算用救命恩人的身份嫁進付家去。
很快,到了府試的時間。這一次,劉成雙和周氏都听了雲香的安排在家里等著。把雲香要求的鞭炮、紅包和一簸箕銅錢也準備好了。小五則跟著雲蓮打掃了院子,還要在明日燒好了茶水,擺好了點心和水果。
雲香把四郎送進了考場後就找了個位置好的茶樓,那包間的窗戶打開,正好可以看到張榜的地方。雖然有些遠,可是依照她的眼力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府試是在府城進行的,今日考完試也來不及趕回去,所以雲香就和四郎訂了客棧。
無聊的站在窗邊等候,雲香頓時失笑。就在不遠處,正在上演一出十八相送。
「雲麗,你等我!」付瑾然不顧臉色漆黑的付瑾瑜和恨不得鑽到地里去的兩名小斯,深情款款的望著眼前雙眸含淚的佳人,「待我回去稟明的家父家母,就來你們家里提親。」
劉雲麗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瑾然哥哥,我……我等你。」
付瑾然扯下腰上的玉佩,塞進了劉雲麗的手里,「這是信物,你放心,最晚三個月,一定有人來登門提親。」
劉雲麗點點頭,小聲的囑咐,「你一路要小心,莫要趕得太緊,虧著自己。」
付瑾然還要再說,付瑾瑜拎著他的衣領就把他塞進了車里。劉雲麗一愣,看了一眼更加穩重的付瑾瑜。臉紅了紅,叫了聲,「瑾瑜哥哥。」
付瑾瑜冷著臉,「這位姑娘,咱們不熟。」然後跳上了車,押著付瑾然離開了。劉雲麗的臉色變了變,也冷哼了一聲,轉身進了不遠處的一個酒樓。
看來付瑾然是被付瑾瑜給強行帶到省城來了,劉雲麗借著送大朗考試,又和他‘偶遇’了。雲香搖了搖頭,怕是劉雲麗的打算是成不了的。他們也許不知道,付瑾瑜和付瑾然不是一母所生。如今付家的當家主母是付瑾然的母親,卻是付瑾瑜的繼母。這付家在京城也是很有些名頭的,若是不出意外,這位二少爺付瑾然則是內定的繼承人。以他的身份,娶個小官嫡女,甚至是大官家的庶女都是刻意的。最不濟還可以娶同為皇商家的閨女,怎麼會甘心娶一個小小掌櫃的女兒?
看劉雲麗這意思,是不打算做妾的。雲香冷笑一聲,這老劉家一家人全都是些心思不正的人。也就自己的父親劉成雙,算是歹竹出好筍,是個例外。
這次考試的時間和上一次一樣,四郎出來的時候依舊是精神很好。比起其他略顯疲憊的考生來說,可以說是異類了。
「哥,這里!」雲香帶著四郎一起去了包間。四郎喝了點茶水,又吃了幾塊點心墊了墊肚子。
「以前常常要餓一天,我也能忍得住。如今只不過是幾個時辰沒有吃就覺得饑餓難耐了。」四郎搖頭嘆氣,「果然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雲香抿唇笑了起來,「咱們奢侈在哪里了?也只不過是吃飽、穿暖了而已。」
兩人說著話,沒有一個時辰,外面就開始敲鑼了。「哥,貼榜了!」
四郎聞言就要出門去看榜,雲香一把拉住了他,「哥,我在這里就可以看得到。」
「這里?」四郎看過去,從這里看那紅紙上的字怕是有豆粒大小,他眯著眼楮使勁的辨認,也是模模糊糊的。
「哥,你又得了個第一!」雲香拍著手,「這次可是咱們整個府的人,足有五十幾個參加呢!」
四郎也很開心,他畢竟只是個十二歲的少年,就是再早熟,也不可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他激動的手都有些抖,「太好了!我也算是有了功名在身了。」
雲香卻嚴肅的打擊道,「哥,你之所以能順利的取得童生資格,是因為你的記憶力好。實際上你的字只能算得上工整,卻沒有風骨。接下來要學的策問,我可能就幫不到你什麼了。得靠你安下心來,踏踏實實的跟著先生學習。」
十二歲取得童生的資格的不是沒有,卻真的是很少。雲香不打算拔苗助長,傷仲永的教訓在那里,還是踏踏實實的去做事才最是根本。
四郎聞言,心中的喜悅也滿滿的淡了下來,鄭重道,「妹妹你放心。這才是第一步,以後的每一步,我都會用心去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