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燭火下，鳳冠霞帔整齊的放在桌子上。
剛剛沐-浴完的賀小蠻，長發簡單地用玉簪綰起，白色的**上披著猩紅的狐裘。
手指模_著繡著金線的紋絡，嬌艷牡丹花徐徐綻放。柔軟的輕紗點綴，瓖嵌著細碎的碎玉，飄逸動人。
賀小蠻未曾想過自己有一天也能穿上這精致華美的嫁衣，如今一切即將實現，她卻感覺這般的不真實、飄渺。
冷風吹過，微弱的燭火吹的直搖曳。賀小蠻下意識脊背一涼，不由得拉緊了狐裘。
「小蠻子。」
熟悉的叫法，不一樣的聲音。
驚覺背後有人，賀小蠻猛地一回頭，便看著衣著單薄的蘇澈，站在不遠處，身上、發絲上沾染著些許的雪漬。
「不知蘇將軍半夜來此，有何貴干？」賀小蠻有些驚訝，自從上次一別她便再也沒有見過蘇澈了。下意識看他的右手，發現有一道明顯的傷疤。
疏遠的語氣，冷漠的眼神。秦葉心中一涼，一听聞賀小蠻即將要嫁給拓跋達的消息，他便策馬從塞北日夜不停的趕了過來。
「你要嫁給他嗎？」。不知是冷還是害怕，秦葉的聲音有些許的顫抖。
「嗯，我要嫁給他。」賀小蠻直直的看著秦葉的眼楮，沒有閃躲與畏懼，眼神滿是堅定。
而這太過于堅定的目光刺痛了秦葉，雖然眼前這張小巧精致的臉不像那個總是嬰兒肥的賀小蠻。但是這語氣、神態分明是她。
「你愛他嗎？」。太過庸俗的問法，卻道出了秦葉心底最深的恐懼。
「嗯。」賀小蠻不知道蘇澈對自己究竟有何種想法，但是此刻她必須清楚的告訴他自己的想法。
是的，她愛拓跋達。
秦葉的眼神中滿是受傷，他沒有想過有這麼一天，他的小蠻子會站在自己的對立面。清晰而又堅定的說她愛上了別人。
夜風冷冷的吹過，夾雜著冰雪的刺骨。可是秦葉沒有絲毫感覺，此刻他的心已經涼到谷底，如冰封的河面，听不到半點回聲。
「你會祝福我嗎？」。在心底。賀小蠻還是將蘇澈當成朋友的。
祝福？此刻秦葉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原來時間真的會流轉。歷史會重演。
小蠻，我值得更好的。
你會祝福我的，對嗎？
秦葉永遠記得那天賀小蠻哭得有多傷心，一向堅強的她。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眼淚刷的一下便落了下來。止都止不住。
想當初的秦葉現在也不過是個吃軟飯的。
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秦葉記得那時他的心痛，但是他還是笑了。因為只有夠狠，她才能開始新的生活，才能徹底的忘記自己。
如今的秦葉有些哭笑不得，果然她真的徹底忘記自己了。
再見，賀小蠻。
秦葉沒有想到當初的一聲再見，竟然真的是永遠不見。
「不會，我永遠不會祝福你。」秦葉目光冷如寒冰，這一次他不會放手，也不想放手。
沒有料到秦葉會說這般話，賀小蠻此刻才能真正確定他原來是對自己有那種感情。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終究是晚了一步走進她的心里。
「夜已深，還請蘇將軍早點回去歇著。出現在這里，于理不合。」
對于賀小蠻的逐客令，秦葉毫不在乎。
「你的心里難道沒有住著一個人嗎？你真的是毫無他念的想要嫁給拓跋達嗎?」秦葉不死心，他要怎麼樣才能死心。
這大概就是上天給他的懲罰，懲罰他當初對賀小蠻的所作所為。
如今再經歷一次，秦葉終于明白當初他傷賀小蠻傷的有多麼徹底。
「沒有，只有他。」
第一次賀小蠻突然這般明白自己的心意。原來當初那個總是整自己的拓跋達，不知何時已經走進了自己的心里。
愛便是這般毫無理由，愛了便愛了。
秦葉轉身拂袖而去，夜色蒼涼他孤寂的背影，只留下無邊的雪與月。
賀小蠻將桌上的嫁衣抱入懷中，明天她便要嫁給拓跋達了。縱使前塵茫茫，可是她也願意。畢竟曾經有那麼一個人真的願意犧牲生命護著她，沒有海誓山盟，只有寡言的行動。
「皇上，今兒風可真大。」賀明秀嬌嬌柔柔的靠在趙權的懷里，縴細的手無骨的撫上他的xiong口。
「嗯。」趙權緊閉著一雙狹長鳳眼，濃密的睫毛微微的上卷，此刻的他似乎有些累。
「明兒端靜公主便要出嫁了，你說臣妾要送什麼賀禮給她好呢？」溫婉的嗓音，言語中好似將賀小蠻當成姐妹般。
「一個宮女而已，不需要愛妃這般費心。」趙權毫不在意的說，對于賀明秀的小把戲，他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過有時候話出來，便少了很多樂趣。有一個人在自己身邊耍猴戲也不錯，畢竟賀大人辦事還是很得力。
聞言賀明秀「咯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一臉順服的靠在趙權的身-上。
「皇上，臣妾想要能有個像皇上一樣的孩子。」
趙權笑而無聲，他明天還有重大的事情要辦，如今可沒有閑工夫陪賀明秀玩。
「朕今天有些累了。」他的孩子只需要趙衍一個，多了，有些人的心思便止不住歪了。
被拒絕的賀明秀表情有些失落，這些天來趙權一直沒有踫過她。縱使一直陪著她，但是這言語也淡漠的很。
皆說女人心，海底針。有時候這男人的心才是真正看不透。趙權看起來千般對她好，可是哪種好都不是賀明秀想要的，她感受不到趙權的愛。
在這後宮中談愛是不是太奢侈，可是楊嬋可以得到的，為什麼她不可以。
此刻的趙權早已經不在意賀明秀怎麼樣，他的心思早已花在了別處。如今楊嬋和王太後已死，除了趙衍，他再了無牽掛。
現在他倒是想要看看征服四國究竟是何種感受，如若能讓拓跋琿、宋玨、秦穆向自己俯首稱臣，那感覺想想便很愉悅。
出嫁的和親公主？一想到這里趙權笑得特別開心，他迫不及待要看到明天的好戲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