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權這一舉動著實將賀小蠻嚇了一跳,她剛剛可是狠狠給了他一腳,向來記仇的趙權定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她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賀小蠻不知道趙權是在她問拓跋達會不會殺他時候醒來的,此刻他不悅賀小蠻居然讓拓跋達這個蠻子扛著自己,自己皇威何在!
渾然不知的拓跋達,滿心不悅的趙權與心驚膽戰的賀小蠻,三個各懷心事的人詭異的走到了一塊,從此牽連不斷。
憑著記憶,拓跋達很快找到了御林軍的蹤跡。此刻賀明秀正和那些御林軍在不遠處的位置,緊鑼密鼓的搜尋趙權的身影。
一路上賀小蠻一直糾結該怎麼向趙權解釋,可惜什麼解釋都沒有用了,她確確實實狠狠的給了趙權一腳。呵呵,果然人不能逞一時之快。
拓跋達一看到賀明秀那群人的身影,便像丟沙包一樣將肩上的拓跋達扔在地上,然後一把抓住正在發愣的賀小蠻,火速藏起來。
賀小蠻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與趙權拉開了很大的距離。瞥見趙權被拓跋達扔在地上,她心痛啊,這會肯定是新仇加舊恨。
此刻被摔在地上了趙權罵了拓跋達祖宗十八代,可是他現在不能醒,他倒要看看這些人在他昏迷後究竟又是哪一副嘴臉。
「快看,那里躺著一個人。」一個眼尖的御林軍馬上發現了趙權的身影。
聞聲賀明秀立馬四處張望,等看到草叢中那一模黃色身影,她像是如獲新生,此刻狼狽不堪的她,跌跌撞撞的向趙權走去。
賀小蠻從來沒有看過這般狼狽的賀明秀,此刻她華麗的衣裙上滿是泥濘的斑點,皺皺的粘著。原本一張嬌麗的臉此刻如白面般,滿臉的泥漬,活像個小丑。優雅的發髻此刻凌亂不已,不知道還以為是哪家的農婦出來了。
所有的御林軍跟在賀明秀的身後,只見她跌跌撞撞的跪在趙權身旁,小心翼翼的翻過他的身子,動作異常輕柔。
等趙權那張臉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大家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可是賀明秀並沒有,只見她謹慎的探出手試探趙權的鼻息,直到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時,她一直僵硬的肩膀才松了下來。
止不住的嗚咽聲,大顆大顆眼淚從賀明秀眼中溢出。只見她緊緊的抱住趙權,就像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
賀小蠻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能見到賀明秀這般模樣,一向驕縱的她,仿佛神壇上的仙子,可望而不及。僅一個趙權便可這般輕而易舉將其拉下,從此她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
只有失去趙權那刻,賀明秀才深刻領悟到她多愛這個男人。本來想要將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卻沒想到自己卻深陷進去。愛情啊,真是半點不由人。
賀明秀細細模索著趙權的臉,這個男人在她面前向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在他的眼里沒有自己,只有那個女人。
想到這里,賀明秀的眼淚便像斷了線的珠子,一粒一粒落在趙權的心間。如此驕傲的她,在愛情面前也不過是個卑微的小丑。
「賀美人,皇上受了傷,還是需要早點醫治。」一路跟來的福喜公公忍不住出言道,他跟了趙權十多年,早已經大逆不道將其當做親人般。如今趙權出事了,他自然是不肯留在營帳內。
福喜公公的話向來極其有分量,賀明秀戀戀不舍的松開了手。眾人皆以為她得盛寵,可是這般接近趙權,她是第一次。多麼可笑啊,趙權對她向來是直接索取,溫情的時刻卻是離她遠遠的,言語間談得全是楊皇後。
只有遠遠的看,她才有幾分像她。賀明秀有時候真不知道自己是該感謝這張臉,還是該恨這張臉。
只要有這張臉,她在趙權面前,永遠只能是楊嬋的替身。
賀明秀一群人匆匆地離開了,這時賀小蠻才敢探出頭來,趙權這個燙手山芋終于拋出去了。
「喂,我們回去嗎?」。賀小蠻一想到沈霄就有些後怕,要是遇上了他,拓跋達行不行啊。
「如今局勢危險,你確定要回去?」拓跋達一點都沒有要回去的意思,現在趙權昏迷不醒,原本暗藏的爭斗,如今皆要浮上水面了,他可不想回去趟這趟渾水。
「那你得帶上我。」拓跋達這話,賀小蠻越想越有理。自己還踢了趙權一腳,若是晚點回去,他會不會忙得忘記了。
想起賀小蠻踢趙權的一腳,拓跋達覺得自己很滿意,便沒有拒絕。帶上這個有意思的小宮女,應該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
賀明秀帶回了趙權,讓不少人松了一口氣。原本應該開心的淑妃,下一刻又恨得牙癢癢。這麼大的功勞卻被賀明秀這個狐媚子得去了,指不定以後會那般的囂張呢。
白俏見人群中沒有賀小蠻的身影,整個人急的不得了。這個趙權是死是活,她一點都不在意,可是賀小蠻不能死。她若是死了,便沒有人可以幫自己了。
「皇上。」淑妃嬌呼一聲,一臉悲傷的向趙權撲了過去。
福喜公公靜靜地站在一旁,虛情假意他看得太多了,淑妃的把戲不知道皇宮里有少人使過了。他唯一沒有想到的是賀明秀居然冷靜地站在一旁,憑她的性格現在應該是要淑妃爭個高下才是。
賀明珠當然是不滿淑妃搶風頭,但是現在的她實在狼狽,她不想自己這麼難堪的一面被皇上看見。娘親曾經告訴她,真正的大智慧要懂得知道進退,她一直在等一個時刻,一舉攻佔趙權的心房。
趙權是一個極有潔癖的人,淑妃一踫到他,他便感覺渾身起疙瘩,難受的很。此刻淑妃正趴在他的身上惺惺作態哭著,趙權覺得自己可謂是將一生的耐心都用來忍這個女人了。
遲早有一天,他要親手殺了這個給帶來恥辱的女人。
淑妃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矯揉造作,惹得趙權更加厭煩。她一心想登上皇後之位,擺月兌庶出的恥辱,在她眼中趙權是最好的籌碼。
風輕輕吹起營帳的簾,卻吹不散里面的陰霾,人心亦是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