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婉婉對老十的病苦思冥想至之時,二夫人看著田婉婉活的這麼輕松,心里不舒服了。暗想著怎麼折騰折騰出口氣,想著想著,計上心頭︰「晴兒,去四夫人那,我們姐妹倆好久沒有好好聊過了。」
晴兒自知二夫人想干什麼,收拾收拾,扶著二夫人走向四夫人的院子。
「呦,妹妹怎麼有閑情整理這些花草?莫不是近來無事?」二夫人走進來時,四夫人正在修剪一株紅色海棠,花紅似火,淡淡的清香盤旋在上空,
似有似無,只是因枝葉太過繁茂,整珠植物稍顯凌亂,而四夫人就是將礙眼的枝葉修剪掉。
听到二夫人的聲音,四夫人把剪刀遞給下人,連忙行禮︰「妹妹見過姐姐。」二夫人一身紅裝,與這海棠正好相配,也不知誰配誰。
「妹妹,何必多禮,姐姐今日來是為了于妹妹話家常,先進去吧。」二夫人自是假意的虛扶。
「姐姐今日來可是有事?」等到兩人坐下,下人送上茶水,四夫人進入正題。
「妹妹真是聰慧,姐姐確實有事相求。」二夫人抿一口清茶,不錯,是雨後龍井,好茶。
「可是有關于那田婉婉的?」四夫人也不是個傻子,自然知道二夫人想說什麼。
「確實,那田婉婉雖然被你我二人暫時打壓下去,可老太太並不打算處置,更是讓她繼續給老十治病。老五又一直護著她,現在的局面可是對我們不利啊。」二夫人徐徐分析,像是這些事都與她無關,言語之間沒有一絲著急。
「是啊,田婉婉若是此次治好老十的病,又依靠著老五,必能東三再起,姐姐,你說該如何是好?」四夫人看出來二夫人再等她先提,也是裝糊涂。
二夫人听了此言,暗惱四夫人裝糊涂,面上還是笑意盈盈︰「姐姐這不是來和妹妹商量,畢竟,田婉婉東山再起對我們二人都沒有好處,甚至可能會死在田婉婉手里。」
這是在威脅我?四夫人心里暗想,可是也不得不說話了︰「那姐姐想讓妹妹怎麼做?」
「妹妹應該懂得,只有死人是沒有威脅的,如果田婉婉不知不覺的死在後院,就是老婦人,老五再護著她也沒有辦法,畢竟人死不能復生,如果,妹妹處理的干淨一些,那麼,我們最後也不會有事。」二夫人聲音柔柔的,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可柔聲下的鋒利卻無人可及。
「姐姐,這,真的行嗎?」。四夫人本以為只是折磨折磨,沒想到竟是要讓田婉婉死。
「妹妹,你我現在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要是到時候東窗事發,我們可都是逃不過的。」二夫人繼續笑里藏刀,一步步讓四夫人的防線崩潰。
「妹妹明白了,姐姐放心,妹妹不會背叛姐姐。」四夫人果不其然的答應了,事實上她也沒有別的選擇。
「那姐姐靜候妹妹的佳音。」二夫人笑得很滿意。
「夫人,這四夫人還真是听話。」回院子的路上,晴兒感嘆這自家夫人的聰明。
「她不是听話,她是毫無選擇,必須听我的,否則陰溝里翻船,我們都活不了。」二夫人此刻的聲音陰森森的,晴兒忍不住戰栗,「現在就看她的本事了,弄死了田婉婉,皆大歡喜,弄不死,呵呵,她就自己看著辦。」
「夫人真是英明,想那四夫人也不想死,定會好好折騰折騰田婉婉。」
「就你這個丫頭嘴甜。」二夫人責怪,晴兒這丫頭確實很的自己歡心,「行了快回去吧。」
「主子,你怎麼就答應了,這二夫人明顯是想讓你出頭她在幕後控制啊。」二夫人走後,四夫人的一個心月復香兒埋怨道。
「不答應能怎麼辦?就像二夫人說的,我和她是一條船上的人,出了事我們倆誰也保不住,就算我能月兌身,可是你覺得依二夫人的性子會放過我嗎?」。四夫人亦是無奈,在這大宅里哪有那麼多隨心所欲,何人不是被逼迫做很多事。
「可是,主子,萬一失敗了,死的可能就是你了,二夫人到時候肯定會月兌身的。」香兒還是很氣憤,自己家的主子怎麼就不能堅強一點,有主見一點,她完全可以和二夫人爭啊。
「行了,這些事何時輪到你多嘴了,我吩咐的你只管做就好,其余莫多說什麼。」四夫人似是不願意談及這個話題,有些生氣,「我想睡一會,你出去吧。」
「可是,好吧,奴婢告退。」香兒還想說點什麼,可看著已經閉上了眼眸的夫人,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自己只是個奴婢,還是不要多說了,匆匆退下。
第二日一早,正在房間里翻著醫書的田婉婉忽然听見四夫人來了,放下手中的醫書,即使不願意,也是恭恭敬敬的行禮︰「婉婉見過四夫人。」
「恩,」四夫人抬起頭打量著田婉婉,幾日不見,真如二夫人所說,過的不錯,臉色又是紅潤了些,「看你臉色不錯,想是修養的不錯。」四夫人走到桌邊坐下,下人奉上茶水。
「四夫人來這,是有事嗎?」。因為四夫人沒有發話,田婉婉只能站在那里。
