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藥房中,田婉婉還在倒騰著這幾味藥材,這藥材可是五爺從城外花高價買回來的,藥效極佳,對十少爺的病情也甚是管用,田婉婉想著多留點,以備不時之需。
「婉婉,也別忙太久,注意點自己的身體。」楊伯放下手頭上的活兒正準備出去辦事,臨走前囑咐了田婉婉幾句。這孩子楊伯真是打心眼里喜歡的,是真心實意的擔心十少爺的病情。
田婉婉看向一旁楊伯那和藹的面孔說道︰「沒事兒,楊伯,這些藥材馬上就倒騰完了。」
十少爺最近的病情也比以往要好得多,田婉婉看著十少爺從以前咿咿呀呀到現在能說個幾句話,心里頓時也覺得自己這是做的也是值了。
楊伯笑笑點了點頭便出去辦事去了。藥房最近有幾味藥材總是供不應求,得趕緊聯系聯系城外的藥房救急。這城中最大的藥房怎麼能缺藥材呢?
楊伯走後,田婉婉就沉住氣的開始倒騰著藥材。可還沒多久,這麻煩事可又來了。
遠遠便看到是高家的下人,一臉慌張的跑進了藥房里,「小姐,您的爹爹在高家門口吵著,說是有事要見你,您還是趕緊隨我回去一趟吧。」
田婉婉听了下人的話後,依舊是不慌不忙的倒騰著手中的藥材,絲毫沒有一點著急的樣子。
真是高家不急急死太監,那下人見田婉婉听後沒有絲毫準備要走的意思,他當是以為田婉婉沒有听到,又重復了一遍,「小姐小姐,你听到我說話了嗎?」。
「听見了听見了,不必著急,等我忙完了手頭上的活,就與你一起回去。」田婉婉一臉不情願的說道。
自己這爹爹從小便不怎麼管她,這回居然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能主動自己找上門來指定是沒有什麼好事。可轉眼想想自己若是不去的話,那高家護院也不好把這事擺平過去,便還是決定去,不過,也得讓他干著急一會兒。
一個時辰過去了,田婉婉這手頭上的活才做完,伸了伸懶腰,「終于忙完了,走吧。」
那下人等了許久都快要睡著了。這不,一听說田婉婉說要走了,馬上來了精神,跑去門外招呼了車夫,隨田婉婉一起回宅子去了。
車還沒到高家門口,遠遠就看到一老頭衣衫襤褸,毫不客氣的坐在宅子門口的台階上,那便是田婉婉的爹爹田老漢。旁邊站著的是高家的護院,想必田老漢那副模樣,護院肯定是不讓他進去的。
到了高家門口,車夫停了下來。田老漢見有車停下,想必是田婉婉回來了。一下子從台階上站了起來,拍了拍**上的灰塵。田婉婉可真是本事了,居然讓自己等了一個時辰,不過待會還有求于他,這點小事也不與他計較了。
「看見了嗎,我女兒回來了!有事我找他說去,你以為我想進你這破宅子!」田老漢一見是自己女兒回來了,頗有底氣的對那護院說道。剛才他好說歹說,那護院就是不讓他進去,是說高家守衛森嚴,不是普通人說進去就能夠進去的。
田婉婉下車後,朝著護院點了點頭示意。
「婉婉姑娘,沒有讓這老漢進去確實是我的指示,望小姐見諒。」那護院一臉嚴肅的說道。
「高家守衛森嚴,你職責所在,我也不會怪你。」田婉婉微微一笑,頗有一種高家女主人的感覺。
再回頭看了看眼前這個爹爹,田老漢正一臉殷勤的望著田婉婉。田婉婉看到這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回肯定是沒有什麼好事,她敢打包票!
「不知爹爹找我有什麼事?」田婉婉縱然很不喜歡自己的爹爹,認為他整日里不務正業的才不能給娘幸福的,可說是這樣說,他還是自己血濃于水的親人,禮貌上一定得得體。
田老漢上下打量了幾遍田婉婉,這身上穿的衣服布料可不便宜呀,再看這頭上手上戴的首飾,這跟著高家東家的日子果真是好呀。「婉婉如今混的比爹爹要好得多,怎麼也不想著報答一下爹爹的養育之恩呢?」
田婉婉一听到田老漢說這話,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想著這回肯定又是來找她要錢的,「你不說我也能猜得出你找我事什麼事,上回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給了你很多錢了,這回我是說什麼都不會再給你了。」
其實田婉婉也不是一個冷血的人,上回見田老漢餓的沒有飯吃,已經給了他許多錢,想著讓他用這些錢去做些小本生意,能夠養家糊口就行。素來這田老漢就有賭癮,家里的能賣的他都拿去變賣了。看來上回回去之後拿著那些錢又去賭博了。
如果這回再給他錢,又會惡性循環,這回說什麼也不會給,若是再心軟,這樣循環往復真的會害死他的。
上回從田婉婉這里拿來的錢,田老漢是真的想下定決心不再去賭博了,可是這路過賭坊,模模口袋了熱乎乎的銀子,這手又癢癢了,田老漢想著有可能這回的運氣比上次好,能連本帶利的都給贏回來,抱著這樣的心理,田老漢再一次踏進了賭坊,可是還沒過一會,田婉婉給他的錢都輸了個精光。
這賭博真是個害人的東西,讓人一步一步的陷下去再也爬不起來。
田老漢還抱有一絲僥幸的心理,可看著田婉婉此時一臉堅定的神情,田老漢的肚子里的火氣一下就沖了上來,歇斯底里的對著田婉婉說道;「你可真是個白眼狼,虧我養你那麼久,讓你給我點錢花,你都不給!」
田婉婉見田老漢如此,也便不再與他費那麼多得口舌,望了眼護院示意,便轉身進了宅子里。
田老漢還沒來得及拉住正要走的田婉婉,就被那面癱一般的護衛給攔了下來。
田老漢見田婉婉果真做的如此決絕,也顧不上什麼臉面了,順勢就坐在高家門口哭喊著,想引來過路人來為他主持公道,他就不相信這樣,田婉婉還會不給他錢?
田老漢賭博已經欠下了一**的債,若是過兩日再不把錢還給債主,只怕他的兩只手就保不住了!
「哎呀,我怎麼那麼命苦,辛苦養大的女兒現在發達了,竟然不認自己呀,好心人快來幫我主持公道啊!」田老板一把跪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叫囂著,這不知情的人看到田老漢穿的那副寒酸樣,恐怕真的會相信他的話也不一定。
這高家在城中也是有頭有臉的,這會子一個老漢跪坐在門口鬧事,這事情真是讓人好奇,可是礙于高家的勢力,也沒有人敢駐足觀看。
那護院和門衛還依舊是雷打不動的站在自己的崗位上,任憑田老漢怎麼去鬧,都沒有人理會他。
田老漢見光是這樣叫囂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便下個狠招試一試,反正田婉婉不給自己錢,自己過兩天也會死,不如趁著現在賭一把。
「既然連我自己的女兒都不肯理會我,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不如去死算了,反正我這條老命也不值錢了。」說完這句話就作勢想去往那牆上撞去。
話是這樣說,可田老漢是說什麼也不會真撞的,他自己的命可珍貴著呢,他就是要看看到底田婉婉管不管他的死活。
果然,就在田老漢要撞死在這牆上是,之前那一本正經的護院飛了似得跑上前攔住了他。
「如果想死的話可以,但你選錯地方了。」護院冷血的說道。田老漢死了關他什麼事?只是不想讓人死在宅子門口罷了,以免髒了宅子門口的地面。
而這時已經進了房間的田婉婉正打算好好把藥房這幾天的藥材好好盤點一下呢,可下人傳話來卻說那田老漢還是在門外沒有走,一哭二鬧三上吊似得等著她出去呢,說是剛才想要撞牆輕生,被護院給救了下來。
田婉婉听了這事不禁覺得甚是好笑,自己的這個爹爹自己是最了解的,貪財怕死,只是因為自己沒有給他錢就撞牆?這可不是他往日里的作風啊,只怕又是苦肉計吧。
「別管他隨他去,他是一定不會去選擇輕生這樣糊涂的辦法的。」田婉婉朝下人說了句便不再管外面的事,任由他去鬧,低頭仔細盤點手里的藥材賬簿了。
因著前幾日的事情,這藥房的賬簿一直沒有來得及盤點,看來今日真是有的忙活了。
而這邊想輕生被護院攔下來的田老漢,鬧了許久也乏了,順勢坐在台階上一臉幽怨,想著再等一等,看看田婉婉那個死丫頭到底還出不出來。
「田婉婉!你快給我出來,你再不出來你爹我可真就被別人砍掉雙手了!」田老漢不管不顧,歇斯底里的朝著宅子門口往外喊。
田老漢這心里還是感覺疑惑,為何自己在這宅子門口鬧了這樣久,這五爺為何也遲遲不露面呢?人人都知道高家五爺的勢力,若是五爺能看在田婉婉的面子上出面,那自己一定是有救了,自己往後在這城中怕是沒有人敢再對他放肆了。
「管家,婉婉那丫頭現在在家里干什麼呢?」坐在車里的高成禮抬頭問了問管家。這幾日因為幫里的一些事情,總是回去的很晚,回到宅子里時田婉婉都已經早早的睡著了,前後也沒有說上幾句話,這讓高成禮心里對那個鬼靈精怪的她甚是想念。
「小姐這幾日白天都往藥房里跑,照顧十少爺的身體她可真是傷心的很,白日里和楊伯學習藥材配比,晚上又回宅子里算賬,這幾天可真是累壞了。」管家回著高成禮的話。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五爺是喜歡田婉婉那丫頭的,兩人也倒是挺配的。
五爺從小就接觸著瑞副幫的那些打打殺殺,這性子確實是有著冷淡。正好田婉婉那丫頭鬼精靈似得,只有她才能夠讓五爺那冰山一樣的表情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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