「沒事,就是過來看看你,看你無事就好。」四夫人臉上掛著溫柔得體的笑容,看不出破綻。讓田婉婉看不出她想干什麼。
「看也看過了,那我就走了。」四夫人放下茶杯,翩然起身,不等田婉婉回復就走了。
田婉婉看著主僕兩人,無奈的笑笑,也沒有管桌上的茶杯,繼續研究著醫書。這一研究,一下子到了中午。
「來人,傳膳。」只是這命令還未發出去,四夫人的聲音傳來,但是怎麼感覺有點虛弱,田婉婉的心里有股不好的預感。
「來人,田婉婉帶過來。」香兒的聲音嚴厲不容置疑。
田婉婉走到四夫人面前,撫順被撤亂的衣服,皺著眉頭︰「四夫人,請問你有什麼是嗎?」。
「什麼事?你自己做了什麼事自己不知道?」四夫人坐在攆轎上,有點虛月兌的感覺,整個人顯得有氣無力。
這是又是要陷害?一種手段使兩次?田婉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什麼都沒做,又怎麼會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你還敢說你沒做什麼?自從夫人早上來了你的院子後一直肚子鬧騰,你敢說你沒給夫人下藥?」香兒二話不說直接給田婉婉定了罪名。
「我沒有下藥,至于你們夫人鬧肚子,別忘了,我是大夫,敢不敢讓我看一下?」田婉婉總算知道四夫人想干什麼,下藥雖不至于讓自己死,但是依自己現在的處境,這個理由就能讓自己吃苦了。
「有何不敢?你過來。」四夫人回答的理直氣壯,她當然不怕,這次她可是下足了血本,甚至不惜自己的身體。
田婉婉靜靜的把脈,又看了看各項癥狀,確實是吃了巴豆拉肚子。
「怎麼樣?」四夫人看著田婉婉緊皺的眉頭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確實是中了巴豆,而且是大劑量,需要好好調理。」田婉婉沒有看出什麼,只好實話實說。
「田婉婉,今早上本宮就在你這喝了杯茶,你說我這疾病跟你沒關系也沒人信吧?」四夫人低頭把玩自己的指甲,輕輕的說道。
「我確實沒有下藥,你早上喝茶的杯子還在,我們可以叫個郎中看一下。」田婉婉在賭,賭四夫人沒有提前做手腳,可當看到四夫人眼里的一閃而過的喜悅時知道,自己賭輸了。
郎中很快過來,拿著茶杯看了半天,說道︰「夫人,這幾年確實含有巴豆。」
「田婉婉,這個時候,認證物證俱全,你還要否認嗎?」。四夫人眼神一個凌厲的看向田婉婉。
田婉婉自是無話可說,是她大意了,沉默的站在那里,當然她知道四夫人不會放過她,所以也做好受罰的準備。
「來人,帶回去,杖責25,香兒,你去監督。」四夫人看到魚兒終于上鉤,心底松了口氣。
「是。」幾個人拉著田婉婉下去了。由于男女有別,杖責是幾個老婆子負責實行,可當第一板落下去,田婉婉才發現,謝謝婆子和男僕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疼痛的感覺貫穿全身,從一個中心果然開來,不過幾板,田婉婉已經鮮血淋灕了,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落在地上。因為不願意喊出聲,田婉婉死命咬著嘴唇,唇角泛出絲絲血痕。手指狠狠的扣著凳子,長指甲幾乎快要折斷。幾次田婉婉都覺得自己要死了,腦袋越來越沉,可是她告訴自己不能睡,一定要醒著!她使勁的掐自己的臉試圖一直醒著。
香兒在旁邊一直看著,此刻,也是于心不忍,只是侍奉的注意不同,注定她不能不殘忍,于是收起自己的同情心,繼續看著她們執行。婆子們只是按命令行事,饒是心如冷石的她們也驚訝了,很少有女子杖責時一直是清醒的,不過手下的力度並沒有因為驚訝而減少。
田婉婉挨打的事自然傳到老太太的耳里,當老太太問清事情經過時,沒說什麼,也沒有讓下人阻止,只是囑咐︰「此事最好不要傳到五少爺耳中。」
一直伺候老太太的嬤嬤問道︰「老夫人不去阻止一下嗎?這二十五板下去,可是能要了女子的命的。」
「唉,不了,也該讓她自己面對,我總是幫她,不僅不會讓府里人敬重她,反而會忌憚她。再說,二十五板或許能要了別的人的命,可要不走她的命,她可是能用一生賭五年的女子,又怎會簡丹?」老太太目光里透著堅定,她相信自己看中的人,更相信自己。
「確實,老奴第一次看到這女子也覺得不簡單啊。真希望,他莫要辜負老太太您的信任。」
兩人剛說完,門外傳來男子暴怒的聲音,「讓開,我要見外祖母。」
「孫子參見祖母。」高成禮強壓下心頭的憤怒,規規矩矩的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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